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黄巾贼营寨一片狼藉,散发着血腥味。
少时,只听得杀声四起,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张燕的飞黄军,大纛旗迎风招展,上写:太平道飞黄,张。
还有张梁率领大队人马紧随其后,骑在马上的张梁一脸淡漠,可心中怒火已然丝毫未减。
“来了,弟兄们,都给俺装的像点,上!”典韦憨厚的黄脸,奸猾的一笑,翻身上马。
百余骑人马,也朝张燕杀去。
张燕定睛一看,心中不由一喜。
还真是百余人呀,吃定你们了!
再看为首一员将,身披重甲,手持大戟,想必定是斩杀于毒之人。
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卯足了力道执起手中长枪,直取典韦而来,三息之间,二马错镫,典韦双戟斩空,张燕的兵器确重重的扫在了典韦的后心之上。
以张燕的头脑及手段,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两军阵前,岂容他细细思量。
“哈哈哈哈,我当多狠手段,小儿报上名来,我枪下不死无名之鬼。”张燕仰天大笑。
“哼,你爷爷典韦是也!”典韦龇牙咧嘴吼道。有人会问了,很疼么?肯定了,典韦也不是铁打的。
“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再吃我一枪!”张燕见自己占了上风,丝毫不把典韦放在眼里,轻蔑的说道。
张燕狞笑着朝典韦冲了过来,典韦心中暗喜,大喝道:“贼军人数众多,撤!”
虎荡卫各个调转了马头,跟着典韦仓皇逃走,留下了昏迷不醒的卞喜,独自躺在地下。
“哈哈,小的们,给我追上去!生擒那黑厮者,重重有赏!”张燕高声喝道。
“将军,看,前面躺着的是卞喜将军。”一名喽啰提醒道。
“卞喜乃主公爱将,快快送到眭固将军那里去。”张燕说道,又自负的说:“哦,对了,记得告诉主公我已经生擒了那黑厮。”
这还不曾抓住典韦,就提前报捷,太自大了。
言罢,张燕又带领人马追了上去。
峡谷之上,站着三个人,为首之人赫然是王烨。
“主公,张梁老贼真的会来么?”太史慈问道。
“子义稍安,放心吧,郭大军师向来算无遗策。此一战,我跟军师绝不插手,看你的了!”王烨一边拍打着太史慈身上的尘土,一边为他正了正头上的婴盔,然后乐呵呵的说道。
郭嘉两眼放光,看着远远扬起的尘土,朗声道:“来了!”
只见典韦率领百余虎荡卫飞奔而至,各个龙精虎猛,精神抖擞。
太史慈一见虎荡卫,装备精良,人马健硕,心中不由的赞叹,好一支虎荡卫!心中不由对王烨又多了一丝敬畏,能统率如此精锐,当今唯有王子炎了。
典韦一干人等飞驰而过,身后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主公,来了!动手吧。”太史慈激动道,不由得对郭嘉投去敬佩的目光。
“子义将军,且慢,来者并非张梁。”郭嘉眉头一锁,谨慎道。
话音未落,王烨与太史慈看到了大纛旗,同时点点头。
“传本都督将令,不可轻举妄动,放过去!”王烨马上下令道。
张燕虽然狡黠至极,可立功心切,毫不在意山谷间的动向,一股脑的追着典韦等人。
看着张燕等人穿过山谷,郭嘉俊朗的坏笑,吩咐身边虎荡卫道:“你去通知典韦将军,生擒张燕这厮。”虎荡看看王烨,王烨跟他交换眼神,这名虎荡卫纵身一跃,消失在松林之中。
典韦一待马缰,停了下来,呼了一口浊气,骂骂咧咧道:“娘的,从来没这么窝囊过,仲远,谷中可曾起火?”
秦承朝他笑笑,打趣道:“不曾,应该是军师另有安排吧!大哥从来没败过吧,如今确败在自家军师手里。”
“奶奶的,郭奉孝个滑头鬼,回去一定讨要些他珍藏的美酒,哼哼。”典韦舔舔嘴唇,邪笑着哼哼道。
二人正打趣笑骂着,一名虎荡卫突然出现.
典韦见是王烨身边的近卫,他顿时一个激灵,附耳过去。只见这名虎荡卫嘀咕几句,拱手施礼,便回去复命了。
“哈哈,老典向来不受这种鸟气,弟兄们,看哥哥我生擒张燕这厮!”
典韦爽朗的大笑,大手一抖碎岳双戟,双戟仿佛听见了典韦的召唤,月牙刃闪闪寒芒,已然按捺不住无尽的杀气。
秦承听罢,举起手中家传的水墨精钢枪,朗声笑道:“来,弟兄们为大哥鼓劲!”
“虎荡威武,生擒张燕!虎荡威武,生擒张燕!”
虎荡卫们舞动着手中兵器,霎时间嘹亮的口号响彻云霄。
张燕率部已经杀到,马蹄还没停住,就听到呐喊声。
心中无名火起,口中骂骂咧咧的杀将过来。
典韦看罢,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嘶鸣一声,犹如猎鹰看到了猎物一般飞了出去。
“你这黑厮,好大口气,看枪!”张燕也不废话,长枪直接招呼了过来。
“孙子,爷爷等你半晌了!哈哈!”
典韦轻蔑的笑着,双戟紧握,看也不看迎头而来的长枪,眼看就要到面门,左手轻盈的一抬,如灵蛇出洞一般。张燕还没反应过来,大戟便勾住了长枪的前端,随后一拧,枪头便落了地,激起阵阵尘土,然后吐了口痰,不屑的瞅着张燕。
再看张燕,手中只剩下了光秃秃一根枪柄。
顿时,张燕傻眼了.
他清楚的看到典韦是多么轻松的就折断了自己多年驰骋沙场的兵器。
一愣神的功夫,典韦已经绕道了张燕的侧面,只听到:“你给我过来吧!”
典韦抓住张燕腰带,往上一提,便把张燕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不乏张燕部将想要救他,可是刚想动动身子,却发现一排梭枪已然插在自己脚前,这梭枪的威力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的张燕心中无比不甘,被擒之后才渐渐缓过神来,从方才折断兵器到被擒竟是如此之快!谁让自己轻敌呢?
张燕只能无限的追悔莫及。
话说回来,典韦这招出其不意可谓精彩,若说击杀张燕也不过几合而已,如果不是领命要生擒活捉,张燕定然成为戟下之鬼。
“尔等主将已被生擒,降者不杀!”
几息之间,秦承已经到了飞黄军处,高喊道。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虎荡卫们口号也是喊的齐刷刷的。
大势已去,飞黄军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张梁带着人马依然在奔波途中,远处探马飞奔而来,待马勒缰,问道:“张燕将军可曾生擒那黑厮?”
“启禀将军,张燕将军首战告捷,伤了那黑厮,现在正在追赶。”探马倒是实话实说,没有按照张燕的吩咐的报告给张梁。
“哈哈,好一个张燕,果然是有些手段!嗯,下去吧!”张梁一摆手,探马便退了下去。
“全军出击,跟张燕将军合兵一处,直捣汉军大营!”张梁兴奋的下令道。
黄巾营寨
眭固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老友卞喜昏迷不醒,紧锁双目。
这时,卞喜咳嗽一声,他不敢睁开了双眼,以为已深陷敌营。
“卞兄,无恙否?”眭固关切道。
卞喜伴着阵阵的咳嗽声,睁开眼睛,眭固一张布满沟壑的脸映入眼帘。
“咳,咳,眭将军,你也被擒了?”卞喜略显失望的问道。
“卞兄说笑了,此乃吾太平道大营。”眭固笑道。
“哦?果真如此,主公何在?”卞喜赶紧问道。
“刚刚探马来报,说张燕将军首战告捷击伤那黑厮,黑厮落败,仓皇逃窜,张燕军奋勇追敌,主公率部也前去,说是合兵一处,直接拿下汉狗老营!卞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好生歇息,待主公凯旋而归吧!”眭固欣喜的说道。
“善。”说罢就躺了下来。
“呼腾”一声,卞喜猛的坐起身来,拳头用力一锤,顾不上咳嗽,大喝道:“咳,咳咳咳,唉!中计了,恐怕主公凶多吉少呀!”
“此话怎讲?”眭固眉头紧锁,关切的问。
“那黄脸黑厮端得厉害,力大无穷,仅仅一个回合便震得于毒筋络俱损,如实全力一击,定然被取性命;我与他对阵,也是一戟便把我击落马下,我那坐骑也是当场暴毙。不光是他,他手下兵卒也不是泛泛之辈,任何一人都敌你我呀!那张燕的本事你我在清楚不过,虽然在我军中无人出其右,可怎会败了那黄脸黑厮?是何人谎报军情,主公休矣!”这番话是带着哭腔说完的,卞喜愤恨的摇着头。
“唉,唯今之计,该当何如?”眭固听罢,表情痛苦的说到。
“眭将军,如今某披不得甲,上不得马,还请将军点起人马务必报主公万全呀。”卞喜施礼,嘱托道。
“好,卞兄好生歇息,眭固拼了老命,也要救回主公!卞兄保重,且等我的好消息吧。”眭固拍着胸脯说道。
卞喜点点头,看着眭固匆匆离去的身影,一颗心久久不能放下。
眭固点齐人马,原形毕露,面对张梁的两万人马悲怆道:“弟兄们,人公将军中了汉狗奸计,已然驾鹤西去,吾等弟兄此刻一定要为将军报仇!”
“报仇!报仇!”
人群顿时沸沸扬扬,各个剑拔弩张叫嚣起来。
“可怎奈汉狗势大,吾等不敌,唯今之计只有投靠地公将军方可为主公报仇呀。”眭固声音压低了下来,生怕卞喜听到。
“眭将军,咱家主公向来与地公将军不和,此去投靠,定会吃闭门羹。”一个部将说道。
“非也,他们二人乃一奶同胞的亲生兄弟,如今兄长为弟报仇乃天经地义,绝不会受到排挤。”又一个部将说道。
顿时,人群里争论起来。
眭固朝手下一使眼色,这个部将朗声说道:“咱们还是听眭将军的意思吧!”
“好,听眭将军的。”
“对,听将军的”……
“唯今之计只有投奔地公将军,他老人家定会为咱们主公报仇!出发!”眭固眉头紧锁,貌似无奈的说道,心中不由的暗暗自喜。
在大部队离去的时候,趁人群不注意,一名小卒偷偷潜逃。不用说,这定是虎荡卫派来的细作了。
卞喜缓缓睁开眼睛,问身边一名老卒:“何事喧哗?”
老卒叹了口气:“将军,眭固将军带着两万弟兄投靠张宝去了!”
“哇呀呀,眭固小儿,气煞我也!我主休矣……”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老卒紧忙向前扶住卞喜,手指往人中一放,卞喜已然断气了,老卒摇摇头,用手轻抚卞喜死不瞑目的双眼,说了声:“将军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