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缭绕,一家人围桌而坐,吃着注满爱心做的饭菜,即使在简陋的房间里,也不会觉得贫苦。
“妈,我想去市里找舅舅。”秦天看了看正在夹菜的母亲,打量着她微妙的表情。
李美玉正在夹菜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了一眼儿子,用平和的语气问:“去干嘛?”
秦天心里一阵紧张,害怕她会拒绝母亲的请求:“我们放两个月的假,我想去市里面看看,打打零工。”
“呆家里吧,地里的豆子都被草给盖住了!”她是过来人,明白踏上社会的艰辛,不想让孩子过早的去受苦。
“妈,我想去市里看看嘛。总是在这个地方呆着,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秦天的声音低低的,像在哀求。
雪芙瞧瞧哥哥,又瞧瞧妈妈。感觉他们不是在吃饭,而是在谈判。
“有什么好瞧的,就是高楼,马路,车和镇上一样一样的。”李美玉感觉到难过,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父母的,而这时正是儿子要离开的时候了,心里满是不舍,想把他留下。
“我···唉!你就答应了嘛。”秦天有点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李美玉好。
“你还是乖乖读书,考大学就有机会去了,现在着什么急啊。”
“妈,你就答应我,让我去了嘛。”秦天也只有软磨硬泡装可怜,让李美玉答应他的请求。
“雪芙,给我添饭。”李美玉把碗递给雪芙,故意岔开话题。
“妈,我想去市里。”秦天一字一顿可怜巴巴的说着。
“别说了,我不会让你去的。”这完完全全是李美玉的真实想法,她说得很坚决。
秦天心里酸酸的,不高兴的低下头吃饭。心里有些埋怨母亲的固执。现在的他迫切的想要离开家,所以无法明白妈妈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世界上最无私最伟大的只有母爱。她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不会奉承,不会讨好,唠唠叨叨的像一个唐僧,尽管如此她依然还是最爱你,最懂你的人。她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想把你路上的坎坷都填平,想你安安心心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只因她爱你,不需要任何回报,只因爱你。
李美玉就是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她知道儿子秦天若去市里,准会受苦,所以不忍心让他走。可是每天看着孩子郁郁寡欢的样子,做母亲的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再是舍不得,再是不忍心也只得让他走。
“去了,要好好听舅舅的话,不要乱跑。”李美玉在车窗外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秦天。想要说的话全部写在心里,字字句句心心念念。
“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感冒了。”秦天也叮嘱着。他看见母亲快要哭的表情,心都快要碎了。
李美玉眼睛一直张得大大的,想要把秦天看仔细。秦天垂着眼睛不敢看她,怕看见她那热切目光里涌动的泪花,怕自己会跳下车说不走了。
车还是开走了,它不会停下一分一秒。因为它没有感情,虽然它载走了别人的思念和感情。可它依然无动于衷。
秦天两行热泪在车开动的那一秒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后视镜里那个穿着烟灰色旧衣服的女人,显得特别渺小。风吹动她衣角的时候,觉得她整个人都颤动了。一缕缕飘动的发丝也像在挥手告别。母亲是不是察觉到自己要离开很久,秦天猜想道。风吹得眼睛涩涩的发痛,他在心里默默的发誓,总有一天不在有别离,守护着她过完下半辈子。
匍匐在草丛里的季如风,焦急的左顾右盼。自己刚刚逃出人贩子的贼窝,还没安全逃离,居然就碰上这档子事了。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丫头在自己要路过的河边洗澡,这是多么赏心悦目的美事啊,可是此时的他可不认为这是好事。
雪芙来到以前常和陆萱去的一个山坳里洗澡,这里四周隐蔽,树木葱郁野草杂生,几乎没有人走这里来。她很放心的脱光衣服在里面游泳,天气炎热的时候,泡在水里是件幸福的事。没想到十几年的一如既往难免有意外,陆萱走后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这里,也是第一次被人偷窥了。不管那人怎样想,反正是被偷窥了。
季如风看见雪芙潜进水里,一心想着逃命的他,略带一点犹豫,慢慢的爬在地上像只壁虎一样前进,两只耳朵竖起来,眼睛不时看看水里的人。心一阵狂跳,生怕被洗澡的人看见。虽然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没穿衣服的女人,但他的脑袋里却没有半点邪恶的想法。
雪芙冲出水面的那一刹那,他呆住了。
那略带稚气的脸上,嵌着两只乌黑水灵的大眼睛,上面两道弯弯的眉毛,像修整过似的洁净,俏皮的小鼻子灵巧而挺秀,一张端正的小嘴微微轻启,露出一口洁白如奶的牙齿。她的皮肤颜色就像未经人手触摸过的蜜桃上面的绒衣。黑玉色的头发柔顺的搭在肩上。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连忙把视线收回。心脏一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脸也热热的。
正当雪芙潜到放衣服的石头边上,刚要拿起衣服穿上,就听见一声惊叫,透着无限恐慌。抬头正看见一个男孩叫叫嚷嚷的从草丛里蹿了出来。
雪芙一愣了,惊讶得一时没了反应。
季如风脸色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额,有蛇。好大一条。”季如风的确看见一条大蛇,它正在悠然的吐着粉红色的信子。季如风想也没想的惊叫着跑出草丛。
“啊,色狼。”雪芙大喊,连忙把手里的衣服挡住胸前。
季如风红着脸赶紧说:“对不起。”没等对方回答转身就朝山路上跑了,此时他不仅要逃命,更要逃避那一声声怒骂,还有那无法面对的羞涩。
看着那个夹着尾巴逃跑的人,雪芙没好气的大骂到:“我诅咒你娶不到老婆。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娶不到。”
季如风心里的小鹿砰砰乱跳,暗想:“这个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大,好像要把我撕了一样。我又不是故意的······”
雪芙骂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见那人没了影,把胸前的衣服拿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鼻子发酸差点哭了出来。
雪芙心里堵得慌。脑海里一直浮现两人面对面的时候,那个男生的脸上的表情和话语,居然脸红了起来。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看见自己的,是全看见了,还是看见部分呢,雪芙想得头都大了,苦笑着说:“这是一个教训,下次不要脱衣服洗澡了。”
翻过一个小丘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脸又不自觉的发起烫来,好像自己现在也没穿衣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