钟友道接过话,点头道:“大福,不错,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顿时让我茅塞顿开。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钟友道,本来就是想保护他的一个人,但我没有办法保护他呀,也来不及去保护他呀?发生事的当天晚上,可卿书记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态度已经是非常坚决,不由我答话,他就挂了电话,搞的我连什么情况、什么状况也没搞清。大福,听你这么一分析,我估计,李运龙的这件事,应该是上头压下来的。或许,就是他回可卿要整他李运龙,也是说不定的。”
“市长,您能不能告诉大福,那个上头,最有可能是谁?这个,我们首先要判断准确,十分肯定,要做到知己知彼,我们才能有把握打胜仗。我们也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是不是?”徐大福真的开始当狗头军师了,
“大福,我充分信任你,告诉你也无妨,是可卿书记给我说了,他的原话是,必须严肃处理、依法处理,决不姑息。是书记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书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是事情发生的时候。”钟友道象平时向领导汇报一样,谨慎地说了回可卿打电话的情况。
徐大福摸了摸头,颇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市长,既然是这个情况,那我认为,这件事,很不好办。因为,您还不知道书记到底是什么想法?”徐大福继续分析着。
钟友道接了徐大福的话势,也分析道:“大福,我一直在揣摩可卿同志的想法,但没理出一个头绪来。按照可卿同志惯常的做法,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不注意保护自己的干部的领导干部。我个人认为,可卿同志,还是很善于保护干部的,这一点,我很清楚,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谁不懂呀?难道他回可卿会不懂?他回可卿又不是不知道,他李运龙这一滴老鼠屎,肯定会坏了我们临江这支干部队伍这一锅好粥的。出了这个事,他回可卿的脸上,也没有好多的光彩。是不是?”
徐大福听钟友道说完,更加信息满满地说道:“市长,您这么一说,这么一分析,那就更有问题了。”
“是的。在临江工作的这几年,我们可卿同志,还是保护了不少干部的,甚至保护过谁,我们都很清楚。我就不知道,这一次,他回可卿是怎么了?怎么会发这样大的脾气?怎么会这样不合常理地处理问题?这其中,必有问题,必有蹊跷。”钟友道也顺着徐大福的话势,开始分析起来。
徐大福接话道:“市长,你靠李秘书长比较近,情况比较清楚,是不是运龙同志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可卿书记?”
钟友道微微笑道:“可卿同志不是很喜欢李运龙,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可卿书记提拨的是我,而不是李运龙。大福,这个,是不是有道理呀?”
“这个,有道理。”
“大福,李运龙到底是不是得罪了回可卿,这一点,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依我看,李运龙这个人的本质,并不坏,不是一个做坏事的人,肚子里,也没有几根花花肠子的,要他做回可卿的坏事,不仅不敢,这也不是李运龙的本性。”钟友道很有仁义的样子,说话的腔调也很中性,好象自己是一个铁面法官一般。
“市长,您既然这么说了,依我看,李运龙这件事,问题应该不是出在回可卿书记这儿,应该是出在新闻媒体的领导身上。”徐大福又抛出了一个新观点。
钟友道听了,急急地问道:“大福,此话怎讲?”
“市长,我们都知道,李运龙出事的第二天,临江的所有媒体,都对李运龙的事进行相对公开的报道,只是没有公开点李运龙的名而已。这里面,大有文章,更有蹊跷。”
“是的。是的。太对了,太对了。”
“这一次的媒体公开报道的规模,在我们临江的历史上,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要说,李运龙的官不大,也起码是一个正处级。而且是领导身边的人,原来还是一个县级部门的负责人,在我们临江这个小小的城市里,李运龙也算是一个大名人了。在场的新闻媒体的人,不可能不认识李运龙。没有人撑腰,这些媒体的记者敢写?敢报道?他们又不是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我想,他们没这个胆子,敢捅这个漏子。何况那又不是杀人越货的大事。就一个这样的事,没有上头的人亲自把关,亲自许可,下面的人,谁敢这样大张旗鼓地宣传呀?我想,这个事,应该跟宣传部门的领导有关系。”徐大福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经徐大福这一通分析,钟友道恍然大悟。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半沉着脸笑道:“大福,你分析得真有道理,是你提醒了我。这个事,我清楚了,应该和佟美梅有一定的关系。”
徐大福继续分析道:“按照一般的道理,这样的事,市委宣传部的主要领导不点头,不发话,媒体的记者们,是不敢擅自做主的。一般的记者,没这个胆子。这些记者的套路,我清楚得很。”
“大福,听你这样说来,这个事,肯定是佟美梅同志向可卿书记汇报的。佟美梅在汇报的时候,而且不怀好心地煽了可卿书记的火,可卿书记就发火了,打了电话给我,说要严肃查处。”钟友道摸着头说道。
“市长,那一天,可卿书记是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的?”
“是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这就正好合上了,我是看了报纸的,报纸上写的时间,就是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说是两名干警打着手电筒才发现李运龙的。”
“大福,是的吗?我可没看那条新闻,我也没时间看。”
“市长,新闻上怎么写的,我记得很清楚的。这说明,事情发生的同时,佟部长正在向可卿书记汇报。现场记者当时看到,犯事的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肯定不敢擅自决断做报道,记者便只得请示单位的领导。记者单位的领导,也不敢做主,便自然会请示到佟部长那儿去的。”徐大福的分析头头是道。
“是的。大福,你的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很有道理。我们按这个思路上走,方向就对了。”钟友道不停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