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过去,赵全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回到了赵家村,还抬回了几具尸体,赵岩看着那几具尸体,正是赵家的家丁,显然这次买卖有人阵亡。
赵全的手臂用纱布缠着,显然已经受伤。赵岩连忙仆人带他们下去休息,并准备伙食。
“怎么回事?”赵岩吃惊的问道。
“在莱州碰上一伙想黑吃黑的盐贩,老奴拼死将其打退,还抢了他们的私盐,只是我们也死了五人。”赵全叹了口气说道。
“全叔一路辛苦,回来就好,阵亡的家丁家属要好生安置。”赵岩安慰道。
“老奴晓得。”赵全点头说道,“这次买卖赚到了两千三百两银子,登莱两地的盐场大多被孔有德之乱波及,原本老奴买到的私盐不多,大多数银子还是从抢来的私盐那儿来的。”
“先进屋再说。”赵岩说道。
进了屋子坐下后,赵全将此次出动的过程详说了一遍。
山东十七处盐场,登州有四处,这次赵全去那四处盐场跑了一遍,结果都没买到多少盐。
那四处盐场已经全部萧条,盐户都已不在。
以往赵家做这私盐贩运生意,都是在登州买盐,然后贩卖到北直隶,那里有一个搭上线的买家。
这次在登州没买到盐,只能去莱州买。
莱州虽然也经历了孔有德叛乱的影响,但毕竟不如登州这般严重,很多盐场还在正常产盐。
只是赵家在莱州没什么门路,私盐买到的不多。
原本以为这次出门赚不到什么银子的赵全,却碰上了同行,想要吃下他的盐货,对方的人数比赵家多出一倍,理论上是能吃下。
但赵家的家丁却是经过训练和拼杀的,虽说训练上不是很正规,但一股血气在,拼杀中砍死对方十几人后,对方见赵家的家丁一个个都不怕死,终于支撑不住,一伙人溃败奔逃。
原本想吃下赵家盐货的盐贩子,反而丢了自己的盐货。
“如今登州盐场还未恢复,贩盐一事近期恐怕不能在进行下去了,得尽快把路铺通。”赵全说道。
“嗯!贩盐这条财路不能丢掉。”赵岩点头道,食盐是每个人都离不开的东西,其中的利润之大令人膛目结舌。要是能占据这个市场,绝对比玻璃镜更加赚钱。
“明曰我便带人去莱州。”赵全决定道。
“不急。全叔先随我去看一样东西。”赵岩摇头站了起来,朝后堂走去,赵全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赵岩把那边一米长宽的大镜子搬了出来,此刻这镜子已经做好了框架,只是这正方形的镜子不太好看,当初赵岩并没有考虑到这点,已经让周铁匠打造长方形的铁板。
“这是……西洋镜!”赵全吃惊的看着那面镜子,实在想不通这镜子怎么出现的,以前赵家可没这东西。
这次出去做买卖,赵全都走了一千两银子,家里所剩的银子并不多,也买不起昂贵的西洋镜。
另外眼前这西洋镜也甚是古怪,西洋人造的镜框都是西方风格,而眼前这面镜子的镜框却是东方风格,而且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西洋镜。
“全叔这次出去时,我闲着无事就造出了这东西。”赵岩说道。
“什么!公子您……您造出来的?”赵全目瞪口呆,小时候在漳浦时经常接触海贸,毕竟月港就离漳浦不远,这西洋镜的来路他最清楚不过了,只有西洋人中的一个国家会造,而且技术控制得极严。
“嗯!”
“那造价如何?”赵全马上回过神来,询问玻璃镜的成本。
“材料不需要什么银子,造这镜子倒也简单,加上这些镜框,成本应该不到一两银子。”赵岩估计着说道。
“一……一两……”赵全被震惊得结结巴巴的看着这面镜子,不由瞎想“那……”
“我们要发财了,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镜子卖出去。”赵岩笑道。
“对,对,得把这镜子卖出去。”赵全搓了搓手说道,“只要把这些镜子卖出去,不愁没有银子。”
“公子,除了您之外,可还有人知晓这镜子的造法?”赵全说道:“要是有的话,得严密看管,以防走漏了秘方。”
“这些镜子都是我亲手造出来的,方法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赵岩说道。
“此事应当慎重,不能走漏了消息,以防被人盯上,不如就假托是从西洋人那里买来的。”赵全生姓稳重,很快想到了各个方面。
“贩盐的事情先放一边,最主要的还是镜子卖出去后,我们要去招募流民过来生产,粮食、耕具、耕牛都得准备。”赵岩知道卖镜子不是主要,主要的还是‘战争机器’的打造。
要想与满清抗衡,就得打造一个庞大的战争机器,把每个人都变成机器中的零件,每个零件都能发挥各自的功能。
像流贼那种战争机器,就十分的粗糙和低级,人数看似多得让人头皮发炸,实则不堪一击。
要让每一个零件都变得精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打造出一个机器,让各方面都走上正轨,赵岩就能省心得多。
“公子打算招募多少人?”赵全问道。
“有多少要多少。”赵岩直接说道。
赵全不由微微一愕,说道:“可是我们赵家没有那么多田产安置啊!”
“没有去买。”赵岩说道。
“可是人家不卖。”赵全摇头道。
“不卖就打到他卖。”赵岩冷然说道,所谓乱世用重典,那些无法为抗清贡献力量,又要阻碍他发展的,只能武力荡平。
赵全吸了口凉气,不由重新打量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