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粗糙的手摸在柔滑的肌肤上,异常难受。雪芙转过身发现是王刚。
王刚看见雪芙瞪大的眼睛,手像被烫了一下,慌忙松开。又很害怕雪芙大喊大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只手捂住雪芙的嘴巴,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身体往雪芙贴去。他小声说着:“别叫,别叫!”一只手不安分的在雪芙身上摸来摸去。
雪芙挪动身体,左右摇來摇去却怎么也逃脱不了。
“王刚。”许慧听见屋子里面有响动,连忙来看,发现自己老公在脱雪芙的衣服,冲上去扯了一把王刚的衣服,把他从雪芙身上拉开。顺便给老公甩了一耳光。
雪芙拉着被角扑在许慧的怀里痛哭不已。王刚酒也醒了大半,被老婆骂了几句,跑出门直奔杨寡妇家去了。
“乖孩子,别哭了!”许慧轻轻拍打着雪芙的背,脸上的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
雪芙一夜没睡,把门锁得死死的,还在枕头下放了一把剪刀,却都不安心。打定主意明天就离开这里。
半夜,王刚才回家来,带着一身寒风的跪在许慧的床头,把头埋得低低的“许慧,我们夫妻三十年,我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个孩子!”许慧在生了王宝宝后,就没有生育能力,他现在说要一个孩子,指的是雪芙的孩子。
许慧心一颤,没想到王刚不是酒后犯浑,而是心里有鬼:“你这是要造孽啊!”此时她才知他在想什么。
“宝宝那个样子你也看见了,我王家一脉单传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你就算不为我想,也要为宝宝想啊,将来他一个人,要谁来照顾啊!”
听到这里许慧眼泪又流了下来,王宝宝也一直是他的心病。她叹息着“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王刚一听许慧语气柔和跪着走了两步,拉住许慧的手说:“我只想要一个孩子,只要有了。我们就放她走,宝宝的未来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许慧摇摇头,把手从王刚的手里抽出:“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许慧你好好想想,我们老了谁来养我们,谁来养宝宝。作为一个父母我们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要为谁考虑啊!你仔细想想就会知道了。”王刚也不急,只是耐心的劝导着。
许慧没有说话,王刚说的话正中她的心事。她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你先起来吧,我在仔细想想。”
“一切为了我们的宝宝!你可要好好想啊!”王刚站起来捶着发麻的腿坐到了床沿上。
第二天,门外的雪又厚了一层。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芙红肿着眼睛敲开了王涛家的大门。来开门的是王涛的奶奶,雪芙很和气的问:“王涛在家吗?”
老人耳背半天都没有回应。雪芙只得在重复一遍。老人抬着无解的眼神看着冻得发抖的雪芙:“你说什么?大声点,听不见。”
雪芙附在老人耳边,喊道:“王涛在家吗?”
老人眼神严厉的看着雪芙,没有牙齿的嘴巴,发出破音:“没有礼貌的年轻人,喊那么大声干嘛!”
雪芙只得抱歉的说:”对不起。“
“说什么,大声点!”老人眨巴着眼睛,一脸的迷惘。
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个黄头发的人,雪芙松了一口气,眼神落在王涛身上。
”你来找我干嘛?“王涛看着雪芙憔悴的脸,有些心痛。
雪芙咬咬嘴唇,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她穿的是一双洗得泛白的拖鞋,难怪自己会冻得发抖。她声音发颤的说:”我,你能不能带我走?“
王涛看着雪芙枯黄的头发,不知对方什么用意:”为什么?“
”我想要离开这里,能不能带我走?“雪芙抬起头,双眼哀求的着看王涛。
‘当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王涛这样想到,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可以啊,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要求,什么要求?“她也是放下尊严来求人的,这个王家村她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王涛了。
“陪我睡一觉,我就带你走!"王涛看着雪芙,心里有些得意。没想到雪芙也会有求他这一天。然而他得到的回答只是一个耳光,和一张伤心欲绝憔悴的脸。
雪芙跑在雪地里,脚上的拖鞋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只剩下一只穿回到家。许慧看见她冲进自己的房间痛哭,不知她又出了什么事,便去看她。只见雪芙头发蓬乱,双眼红肿,脚上穿着一只鞋,另一只脚上穿的袜子已经辨不出颜色。
“怎么了?”许慧关切的问,把雪芙搂在自己的怀里。
雪芙哭着跪倒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头呜咽着说:“大娘,我想离开,求求你告诉我,我是谁?大娘!”说完她又瞌了三个响头。
许慧摸着雪芙红肿的额头说:“我也不知道啊,你这是要去哪啊?”她说的是真心话,而雪芙则以为她是在为难自己。
“大娘,求求你,告诉我。我的家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说了一个谎,就需要无数的谎来圆第一个谎,许慧没想到会有今日,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只有不停的说不知道。
“大娘,我求你了!”雪芙把额头磕得嘭嘭直响。
许慧拉住雪芙冷得就像冰疙瘩一样的手,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说谎:“孩子,你是一个孤儿啊!没有姓没有家人,我能对你说什么?”
“不,你骗我,你骗我!“她宁愿相信自己是失亿,而不是被人抛弃的。她像失去掌控的傀儡,瘫坐在地上,粗粗的喘着气,仿佛随时都要昏过去。
窗外的雪花就像羽毛一样,轻轻坠落把昨天的雪掩埋在下面。风从破损的窗纸吹进房间。雪芙的额头却一直高温,降不下来。迷迷糊糊的她做了一个梦,那是一个晴天,她走在柔软的草地上,听见后面有人在叫”雪芙,雪芙“她回过头,看见三个模糊的身影,她追着背影喊:"妈妈,爸爸,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其中一个背影回头,眼睛明亮澄澈的看着她笑着,笑着如同燃烧的太阳,给人温暖和力量。
”雪芙。我叫秦雪芙!“雪芙虽然只记得这个名字,但是她很开心。因为她不是被抛弃的,不是孤儿,而是失忆了,只是失忆了而已。过去一定会找回来,家人也一定会回来。她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希望再次进入那个温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