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宇到了勤政殿向来都是一心埋于政务之中,可这次却时不时看着天色,批完几本奏章过后就抬头望望窗外的天然后再继续。
几天没有上朝堆积起来的奏章堆成了小山一样码在书案上,尽管云启宇一刻都没有歇息地批阅了一下午都还有将近一半的奏折没有看过。眼看着天色渐渐变暗起来,云启宇终于放下了笔,皱眉看了看没有处理完的奏章,打算陪云寒汐吃过饭过后再来接着处理,他确实不放心让云寒汐一个人在寝宫太久,或许,是怕他孤单,或许,是因为想念。
云启宇一边起身一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快着步子往寝宫的方向走去。一直跟随着云启宇的高斐看着这反常的一切都淡淡地接受了,无论是没处理完政务就停下还是在批阅奏章时还留心着天色,这都是以前不可能发生的。确实皇上为了那个少年已经做了太多令人意外的事了,这些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了。
走到寝宫门口的时候云启宇放慢了步子吩咐着守在门口的侍女道:“今晚的晚膳送到这里来。”几位侍女纷纷行礼称是。
云启宇依旧是放轻了步子在走,因为说不准云寒汐这会儿是不是在睡觉。可是刚一打开寝宫的门云启宇就闻道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云启宇疑惑地偏了偏头,皱着眉头往里面走去。
越是到里面那股血腥的气味渐渐变得浓郁,尽管味道本来就不大,可是云启宇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
云启宇走到床边,看见那人确确实实又蜷缩着身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可能是睡着了。云启宇在床沿坐下,正准备把云寒汐搂在怀里就看见了他腕上包扎着的棉纱。联系起来想了想也明白了那血腥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有把云寒汐摇醒,云启宇就又走出了寝宫,关了门在门口问道那几个太医到:“他怎么样了?”
接话的是那个老太医,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段公子果真是年少有为啊,医术真是精湛,就连微臣行医几十年都不得不佩服......”
云启宇没有去奇怪那老太医为什么要管云寒汐叫段公子,直接打断了他的讲话道:“朕是问你他身体怎么样了。”急迫的问话中带着些微怒意。
老太医听了立马回过神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额......是段公子自己亲自动的手,而且当时也只有段公子一人在,所......”太医用余光瞧见了云启宇越来越黑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壮着胆儿继续说道:“所以......微臣也不知道是怎样个情况。”
云启宇恼怒地恨恨道:“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朕要你们好看!”说完就有走进了寝宫里,留着身后一干吓得跪在地上发抖的太医。
云寒汐还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和刚刚他看到的一样。云启宇走过去坐在床边,脱下靴子躺在了床上,轻轻抱起他把他搂在怀里,依旧是那种有些凉的体温,云启宇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摇了摇怀里的人,却没有一点儿苏醒的迹象。
又大了些力去摇了摇,云寒汐像是感觉到了一样,睫毛微微地颤动起来,紧接着手指也动了动。看他终于有了反应,云启宇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去,感受着他微凉的气息,忍不住想把他搂在怀里捂得暖暖的,于是有搂着他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
云寒汐渐渐醒了过来,眼前还是朦胧的一片,可是却感受得到自己的身边正有一个人,而且还是那熟悉的让自己迷恋的感觉,还没有清醒过来就扯开嘴角笑了。如同撒娇一般地把头埋进那人的怀里,一个劲儿地蹭了又蹭就是不把头抬起来。
看见他这幅样子云启宇也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无奈地笑着看着自己怀里的人,他才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担心,一醒过来就开始折腾了。不过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一定也受了让人难以想象的苦,云启宇心里一阵怜惜,伸出手去抚了抚云寒汐的脸。
云寒汐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迷离地看着云启宇,又歪着头看了看似乎是回过神了,冲着他粲然一笑,这一笑如同黑夜中的明珠一样耀眼。云启宇宠溺地看着他,含笑问道:“终于肯醒了啊?”
云寒汐只是笑也不说话,神色飞扬地看着云启宇,似乎有那么点点得意的样子。云启宇揉了揉他有些凌乱的头发笑着说:“你这是在撒娇吗?”
果然这句话很有效果,云寒汐的双颊立刻变得绯红,看着云启宇的眼神也开始闪烁起来,左顾右盼了一阵赌气似的趴在了云启宇的胸膛上好让他看不见自己的脸。
云启宇越发觉得他很可爱,笑着捧起云寒汐的脸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肩头上,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了一会,云启宇用低低的声音问道:“好些了吗?”
云寒汐点了点头,忽的又意识到自己点头他是看不见的,于是回答道:“已经好多了。”云启宇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抚上他略显瘦削的脸说道:“手还疼吗?”云启宇不知道疼的不止是手,而是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痛。
云寒汐心里一阵暖暖的感觉,接着回答道:“不疼了。”云启宇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真的好些了,毕竟他总是有事自己往肚子里咽,心里止不住一阵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