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潜伏在草丛中的两人突然有点恍惚,自己究竟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他刚才那番话是说给谁听的,这看似杂乱无章的语句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一号默默转过头来看着墨镜男,似乎在向他索求答案,但他只看到了对方惊异的目光和斜指向天的手势。
“果然,是说只有天知道吗?”
他不禁将头望向天空,等一下,天上在飞的是什么,鸟吗?不对,好像是一条蛇。这蛇是成精了么,居然能飞这么远。我靠,这方向是……
小菜花:“闪开啊……智障……
“砰”
可怜的小菜花最终在划出一道抛物线后,狠狠地砸晕在草地上。
一旁,蹲在小菜花身旁的一号不禁暗呼侥幸,幸亏哥们儿练过,要是自己被一条菜花蛇给偷袭成功喽,以后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看着已经僵在地上的菜花蛇,一号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家伙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了?不然这条飞过来的蛇怎么解释。
“不行,我得问问二号。”
于是他转过头向二号打了一阵手语,将自己的疑虑传达给同伴。
“放心吧,我的迷魂阵从未失手过,靠谱。”
看到墨镜男的回复,一号才算放下心来,只是他心里仍旧有些忿忿不平,“那这么说怪我自己倒霉喽?”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蛇道,“哼,老子要不是还有正事儿,非得把你的皮扒了炖蛇羹喝。”
心里暗自发完狠的一号,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的大腿。他们两人已经在这儿潜伏好一会儿了,蹲到现在血循环都已经不流畅了,再不揉揉,不用对方出手自己就得跪。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墨镜男,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想不到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还挺能忍,他胳膊上那几只蚊子吸血吸得肚子都透明了,再这么吸下去差不多就快自爆了吧。啧啧,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能不动如山,实在佩服。
不过若是他了解到墨镜男的心态,估计就不会这样想了。墨镜男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用几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表面不说话,心态要爆炸”。
他心里已经诅咒这几只蚊子无数遍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变异种,竟然能轻而易举地穿透二品修士的皮肤。等一下,如果是变异种,那它不会携带着能感染修行者的病毒吧?
站在明处的周声如果了解了他们的烦恼,必然会嘲笑道:“对不起,血液循环是什么?不好意思,什么是皮肤?呵呵,这种烦恼,通通不存在的!”
可是即便如此,他现在的处境却也没有比二人强到哪里去。自从他知道这俩货放着任务不做,专门躲在这里伏击自己,就知道这一关没那么容易过。
想要让他们继续任务,除非让他们把任务途中的障碍也就是自己给干掉。但自己如果被干掉了还救个毛线徒弟,所以没办法,在找到更好的解决途径之前,只能辛苦他们俩陪自己干耗着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潜伏二人组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周声终于行动了。两人刚要暗自庆幸的时候,对面却传来了一首诡异的童谣。
在磨骨的小菇凉,
劈着一个大竹缸
清早光着小脚丫走遍树林乱葬岗
她晒的蘑菇……
“这首歌好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不错,我也有这种感觉!”
一号和墨镜男面面相觑,总觉得这曲调有些熟悉,颇似自己年幼时听过的儿歌。但应该不是这首,不然这怪异的歌词再配上那扭曲刺耳的歌声,简直能扼杀任何人的童年好吗。
童谣只唱到三分之一便戛然而止,不过即便如此,迷魂阵笼罩的树林里也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事实上,周声也没想到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他本来唱儿歌只是为了逗弄一下藏在草丛里的两个家伙,结果唱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承受不住了。
他心里不禁暗自琢磨:什么情况,怎么说我也曾是‘七院联盟,孤儿争霸——儿歌类’的铜牌得主。今天这发挥,完全不是我的水准嘛?
“不过我总算知道‘鬼叫、鬼哭狼嚎’这些词是怎么来的了。发明这些词汇的人,想必一定亲身经历过这种痛苦。”
周声弯下腰来从地上摘起一朵蘑菇,惊讶地道:“不好,是传说中的赤焰菇!故老相传此菇乃剧毒,肉体沾之则腐,触之则溃,即便是修道之人若遇此菇也绝无幸理。哎呀呀,怎么办,本尊一时不察竟忘记将其抛出。不管了,去你的吧。”
他说着,便将手中的红色野菇砸向墨镜男藏身的位置。
墨镜男极为谨慎,他时刻都在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听到赤焰菇的时候,他不禁搜索枯肠,却仍旧没从记忆中找到任何值得参考的线索。
就在此时,他左耳微颤听到了什么声音,“不好,想不到这个家伙误打误撞,竟然将赤焰菇向我扔来。幸亏我这些年练就了一副好耳力,否则说不定今天就跪了。”
既然已经预测到赤焰菇向自己飞来,他反而不着急了,凭他的耳力躲过一只蘑菇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果然,赤焰菇应声而落,准确地砸在草地上。而墨镜男早已轻轻挪移到预判好的位置,可谓有惊无险。
就连旁边的一号也为他感到开心,毕竟两人都保持完整的战斗力才更利于完成任务。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令他目瞪口呆。
只见墨镜男在赤焰菇落下后没多久便开始浑身颤抖,整个人似乎都处在极其不稳定的状态。
一号忍不住为他担心:“莫非他终究还是被赤焰菇给砸中了?那可不好办了,我从未听说过这种毒物,想来必是遗种,这荒山野岭的能去哪里找解药?”
他有心想让墨镜男先撤退疗伤,但却因为对方一直背对着自己而无法传达。
再加上他唯恐惊动了对面的目标,于是只能默不作声。毕竟他对墨镜男还是有些信心的,既然对方没有声张,说明一切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就在一号准备继续蹲守之时,视野中一片粉红的事物却向着他和墨镜男袭来。满眼的红色直接将二人闪避的路线全都封死。
他喃喃地道:“我靠,不是遗种么,怎么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