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叹了口气说:“涛子,你以为人人都有你那本事啊一年内连破大案,弄得领导都不知道怎么提拔你了,你算算,这一年,不对,是半年多的时间,你提了多少级
“从开始的中队长,那算什么级别副股级然后副大队长,正股级,大队长,副科级,副支队长,正科级,现在是副局长,副处级,这是多少级用火箭都难以形容你的提拔速度。
“还有你们大队那批小伙子,就说刚走的四海和谭畅吧,这半年跟着你又提了多少四海二十七岁,已经是副科了,谭畅多大二十三岁,中队长了,你们创造了多少奇迹
“还记得春天的时候,你去我家里,我们还在说,公安系统提拔的慢,你还羡慕我老高这个正科级呢,现在倒好,你整整落下了我两级,这世道啊!”
高原故意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紧挨着高原坐着的黄苗撇了撇嘴说:“我家老高就这点好,当着涛子的面表现的一副羡慕嫉妒很的模样,背后可是没少为涛子担心,他在政法委消息灵通,说涛子到了安北这两天不大顺。”
阎涛叹了口气:“这就是提拔太快的结果,根基不牢靠,别人总认为你少年得志,所以遭人嫉恨是难免的。”
接下来,阎涛简单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说了一下。
云峰沉吟了一下,担心的说:“罗市长刚刚恢复副市长职位不久,上面根基也不是很稳定,你们这位新任市长又是个很强势的人,阎涛,实在不行就回来吧,你没什么问题,副处级是可以保住的。”
罗焕文笑了:“云书记,你可能还不大了解你这位妹夫的脾气,他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算是领教过了。
“虽然这次出现了点波折,不过总体上还算不错,一天一夜之间,形势硬是让他给扭转了。
“说起来汗颜啊,我在安北也算经营了多年,从刑警队长做起,一直到现在的副市长,自认为也有了些根基,可是,被人家骤然发难夺了权,连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
“要不是涛子未雨绸缪,这次可真的就惨了,如果不是他的强势反击,涛子是肯定待不下去了,我这副市长也威信扫地,今后这曰子是难过了。
“说实话,在外人眼里,可能会有人认为是我这个副市长在帮涛子这个副局长,可是实际情况却是,他实实在在在帮我。”
阎涛摇了摇头:“罗大哥,你这么说也是不客观的,现在的安北,我们俩其实是一种合作的关系,或者说是在互相帮助。
“这里没有外人,一位是我妻子的哥哥,一位是我多年的好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人,所以在这里,我不会有任何隐瞒。
“去安北,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你罗大哥动员我过去,也是为我考虑了很多,到那里能够提一级,由正科变副处,这是我的收获,但是,这并不是主要的,我所看重的,是那个位置可以让我得到更好的锻炼,以便今后能让我进一步实现自己的抱负。
“罗大哥原本在安北的根基也不错,可是,恰逢这个时机,老市长退了,你原本就是得到老市长的赏识,可以算是老市长的人,佘军武新官上任,对老市长的人能拉的拉,不能拉的必然要排挤,甚至出手打击。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出手把帝豪夜总会端了,小小的抽了新市长一记耳光,这样一来,即便是新市长有意拉你,也会因为这件事对你心生嫉恨。
“正像你所说的,在外人看来,我肯定是你的人,我的所作所为一定是你的授意,所以,新市长会觉得你这是有意和他过不去,所以,我人一到安北就给你帮了一个倒忙。”
说到这,阎涛端起自己的茶杯示意大家喝酒。
众人干了一杯酒,罗焕文摇摇头说:“涛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请你到安北,目的就是要铲除‘安北四虎’的残余势力,你这么做,也是我们的既定方针,谁让他姓佘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和那种人合作
“即使客观上这件事给我和佘军武之间造成了隔阂,责任也不在我们,更不在你,是他自己识人不明。”
阎涛摆了摆手说:“你说的不错,我们是这样认为的,我们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才这么做的,你作为主管政法工作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我作为公安局副局长,这么做做的理直气壮。
“可是,客观上,我们的行为确实让佘军武威信受损,从政治上考虑,他出手免去你公安局长的职务,重用自己人,这也无可厚非。
“不幸的是,他对安北的情况不熟,对基层工作也缺乏经验,正好被有心人所利用了。
“据我了解,纪检委书记卓菡,是个老政客,政治手腕纯熟,在免去你公安局长这件事上,他旗帜鲜明的支持了佘军武,让佘军武这个到安北不满一个月的代市长引为知己。
“接下来论功行赏也好,重用自己人也好,他自然会对卓菡提名的公安局长和常务副局长投下关键的赞成票。
“所以,我觉得,在安北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实践中,罪魁祸首应该是卓菡,而不是佘军武,佘军武不过是识人不明,上了卓菡这个老狐狸的当。
“如果,不是我们对凌子华和那个流氓李春福早有防备,或者说,如果这两个人不是那么丧心病狂,卓菡这一次就可以借佘军武的手,把纪检委和公安局这两把利剑完全掌控在了自己手里。
“慢慢的,凭借卓菡的老谋深算,他甚至可以架空佘军武和老书记,达到培植党羽,控制整个安北的目的,这才是最可怕的,而这些,都是今天上午在从公安局回宾馆的路上,邵文举向我透露的。
“罗市长,你算是安北老人儿了,你觉得邵文举的话有几分可信”
罗焕文点点头,说:“邵文举的话基本属实,他对卓菡有很深的了解,卓菡这个人确实像他说的老歼巨猾,而且有很大的政治野心,权力欲望非常强。
“他所说的,卓菡和凌子华以及李春福的关系也是实情,所以你的分析是对的。我不明白的是,在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为什么邵文举会对你这么信任
“他和你说这些,实际上等于是把卓菡出卖了,老邵这个人我是了解的,有正义感,为人也算本分,可是胆子不大,没有魄力,所以他这么多年一直是副职。
“而且这个人也很精明、谨慎,没有把握的事一般是不会做的,他怎么会突然向你靠拢了”
阎涛笑了,抬头看了看郇馨语和邱雅,说:“这要主要归功于馨语和小雅了,今天上午,在对我进行审查的同时,纪检委还派人去找了云飏、馨语和小雅她们几个,估计是试图从她们身上打开突破口。
“而邵文举一接触到我,就让我关了手机,馨语她们和我失去了联系,担心我的安全,不得不有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几个女人一边闲聊着,一边也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郇馨语听了阎涛的话,摆摆手说:“师兄,你错了,人家不是故意要暴露身份的,是他们一定要我说出真实姓名,工作单位和家庭主要成员的姓名和工作单位。
“人家问他们不说行不行,他们说不行,我有说说假的行不行,他们还不答应,所以人家只好实话实说么。”
看着郇馨语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光是在场的女人们笑作了一团,连这边的四位男士也不禁莞尔。
馨语还没有说完,她摆了摆小手说:“你们不要笑么,是真的,他们逼着我说出了实情,却不相信,说我是冒充领导人的女儿,我就让他们打电话去找领导证实。
“就这样,两个办案人中的一个人就先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个人,那小子侮辱我的家人还不算,看见屋里只有我们俩了,还对我动手动脚,我气不过,就把他给揍了,那小子很不抗打,门牙都被我打掉了两颗。”
郇馨语绘声绘色,声情并茂,连说着带比划着,引得大家更是忍不住笑。
阎涛也是第一次听馨语完整的叙述整个过程,不过,他心里早就有数了,那些愚蠢的办案人员无论从经验还是智慧上,哪里会是馨语这种受过专门训练的专业人员的对手,她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就把他们玩儿得团团转。
他叹了口气说:“馨语,我知道,你这还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别说是两颗门牙啊,你就是想要那人的小命都不费吹灰之力。”
郇馨语小脸一红,她当然听得出师兄的弦外之音,也明白,这种小把戏根本瞒不过师兄,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她知道师兄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对她这种行为也不会赞成,所以想解释几句,又有些不好开口,嗫嚅着说:“师兄,人家,人家……”
阎涛摆了摆手说:“馨语,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
阎涛也不想把话挑明,馨语的身份不同,不能让别人抓住任何把柄,尽管在座的都是靠得住的人,但是毕竟人多嘴杂,他不能让馨语冒这样的风险,所以提醒一句也就过去了。
郇馨语也是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阎涛的用心,嫣然一笑,不再开口。
阎涛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说:“邵文举之所以跟我说这么多,一方面,是他知道了馨语和小雅的身份,也知道她们俩和我的关系不一般,明白这件事我不会输,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我今天的表现,让邵文举觉得我这个人靠谱,同时也不好惹,用一句不自谦的话说,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嘿嘿!
“第三个原因,正如罗大哥所说,邵文举这个人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他也不齿于卓菡等人的所作所为,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
“那么第四个原因就是,他认为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也就是搬到卓菡的机会来了。”
阎涛把目光转向了罗焕文,面带微笑说:“在邵文举眼里,我不仅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还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换句话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从我对付凌子华和李春福的手段上,他这个官场老手一眼就可以看穿。
“在这样的时候,如果把幕后的东西揭露出来,让我清楚的看到谁才是害我的主谋,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