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明心听到周声的话后,想说些什么却被周声挥手阻拦下来。
中年男子见周声铁了心要杀自己,他连忙求饶,连称呼都改了,“仙师饶命啊,如果仙师能够不计前嫌,饶我一命,我愿终生追随仙师左右,为奴为仆。”
“哦?”周声故作惊讶地看向火墙之中,由无数怪虫组成的中年男子,沉吟道:“这可就让我为难了,古语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这样子不用看就知道,一定不是人类,人尚且有言而无信者,又何况妖类乎,你说说,这叫我如何能相信你?”
虫妖欲哭无泪,他只得以头抢地道:“小妖确实不知该如何取信于仙师,只能立下毒誓,以铭心志。”
“罢了罢了,上天且有好生之德,凡事都不好做的太绝,我便饶你一命。不过……”
虫妖前面刚放下的心,后面又瞬间提起来,只能心怀惴惴地等待着周声的宣判。
“正所谓空口白牙,口说无凭,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么我就给你加上一道禁制。
假使你以后背叛我,或者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需要触发禁制就可令你身死道消。”
说完,他也不管虫妖同不同意,直接用精神力探入虫堆,将其中一只黑色的虫子捏在手中,这是虫妖的本体。
这一下,虫妖果然无法继续伪装下去,它本体被抓的瞬间,虫群就开始暴动。
但奈何虫妖本体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周声精神力的控制,虫群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又敌不过恐惧火焰的本能,所以它们只有老老实实地接受周声的安排。
“你最好让它们安安分分地呆着,否则我先捏爆了你,再焚了它们”,他捏着虫妖本体不断冷笑道。
终于,在周声的暴力镇压下,虫妖本体和虫群都认命了,不再动弹。
站在一旁的明心,看到这一幕也流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他开口道,“前辈是如何从这虫群之中辨别出虫妖本体的?”
对于这一点,周声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开口道:“对我来说,其实想要辨别出虫妖本体很简单,不管它外貌体型如何,只要从里面找到那个发号施令的,就可以了。
而这家伙又一直向虫群散发一股特别的波动,这种波动对我来说太过显眼,想不留意都难。
哦对了,你有手机吧!”
明心:“哈?有的。”
“可以啊,现在和尚出行都开始佩戴科技产品了,那你在这儿等会儿我”,说完周声便捏着虫妖本体,向出租车的方向飞去,等他再次回来时,手机上就多了一个U盘。
周声面前,一边漂浮着虫妖本体,一边漂浮着明心的手机,他不断在两者之间看来看去,还不时地点点头,这让虫妖禁不住浑身颤抖。
“以血之名,结冥冥之契,血契一成,指使如臂。嘿嘿,小虫子,为了防止你以后再随意伤人作妖,我今天就收了你!”
周声吟唱着养兽诀里记录的口诀,用精神力凭空绘制出一道繁复的符篆,随后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虫妖,又将一枚细如发丝的风刃刺入虫妖的身体。
“啊!”
虫妖不断地挣扎和吼叫,它那细小的身体里传出极其剧烈的精神力波动,站在旁边观摩的明心,现在不得不运足真气守住灵台的清明,以免被其误伤。
周声却不管那么多,他直接抓起虫妖,将它被风刃刺破的皮肤,贴在符篆上。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虫妖的身体中流出,但却没有流下一滴,因为它们全部受符篆吸引,顺着符篆的纹路向前爬行,直到不多不少正好染红了半个符篆,符篆的吸引力才消失。
“可以啊,身体不大,血倒是很厚嘛!”
周声刚才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当他看到要用虫子的血,来填满这个脸盆大小的符篆时,他也有些担心,搞不好血契还没有完成,这虫妖就挂掉了。
“哎,不太对,怎么就染了一半儿?”
看着不断在小声嘀咕的周声,虫妖心中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咳咳”,周声的手指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突然,他尴尬地轻咳两声道,“空着的那一半,原来是留给缔结契约的另一方啊,失算失算。”
他捏着虫妖沉吟道:“本来我还感念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意痛下杀手,但是现在看来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不如一指掐爆,省得徒留祸害。”
虫妖打怵了,它能感受到黑袍人身上传来的杀意,它清楚地知道周声并没有恐吓它,而是真的动了心思。
“大爷,哦不,祖宗,咱们有话好好说,什么都有的谈啊,您如果心疼您身上的血,另一半我也出了成不成?”
看着在他指尖已经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虫妖,周声怜悯地道:“你出血有什么用,自己跟自己结血契?
本尊不是心疼那点儿精血,实在是……本尊没有血啊,时也命也,你就认了吧!”
就在周声打算狠施辣手之时,站在一旁的明心却忍不住了,“前辈且听我一言!”
周声转过身来看向明心,示意他说下去。
“前辈,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刚才绘出的血契是出自养兽宗,其实天下珍奇异兽何其之多,血契也不一定适用于每一只异兽精灵。
养兽宗虽然越来越没落,但它终究传承久远,所以针对无法缔结血契的情况,他们还创有另一种契约,那就是灵契。
前辈或可查看一下里面是否有灵契的缔结办法。”
明心能知道这些,周声倒是不奇怪,毕竟他也不是傻子,单看庖古对明心的态度,就知道般若宗肯定是那种家大业大的主。
虫妖心生感激,多亏了这心地善良的小和尚,不然自己这次恐怕危矣,如果能活下来一定给小和尚立一座生祠。
“既然如此,我就找找看,如果找不到的话,再捏死也不迟。”
“滴答!”
虫妖的心像坐过山车再次提了起来,它身体极度紧绷,以至于之前已经隐隐愈合的伤口,又开始崩裂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