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天花板,苏瑾音止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心中回想起那个下午,小六子一脸淡然的忍受自己对他的针对。
也是为了报复报复这个小太监,那个下午她一直缠着小六子,各种欺负他,因此观察最多的也就是他了。
脸的侧面……苏瑾音下意识的抬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两侧,顺着就摸向脖子,似乎在思考什么,小眉头更紧蹙了些。
就算是在擦汗,一般谁会在侧脸和脖子处出汗啊?
苏瑾音心中早已断定,那小太监的脸上绝对是贴着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八成就是易容的面具!
一说到易容,通常想到的都是面具。
而一想到面具,苏瑾音脑海里出现的便是人皮面具,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像是曾经看过的里,脸上的面具都是那种薄薄的一张人肉色的面具,和人脸的大小无异,用法子贴在脸上,就像是换了张脸似的。
里所说的人皮面具一般都不是真正的人皮,但因为质感和颜色与人的皮肤相近,才会被人称为人皮面具。
但也有变态的人,会用真正的人皮面具……
将人的脸皮割下来,然后通过某种途径保存完好,需要时便使用,像是换了张人脸,而实际上的确是多加了张人脸在自己的脸上……
脑海中似乎想到了那种血淋淋的画面,苏瑾音就连忙甩甩脑袋,强迫自己把这些可怕的东西都忘掉。
至于那个小太监当时为什么总擦拭脸颊……八成是因为天气太热,又出了太多的汗,怕脸上的面具会脱落。
越回忆,苏瑾音就越觉得似乎真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
止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心想当初自己虽对他的举动产生了疑惑,但却并没有深究下去,只想着如何再给他难堪……
嘴角止不住微抽了抽,苏瑾音一时之间真心疼自己的智商。
如果她稍稍深究一下,就能发现那个小太监的不对劲,没准儿就能发现他是易容的,然后就会发现他是个“假太监”……之后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了。
虽然被打入冷宫会过得更自在些,这的确合她意,但她也不想因为“不洁”这种烂事而进冷宫啊。
毕竟在现代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不会有古时人的思想,苏瑾音也不会因为这种类似一夜qing的事情而羞愧到自杀什么的,这实在不合她的生活原则。
可这第一次给谁不好,偏偏……偏偏是个太监!而且还是个假太监!
这种事若是被别人知道,岂不是得笑死她?!
苏瑾音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哀嚎了一声,翻了个身,呈大字型趴在不大的床上。
缓了缓自己不安稳的心情,苏瑾音稍稍冷静了一下,默默强迫自己接受了和一个假太监酒后乱xing的事实……
她那会儿看到人头时的确是被吓得不清,但也因此想起来那个小太监举动不对劲的这件事,才会胆大到去触摸那颗人头。
她带着敬畏之意的摸了那颗人头一遍,从脸到脸颊,从脸颊顺着脖子往下摸,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皮肤平整,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贴了东西。
虽然有可能当初是自己想太多,但苏瑾音更倾向于另一种想法——这个人头,根本不是当初那个小太监的,而是另一个人的。
如果真的是另一个人,那这颗人头……就是个无辜的人。
脑海之中,猛地划过那笑眯眯的模样,薄唇微微向上勾起,狭长的眼眸也弯出一道惑人的弧度,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越想越不像是个单纯的小太监!
苏瑾音越想越不对劲,顿时懊悔,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这么觉得,后知后觉完全没有什么卵用的啊?!
不过若是真不是一个人,那么那个小太监……到底是什么人?
而且,赫连隐那个混蛋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这混蛋事儿到底是不是赫连隐那个混蛋暗地里一手策划的?那个小太监到底想做什么?绝对不是想帮她过得更自在那么简单!
似乎走入了一个迷雾,不知道在往哪个方向走,茫然的向前走,当意识到时,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深潭之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总有一种自己被卷入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中,苏瑾音连忙甩了甩脑袋。
这些事情不能想,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天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正这么想着,身侧忽然刮过一阵冷风,直接透过苏瑾音不厚的衣裙。
猛地打了个喷嚏,她这才发现窗户是大敞开的,连忙坐起身,爬向窗户的方向。
这冷宫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床旁边就是窗子,外面的风直径刮进来。
她的这间屋子里除了一张脏兮兮的床,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
苏瑾音倒是并不怎么在意这里的陈设,只是当初的景焕宫和这里相比落差实在是太大了,一时之间心里还是会感到些许的落寞。
窗外的天色已然开始暗淡下去,夕阳挂在西方斜出一道浅浅的光芒,而这道光芒也很快就被黑夜掩盖。
天空一黑下来,温度也随之降了许多。
一阵小风从空敞的庭院吹过,直径顺着窗户吹入屋中,冻得苏瑾音一个哆嗦。
往外又看了一眼,也没看到那侍女的身影。
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苏瑾音也没多在意些什么,连忙将窗户关上。
可一关上窗,她才发现这窗户……关了跟没关一样!
窗上糊着的窗纸早就破烂不堪,经过风吹雨打,脆弱到一碰就会碎成一片片,顺着风飘进屋里。
望着这若有若无的窗户,苏瑾音表情有些呆愣,回过神后,便有些无力的躺回了床上。
……冷宫冷宫,是真冷啊。
是很自在,除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有。
苏瑾音翻了个身,将身体蜷成一团,躲在床的角落里。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不知又想了些什么,意识便变得昏昏沉沉的,没过多久,苏瑾音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