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都盯着春桃,将她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
皇后的眼神瞬间变的冰冷,很快就恢复如初,似是什么都没察觉到,除了素素,其他人都没发现。
叶贵妃知道春桃的动作被众人给看了去,偷偷瞟了眼上首的面无表情的皇后,笑的勉强:“这丫头打小害怕喝药,今日想是被这阵仗给吓住了,在众姐妹前失了分寸。也都是我调教无方,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调教她。”叶贵妃为了遮掩,不得不为,心中却是一片怒火。皇后肯定已经盯上了春桃,看来这丫头是不能留了。
皇后笑着低头喝茶,遮下眼底意味不明的光。到是有新妃急着上前讨好。
“娘娘都说的哪里的话,再勇猛的将军,手下都是会有逃兵。依妹妹看,春桃也不过是一时糊涂。”
这是讽刺春桃是个逃兵,还是讽刺她是个不称职的将军。叶贵妃冷冷的看了那新妃一眼。那新妃本来是想拍马屁,却没想到马屁拍在马腿上。终于也缩着脖子,不敢再出头。
皇后不动声色,看了一早上的好戏。早上还没用早膳,腹中都有些饿了。虽然她吃不下东西,但不代表她不饿。想到腹中的孩子,皇后没心情继续看下面那几个人的嘴脸。反正她想知道的东西都知道了。
“行了,听你们吵了一个早上,本宫的头都痛起来了。都跪安吧。”
皇后发了懿旨,众人也不敢多留,心情各异的走了。
“娘娘,您刚刚看到叶贵妃和春桃了吧?尤其是叶贵妃,那脸都皱成一团了。”素素扶着皇后往回走,想起叶贵妃的那张脸都觉得好笑。
皇后白了她一眼:“是你做的事情吧?你呀,就是玩心太大了。这种事情没被察觉还好,若是被察觉了,又是个麻烦。而且咱们宫里虽然经过了一番整治,如今还是不安全。若是有人乘机下黑手,你我身上就算是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以后断不可如此任性妄为了。”
素素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娘娘。还是娘娘高明。那药只不过是普通调理身子的药。她们却一个个如如同喝毒药一般。看见她们那样,奴婢就觉得好笑。若不是熙贵妃娘娘,还不知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强迫她们吧?”
熙贵妃今日确实既给了皇后台阶,也给了众妃台阶。“今日能如此顺利的逼她们喝下,确实多亏了熙贵妃。”
“娘娘,咱们今日确定了凶手,可是要告知皇上?”
“不妥,仅仅是凭借春桃的一个小动作还定不了叶贵妃的罪。咱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你取些张太医调制出来的驱虫粉亲自送到潇和宫春桃手上,最好是能将她吓一吓,说不定会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素素露出了个了然的眼神,“奴婢明白。”
“啪”的一声,叶贵妃一耳光扇在春桃脸上,春桃一个没站稳被打倒在地。“你都心虚些什么?不过一碗小小的药而已,有什么不敢喝的。现在好了,全皇宫都知道你有问题。”
叶贵妃今日穿着一件嫩黄是束腰纱裙,本给人娇俏的感觉,此时却只让人觉得害怕。
春桃捂着脸,跪着上前两步,抱着叶贵妃腿,苦苦哀求:“娘娘,娘娘,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过奴婢。”
叶贵妃一脚将春桃踹开,杏眼瞪圆,冷笑的看着春桃:“你要不要怪本宫,要怪要就怪你自己不争气。你如今被皇后盯上,本宫不放心。你我主仆一场,你就再帮本宫一回。”
叶贵妃向碧珠使了个眼色。碧珠会意,心中叹息。两人跟着叶贵妃这么多年,如今对方落得这个下场,她心中也不好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她。
但她不敢违背叶贵妃的命令,否则她也不用猜什么时候轮到她,叶贵妃现在就能将她处理了。
碧珠在春桃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别怪我”,然后迅速将她嘴巴堵上,桃满眼绝望的看着碧珠,任由两个壮实的太监将她拖着。
“怎么,同情她?”叶贵妃透过铜镜,看着站在后面一声不吭的碧珠,有心替自辩解。“不是本宫心狠,实在是被皇后抓住,本宫作为幕后之人,固然是死罪,但你们作为跟着本宫的贴身人,难道有能逃得过?”
碧珠心中一惊,刚刚只顾着同情春桃,却忘了自己的处境。就算是同情,也要有命在啊,命都没了谁还有那个闲心去同情别人。
碧珠跪下,诚心诚意的请罪,“娘娘教训的是,是奴婢糊涂了。”
叶贵妃对碧珠的机灵十分满意。她身边需要机灵的人,如春桃那等蠢人,只会坏她的事。
打了一棒,自然要给一些甜头。她从手上褪下一个紫玉镯子,亲自套在碧珠手腕上,眼中满眼赞叹的说:“你肤色莹白剔透,比那些妃子也不遑多让。本宫早就觉得这镯子适合戴在你手上,如今一看,果然合适。”
碧珠适时跪下:“娘娘厚爱,奴婢无以回报。”
“本宫只要你好好跟着本宫就好。”
碧珠正待说什么,就听见外面通报,“椒房殿的素素姑娘求见。说是给春桃送驱虫粉的。”
叶贵妃嘴唇紧抿,心中不高兴。但皇后宫里的人,她还没那个胆子拦着。
她稍稍整理下衣服,不情愿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素素进来时,发现春桃不在,给叶贵妃请安后,便问道:“皇后娘娘刚刚早上看春桃似有被蚊虫爬过的中毒之症,特地遣奴婢送了点治她中毒之症的药过来,以及一些驱虫粉,以后也好防着点。但奴婢怎么没看到春桃啊?”
叶贵妃依靠在榻上,懒懒的说道:“多谢皇后的美意,可是她被本宫派出去办事去了,你就将这东西放在桌子上,等她回来了本宫会告知她的。”
素素弄不清楚春桃的去向,不愿如此被打发,“皇后娘娘嘱咐奴婢,一定要亲手交到春桃手上。奴婢不敢违背皇后娘娘的命令。”
叶贵妃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这是信不过本宫?”
“奴婢不敢,”素素稍稍低头,正待要继续分辩,却瞟到碧珠手上那紫玉镯子。今日早上,叶贵妃还带着它,转眼间就到了碧珠的手上,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叶贵妃给她的。到了嘴边的话,也就转了个弯。
“既然是贵妃娘娘亲口许诺,奴婢自是信得过的。既然如此,奴婢就不打搅贵妃娘娘的,奴婢告退。”
叶贵妃两个没想到素素如此好打发,两句话就将她吓跑了。这让她今日早晨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了一点。
椒房殿内,素素低声说将潇和宫的所闻所见都说给皇后听。
皇后生疑:“叶贵妃不会无缘无故赏赐碧珠如此贵重之物,想来她定是为叶贵妃做了什么事。”
“娘娘您说,春桃是不是已经被叶贵妃处理了?”素素大胆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嗯,确实很有可能。既然如此,你让信任的管事嬷嬷悄悄打听春桃的动向,若从此以后谁都没能再见过她,那边可以肯定春桃出事了。”
素素领命,赶紧下去吩咐。秋杏轻轻给皇后揉肩。最近皇后走动的少,是以时不时的脖子疼。
皇后想到最近遇到的事情,心里叹了一口气。
秋杏不解,“娘娘,您好端端的,为何叹气啊?”
皇后摸摸腹部,有些忧心。“这才两个月,及已经闹出这么多的事,死了这么多人。这剩下的半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本宫实在不愿意多造杀孽啊。”
秋杏理解皇后的担忧,但还是觉得这都没什么,“娘娘不必过于担忧。小皇子乃真龙后裔,区区几条性命,又怎么会有损小皇子的福运呢?要怪就要别人想要先害他。咱们这只不过是反击。”
虽然心里知道这一切,但皇后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皇帝还是夜夜来皇后宫里歇着。皇后虽然高兴,但也多次催促皇帝去其他妃子那里,皇帝却从似没听见,还照来不误。皇后担忧,如此下去必定会惹来前朝后宫的非议,便开始留意有哪些妃子,值得她在此时稍稍提拔一下。最后拟出了三个人,茹答应,李贵人,淑答应。
皇后两名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侍女,有些愧疚的说:“你们会不会怪我,没有安排你们两个侍寝?你们两个是我的陪嫁侍女,若是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应当的,我不会怪你们。”
两人大惊失色,赶紧跪下。
“娘娘怎会有如此想法?皇上对娘娘的情分,奴婢等是看在眼里的。既然皇上的一颗心都在娘娘身上,奴婢等又怎会夺娘娘所爱。”素素一直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秋杏也急着分辩,“是啊,娘娘如此想,可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也希望以后能找到一位一心一意对我的夫君,若奴婢找到了,还要求娘娘给奴婢个恩典,放奴婢出宫。若奴婢没找到,也愿意一辈子在这宫里,与娘娘作伴。”
素素使劲的点点头,“是啊,娘娘,奴婢也是这样想的。”
皇后感动她们对她的忠心。至于有些人会在意她们后面的那番话,她却毫不在意。她们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坦诚相告,这说明她们真正的将她当成了可以信赖之人。
皇后赶紧扶她们两个起来,“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忠心,放心,只要你们想出宫了,我随时都能给你们这个恩典,并不一定要等找到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