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们没有接到富少歇或者查旋的命令自然不会放手。
两拨随从僵持等待最后的命令。
庞重阳见状,脸子又冷了两分:“查夫人不打算放人?”
查旋也冷笑看他:“好笑,庞少帅到底是送人还是接人,富公馆都是你说了算是吧?你和你的人想来就来,撒了野想走就走,当我们都是摆设?”
查旋绕来绕去不算完,根本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就这么吊着他。
小人儿也没说错,郭妃擅自闯入,骂了些污言秽语就想走,天底下这么便宜的事儿吗?
庞重阳压低了声音问查旋:“查夫人想怎样解决?”
他这会儿的姿态明显低了一些,但能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制,心中指不定想怎样将查旋千刀万剐了呢。
他出什么招数,查旋都不接,没办法,他只能直接问出口。
查旋绕过庞重阳身边,直接走到富少歇身边坐下,翘起了小脚儿,满脸的冷傲:“简单,让她给我道歉,她骂我了,对我不尊重,必须给我道歉,还没过门呢,就敢这样,过了门岂不是要上房揭瓦了吗?”
小人儿说的听上去很在理,不计较她同不同意郭妃入门的事情,直接给她扣上帽子。
可惜连同庞重阳这个没在场的都知道吃亏的一定是自家妹子。
查旋现在这样,在庞重阳眼里看来完全就是得理不饶人啊。
郭妃在听见查旋这么说之后,整张脸上不黄不黑,气白了!
煞白煞白的,还别说,白了衬托她整个人好看点儿。
她疯了似的喊出口:“你做梦,我凭什么给你这个贱货道歉,你本来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睡了老子,偷了儿子,还跟外面的野男人有染,谁不知道你跟毕家少帅睡过了,你还指不定跟多少睡过呢,我才不会给你这种贱人道歉,死了也不会。”
郭妃许是没受过这么大气,嚎的歇斯底里不说,嚎的她自己像是上不来气儿似的,随着佣人抓住她的力度瘫软在了地上,站都站不住。
她哭天抹泪的疯嚎,估计真是要气死了。
她嚎完了不要紧啊。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查旋和富少歇,所有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怕是这位郭小姐缺心眼吧,有这么说话的吗?
庞重阳的面色沉压的不像话,可他又觉得郭妃说的是事实,故而他不做声,准备看富少歇和查旋如何处理。
这就充分体现了庞重阳的小算计和他的为人。
毕竟被带了绿帽子的话语说出来,就算谁都没有证据,富少歇那个脾气能受得了吗?
可富少歇的面色看上去还好,但查旋坐在他身边还是能感觉到他生气了,全身上下那股子戾气收都收不住。
如若这些戾气有形态,可以看得见,恐怕富少歇的全身都充满了隐隐昭昭的锋芒尖刺儿。
小人儿不能露怯,要像听到平时的风言风语一样,淡笑而过。
富少歇太精,郭妃这个傻逼把话挑明了,查旋但凡做出一点违背平时状态的样子,富少歇就会确定。
所以小人儿依旧翘着腿嘲笑庞重阳:“你表妹这是要吃人啊?”
查旋说的漫不经心的,唯独带了压制庞重阳的语气,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她要让所有人明白,她的矛头还在郭妃身上。
而且因为郭妃这番更加过分的话语,让查旋更生气了。
闻言,富少歇握住茶杯盖的手一顿,接着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他白皙分明的指节放的缓慢,黑衫袖绾游走在空气中,给了所有人适当的思想缓冲。
一时间客厅内安静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
没一会儿,富少歇拉了查旋的小手儿放到他的手中揉搓说:“算了,给庞少帅个面子,既然她不尊重你,那这个妾我是没办法纳了,庞少帅还有什么意见吗?”
郭妃本就是庞重阳为了绑住富少歇硬要塞给富少歇的。
别看郭妃长得丑,地位在那里呢,只要能在富少歇身边安插住人,庞重阳就算成功了。
他趁查旋离开后如此迫不及待,就是怕夜长梦多。
谁能想到郭妃这么蠢,不单单毁了她自己的前途,连同庞重阳的一番苦心也给辜负了。
闹成这样,也正和富少歇的意。
富少歇才不会要那个丑八怪,只不过他并不想和庞重阳闹掰,所以才口头应承下来。
否则,他干嘛要让查旋这么个闹法儿。
其实,就算是查旋没回来,没有今天这一出,富少歇也不会让郭妃进门的。
庞重阳就算再不甘心,郭妃不争气,他也没办法。
富少歇给了他台阶,他就要下,只是他还犹豫的看向了查旋。
富少歇给了话,庞重阳自然同意,可貌似还缺一句查旋的最后肯定。
但查旋的整张脸儿已经拉了下来,她没看庞重阳,反倒看向了富少歇。
“给庞少帅面子?你的意思是这个丑八怪可以随便辱骂我?”
她不算完!
小人儿方才已经灵机一动想到这件事情是个很好的引子,她要闹大,闹到庞重阳和富少歇无法收场。
她不是为了毕良野,而是为了那些难民一样百姓。
如若不是看见庞重阳,查旋的心思可能还全部都在她自己和富少歇的感情身上,亦或者是对付这个郭妃身上。
可看见了庞重阳这幅算计嘴脸,她立马就想到了船上那些难民的悲惨。
外一图纸真的被庞重阳这种人抢去了,做成了重型武器,展开内战,那百姓还有活路吗?
所以,查旋要搅黄他俩的联盟。
不管能不能成功,她都要试试,且她的气儿不顺,今儿就需得全发出来。
富少歇大概没想到查旋如此较真儿。
按理说查旋并没有吃亏,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郭妃从头到尾就方才那么一段话。
富少歇觉得查旋该不会如此的啊。
他深邃的眸子泛着不经意的冷淡光芒打量查旋,许久都没有说话。
查旋不甘示弱,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怒火。
本来嘛,她遭受了这么多的罪,回家看见他要纳妾,她不该生气吗?
她理直气壮的回看富少歇,丝毫不准备退步。
庞重阳在一旁也没看明白,富少歇都发话了,查旋什么意思?
富少歇看了查旋半晌,幽幽的开口问她:“你想怎么办?”
“道歉,她要给我道歉,从心里面诚恳认真的给我道歉,否则我就要弄死她!”
小人儿说的语气不善,带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
按照查旋以前的脾气,虽然发火的时候也会说些狠话,可谁都知道她善良,根本不会要人命。
可她这会儿的气焰嚣张的很,也冷厉的很。
她谲滟的琉璃眼中布满了似乎能冲天的怒火,就这么瞪着富少歇,一点也不退缩。
庞重阳在旁边一听,心中骂查旋有病,她想弄死谁就弄死谁啊?
大厅内查旋话毕再次变得悄无声息。
棚顶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闪闪发亮,缕缕光线投射出每个人脸上各异的神色。
郭妃不知道是不是被查旋的气势给吓到了,也不哭了,傻呆呆的坐在地上观看。
一身石榴红色蕾丝旗袍由于在地上滚蹭,此刻显得她更脏了。
富少歇幽深的目光在查旋的小脸儿上面停驻良久,一寸寸的扫荡,似乎连同任何一个毛细孔他都没放过。
半晌,他轻笑,没有声音,通过他震动的喉结才能知道他开口了,因为他的声音太过阴沉,也太小了。
“你在乎的是她还是他?”
同样的音符,却不是同一个含义。
查旋的心在瞬间被提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斥着被不可置信的怒火掩藏着的局促不安。
被逼上梁山的查旋,喊出了惯性的飞扬跋扈。
“你找事情是吧?”
此刻,她仅此一条路。
如若多一分犹豫,多一分考量,她认为都会让她自己陷入覆水难收的境地。
富少歇反倒笑了,嘴角的弧度胜过方才,却略显苍然和一股子轻蔑。
“我找没找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甩给查旋这句话,视线依旧阴恻恻的盯着查旋,看得人全身上下都发毛。
事实上,查旋真的清楚富少歇在乎的绝对不是郭妃。
小人儿不经意间吞了口水,回给他的视线也随之悲凉了不少。
“富少歇,我心里清楚的事情很多,你要我一件一件的都说出来吗?”
有些事,是查旋最不愿意提及的,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会选择忘记。
人非圣人,孰能无过?
查旋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寸光妇人,有些牺牲,如若为了富少歇,查旋想她自己是会愿意去做的。
可两个人杠到了这个份上,伤心的到底是谁?
这份爱情时至今日,谁的心还是纯粹的,谁的心又经过了洗礼依然不忘始终?
富少歇闻言收回了视线,目视前方不远处的空中飘忽,冷哼着:“早就想说了不是吗,忍着不难受吗?”
他不止息!
查旋看出来了,不出意料,富少歇心中的怒火也已经到了顶峰。
他这态度是最让查旋抓狂的态度。
他不发火,不骂人,算不得冷嘲热讽,可又处处拐弯儿踩雷。
每时每刻都在濒临爆发的边缘,也就更让查旋提心吊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
他像是什么都知道,可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查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煎熬,也让她意识到她自己好像并不了解富少歇。
客厅内异常安静,所有的人甚至都有些不敢呼吸。
查旋和富少歇带给所有人的气场,仿佛让人置身冰天雪地的雪山之下,好似差一些什么东西就要雪崩了。
小人儿的泪意开始泛滥,喉咙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让她难以呼吸。
她想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查旋低头看了看地上,两秒后抬头,面上压制了几分怒火:“这件事情,你想就这么过去是吧?”
她的声音很平淡,也很空洞,照比刚才,没什么情绪。
富少歇眉目紧锁,依旧看着远处,他没说话。
那么他不说话,在查旋这里看来他就是默认了。
小人儿冷笑了一声儿,起身道:“行!”
所有人都觉得她这句话算是给了肯定答复,可语气又不是那么简单的同意。
可就在所有人都纳闷的时候,查旋回头拎了个大花瓶朝着郭妃砸了过去。
雕着景泰蓝花纹的大花瓶以自己胖胖笨重的身体在空中飞速前进,接着敦敦实实准确无误的扣在了郭妃的脑袋上。
刹那间,破碎的瓷片经由郭妃的脑袋飞溅到四周,接着客厅内响起一片淅淅沥沥的清脆声儿。
抓住郭妃的随从和等待接手郭妃的随从见状都惯性的后退躲避。
只有郭妃一人依旧懵在原地。
没多大一会儿,眼见的郭妃翻了个白眼,自她的脑顶四面八方的开始流血。
以她的脑顶为起点,脑袋周围的血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场面很壮观。
接着,郭妃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不过几秒钟,却完成了一场华丽到极具效果的戏剧性表演。
庞重阳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睛似乎是想要对查旋动手,可没等他动手,查旋另一只手的大花瓶已经朝着这根旗杆儿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儿,旗杆儿的身体瞬间开始摇晃,接着就晃到了沙发上,一头栽了上去。
郭妃本身就是坐在地上的,倒下的时候只有上半身而已,而庞重阳个子高,又是站着,他晃起来可比郭妃好玩儿多了。
富少歇骤然起身,阴着脸看查旋。
而小人儿一脸冷笑和轻蔑,他方才什么表情,她就还给他什么表情。
“怎么,想要替你小妾和你大舅哥儿报仇吗?”
查旋说话间,又拎了个大花瓶朝着富少歇走了过去。
两人心知肚明,郭妃和庞重阳只是个幌子,根本没必要闹到这个份上。
富少歇站在原地抿紧了嘴唇看她,整张脸色铁青阴郁的吓人。
查旋举起大花瓶,笑的灿烂:“给,来,替你小妾报仇,替你的大舅哥,你的好朋友报仇,来呀,砸我啊,不是看我不顺眼吗?”
疯了,小人儿此刻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能听出来已经开始颤抖,后音很重。
她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下去了。
如若没有富少歇方才激她的那些话,也许小人儿还会彷徨犹豫,到底要不要闹到不可收场。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然是晚了。
她递给富少歇大花瓶,富少歇依然没动,也没有接她的大花瓶,一双深邃的眸子泛着猩红。
这样的查旋他何尝不心疼?
查旋见他不动,蓦然间拔高了嗓门:“妈的,你给我拿着,你有本事叫我放过她,就拿着替她报仇,怎么,我刚才砸了两个人你没看见吗?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吗?我在你心里不是什么都不是吗?那你拿着呀,你来砸我啊,你来替他们报仇啊!”
这句话查旋疯了似的狂吼着,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悲伤情绪。
她同样双眼猩红,甚至是目眦尽裂。
泪水毫无征兆的大颗大颗低落,即便她没有眨眼皮,可泪水还是滚滚而至。
这一刻,两人站距咫尺,心里的疼痛经由全身蔓延至周边的每一寸空气。
太痛了!
长久以来的各种不平衡和意外状况,已经让两人彼此维持下去感情的心经由自私的不甘心和无边的猜忌发酵到顶峰。
似乎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爆发。
曾经的他们也在吵,可能两人的性格就是这样。
无休止的争吵到彼此相视一笑,再奔到床笫之上艹个天翻地覆。
这种炙热激烈的循环是两人日常相处的方式。
小人儿喜欢缠着富少歇叽叽喳喳的说些她自己的见解,亦或者吟诗作对抒发心中爱恋。
可富少歇不予回应,他用他独有的贲张激情为查旋制造出了查旋生平中第一次遇见的爱情模样。
跌宕起伏,飞檐走壁,天旋地转,激情四射!
那么查旋以为爱情就是富少歇,也是富少歇制造出来的模样。
所以她放弃了自己原有的对爱情的所有憧憬。
她在富少歇的爱情里面沉沦,匍匐,奔跑,前进。
说富少歇是她的人生坐标,一点都不为过。
她懂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懂,一切懂的都是富少歇给予的。
毕良野出现后,让她体验到了不同于富少歇给予她的感觉。
但她不屑,她的少歇是最好的,少歇的什么都是好的,别人的她不屑。
可她也彷徨,小心,懦弱,躲避。
后来她心虚,后悔,最终却无能为力。
她曾经无数次希望富少歇化作一把利剑斩断毕良野这根纠缠她的藤葛。
将她救赎出毕良野这个风靡万千女人的风月天堂。
可富少歇却一次次的将她往外推,甚至利用她。
一直到刚才,查旋还依然秉持着最后的隐忍,想要看富少歇为了她,或者说为了他们的爱情让步。
然而,富少歇并没有。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盯着富少歇那双琥珀色她深爱的瞳孔,却发现自己在里面的影子已经是筋疲力尽,千疮百孔。
唯独手中紧握住的大花瓶是她能留住的最后一点坚持倔强。
她累了,太累了,大花瓶就像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不能撒手,尤其是不能在富少歇面前撒手。
她要用她歇斯底里的倔强来让富少歇知道她到底有多疼。
他疼吗?
他也疼,查旋知道。
她眼中的富少歇逆光而立,水晶吊灯正好打在他的脑顶,吞噬了他明显的轮廓。
他没说话,依然看着查旋。
他的瞳仁在收缩,查旋看得见。
她知道,富少歇的心也在痛,她知道的。
可他要的是这种结果吗?是两个人全部遍体鳞伤的结果吗?
空气凝滞,大厅内无一人说话。
血腥味儿充满了整个的大厅,可没人敢去抬郭妃和庞重阳。
相比于两个已经昏倒不会动的人,大家更怕这两个活着不说话的人。
墙角的大钟发出了报时的“咚咚”声儿,刚巧午夜十二点。
富少歇先对庞重阳的副官开口:“送你家少帅和小姐去医院。”
查旋砸也砸了,气也撒了,这会儿送庞重阳和郭妃走,查旋不会说什么,再不送,那俩人血都流没了。
大厅内的其他人再次活络,忙不迭的抬人,而其他佣人则是忙着清扫客厅。
查旋借着人气儿,淡笑仰眸看他:“砸吗?不砸我走了,站累了。”
她不妥协,甚至还在逼迫调侃富少歇,以至于语调轻蔑跳跃。
富少歇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大花瓶朝着一旁摔了个粉碎,低低的骂了声儿:“妈的!”
终究是他败了。
他接着扛起查旋转身朝楼上走。
查旋疯了似的在他的肩膀上面扑腾:“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你个臭不要脸的,找你的小妾去吧,你个贱人,大贱人,放我下来……”
楼下的佣人见状,似乎是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
两位祖宗这算是终于和好了吧?
以往他们和好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唉,和好了就好,大家也跟着安心了。
这一晚上闹的,鲜血淋淋的,所有人的心情也都跟着起伏不定,有心脏病的人见到这个场面说不定都活不过今晚。
可没多大一会儿,查旋又赤脚蹬蹬蹬地从楼梯上面跑了下来。
她像个疯婆子似的往门外跑,富少歇在后面大喊:“给我拦住她!”
佣人哪敢啊,他俩吵架,佣人只有观战的份儿,谁敢栏啊?
富少歇一个箭步从楼梯上飞跳了下来,直接薅住了查旋的脖领子。
“妈的,你在敢跑,老子打断你腿!”
查旋回头咬上了他的手腕:“老娘砍死你,你给我松手,你有本事找小妾,就有本事让我走,别臭不要脸耍赖皮!”
富少歇嘶了一声儿,接着掰开了她的嘴,扯脖领子再度抗在了肩膀上。
“老子今天不艹死你都不姓富,你给我等着。”
查旋依旧不老实的扑腾,恐怕她的气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撒完。
就这样,富少歇给她抗上去,是要有一点机会,查旋就死了命的往楼下跑,可她又跑不出大门口又会被富少歇给抓回去。
两人持续这个动作一直奔波到墙角的大钟敲响了凌晨五点钟的时候,终于耗不住体力的倒在了大厅的沙发上。
分开躺的,都累虚脱了。
一整个晚上什么都没干,也没睡觉,跑步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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