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晴迟疑了一下，收起手机，去了成沧海说的店。
“许小姐，果然是你，我没看错。”
或许是为了符合今天的讲师身份，成沧海的穿着很儒雅，干净简单的白色衬衣，没有系领带，鼻梁上还多了副眼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和平时古板的样子完全不同。
许念晴认真打量了一下来人，才敢确定他是谁。
“隔着讲台和面对面看，真的很不一样……”
许念晴惊讶的嘀咕一句，忽然瞥见成沧海玩味的笑容，连忙转了口风，恭维道：“成总真是厉害，居然能猜到我就在附近！”
她是讲座进行到一半才来的，会场灯光那么暗，成沧海应该没看到她吧？
下一秒，成沧海就让她的侥幸破灭了。
“我可不是猜出来的，而是用这双眼睛看到的。”
成沧海指了指鼻梁上的眼镜，调侃道：“我虽然算不上什么有名的教授，不过来听我讲座的学生可都是提前来的，像你这样中途从后门偷偷摸摸进来的，想不注意都很难。”
许念晴汗颜，这话要是让喜欢成沧海的那些女学生们听到了，说不定会有样学样，下次全都中途从后门挤进来。
“是是是，成总明察秋毫……”许念晴捏了把汗，暗自庆幸她不是到讲座结束才来，要不然就显得太刻意了。
早知道会被当场抓包，她就换个时间再来了。
许念晴暗自翻了个白眼，语气生硬的道歉，“成总，不好意思啊，希望我没影响到你的讲座。”
“要是有影响的话，我就不会让你来一起吃午饭了。”成沧海坦然回道，没有丝毫介怀的意思，“放心吧，我叫你来是有别的事。”
呼，不管他是客套也好，说的是真的也好，许念晴都当真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找我算账呢！成总，你说的是什么事？”许念晴后怕的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成沧海好笑的弯了弯唇，走在前面带路，忽的压低声音，提醒道：“书法社有很多都是即将毕业的精英，家里有点背景，虽然有些不是本市人。”
话点到即止，没有说完，许念晴却懂了。
成沧海这是在帮她拓展人脉呢！
b市有权有势的人多，有本事的后辈也有，可是一旦跟凌延浩这个名字扯上关系，那些人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站在他们这边？
外市的人虽然没办法在b市动用他们家里的背景，不过只要有人就行，他们的能力、人脉，都能成为很好的助力。
前提是，他们不介意凌延浩过去的那些麻烦事，愿意跟他合作。
换成别人介绍的，许念晴或许会担心一下，不过要是成沧海……
许念晴偷偷打量了他一眼，他似乎有所察觉，回头笑了笑，没有打扰她的思路，气定神闲的态度让她的心顿时镇定下来，没来由的相信了成沧海。
在凌氏还未易主之前，许念晴还是个刚毕业的小菜鸟，一出学校，就在凌父的安排下进了凌氏工作，而且正是成沧海的手下，那份好运是所有人盼都盼不到的。
那时候他们就有过接触，只不过一个是凌氏集团的少奶奶，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副总裁，没有什么直接交流，顶多在会议或是宴会上见一面，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但是从那个时候起，成沧海杰出的工作能力就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直到现在，都是许念晴奋斗的目标。
既然成沧海介绍了煞费苦心安排了这场聚餐，至少事情已经十拿八稳了，路已经铺好了，能不能顺着走下去，就全看许念晴了！
“成总，谢谢你！”许念晴郑重的捏紧拳头，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是汗了。
她不是第一次拉人入伙了，又不是拐卖他们上贼船，紧张什么？
做了几个深呼吸，许念晴的心情才缓慢的平复下来。
“别再叫我成总了，我已经辞职很久了。”成沧海停顿了一下，笔挺的站着，隔着衣服，许念晴似乎能看到他的身体绷紧。
成总……是啊，这还是在凌氏的时候的称呼，如今成沧海不是凌氏的副总裁，她也不是凌氏的员工了，的确该换个称呼了。
“那……成先生？”许念晴小声询问道，总觉得这个称呼更加生疏，好像一下子把成沧海推的更远了。
“……”成沧海轻笑了一声，声音很小，仿佛只是一个错觉，“我现在只是个老师，你要是不觉得绕口，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成老师。”
成老师？
许念晴神色古怪的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怎么有事没事喜欢当人老师。
不过对于许念晴来说，叫他成老师却没什么毛病，因为不管是在凌氏，还是离开公司以后的现在，她都跟成沧海学了很多东西，叫他一声老师，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好呀，成老师，以后我这个大龄学生就要麻烦你了。”
许念晴像是被凌延浩附身了一样，厚着脸皮顺杆上爬，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老师。
回应她的，是成沧海意味不明的朗笑声。
什么意思嘛？不叫老师他嫌弃，叫了老师他又笑，真是个怪人！
许念晴腹诽着给他贴了张“怪人”的标签，跟着进了书法社定的包间。
“成老师，您总算来了，还以为您中途偷偷溜走了呢！”
一个戴着眼镜的直发女生迎了过来，看清楚后面还有个人，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随后很快恢复平静，调侃道：“我就说怎么还没开始，老师就急着出去了，原来是去接师母了啊！”
包间里的其他学生们纷纷应和起来，顺着女生的话起哄：“老师太狡猾了，带家属之前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是有对象的，别妄想在我们面前秀恩爱！”
“恩不恩爱自己知道就行了，为什么要秀给别人看？那样感情会更好吗？”
成沧海过惯了老年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