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这时走过一群人,为首之人是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人,第二个正是昆仑派的大弟子高飞,余下一群人大多是昆仑派的弟子,这些人张天景大多在那龙王庙中见过,但是另一人他也见过,那是一名女子,身着白衣,衣带飘飘,貌美绝伦,正是那日见过的九宫山的弟子顾惜缘。
张天景这时陪着妹妹,不便下去与她见面,加上他对昆仑派一众人有些忌惮,更加不敢现身了。他猜想:“若那昆仑弟子找到了他们的宝物那也还好,若是没有找到,多半还是会与我为难。”
张夜荷见他怔怔发呆,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人群已经走得有些远了,只不过她自幼习武,眼力也较常人更为灵敏,这时顾惜缘已经走过了客栈,张夜荷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她眼光倒是毒辣,一下子就看出了让张天景失魂落魄的,就是这名白衣女子,眼珠一转,凑上去,在张天景耳边细声道:“五哥,你这般瞧着别人看,小妹刻是要先恭喜五哥了。”
说完又坐好,一本正经的吃她爱吃的菜,张天景一怔,问道:“恭喜我什么?”这话一出口,立马发觉自己上当。
张夜荷又道:“当然是恭喜五哥替我找到了一个端庄秀丽、温柔善良、貌美如花的嫂嫂啦!”
张夜荷根本没有看见顾惜缘的相貌,只是看了个背影,她瞎说她温柔善良、貌美如花、端庄秀丽这本是胡乱猜的,张天景不知有诈,眼里又失神了,口中喃喃道:“是啊,端庄秀丽、温柔善良·····”他却不敢说出貌美如花这几个字。
张夜荷见他又是失魂落魄,又是犹豫踌躇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八九分,心里的话刚想说出口,张天景却说道:“小妹,你说那采花贼把那二十几个姑娘都藏到了哪里?怎么会一点线索也没有,官府的人也搜寻了一个多月,也没什么发现。”
张夜荷明知他是拆开话题,也不揭穿他,顺着他的话头道:“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个问题,总觉得他要找一个隐秘的位置藏起几十个人,这事还是有点难度的,那采花贼多半是后半夜动手的,那是街上无人,不容易暴露行踪,可是那时城门已经关了,要出去也是不大可能的,只有一处可以出城。”
张天景脱口而出:“水门!”
张夜荷接着说:“梁州城身处腹地,又是巴蜀之地之往西京运输粮食物资的路线上,那水门晚上也是不关的,想那贼人定是有一条船,他将那掳来的女子藏在传中,夜里从水门出城去。”
张天景喝了口茶,这茶已经摊了多时早已不烫了,但他还是端在手里吹了半天。说道:“他虽然是夜晚动手,但是半天肯定会想去打探路线,他的船应该也会停在最近的地方,不然他怀抱一人,虽是女子,但也是很不方便。”
张夜荷瞪他一眼,嗔道:“什么叫做虽是女子,很不方便?”
张天景知道她是在胡搅蛮缠,不去理她,接着说道:“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知道他会选哪家动手,梁州城这么大,他当然不可能每个都去,所有我们优先考虑是靠近有水运的人家,小妹你怎么看?”
张夜荷悠悠道:“只是要寻那靠近河流的大户人家,也是极为不易,我们只有两人,如果分开了,只怕都是制不住那贼人,如此,只能一起去找,单是城西的那条小溪,靠在旁边的大户就有四五十户,我们不可能都能顾及倒,我看倒不如,我们就守着城西的水门,我们之前都是查到城西,这才丢了他的踪迹,我想,他藏人之处应该还是在那城西外的某一处,我们守在城外,只要跟着可疑的小船,沿着那条小溪,说不定他自己就带着我们到了他的老巢。”
张天景略微思索,觉得此计有误,说道:“先不说他是不是还从西门的水门走,及时他从西门出去,我们也不见得就能知道哪艘船就是他的。”
张夜荷道:“运物资的船定然是很大的,那样就会选择水深河宽的水流走,那贼人一来不会走大河,二来即使他有大船,他一个人怎么能开的了,如果人很多,只怕是他自己也怕暴露了行踪,所以他只会是一个人。”
两人于是有商量了一些细微小节。
当天晚上,两人守在梁州城西边一处树林中,那城中的河水在此处分为两条,一条是条大河,城边护城河的水就是从这条河中引来,另一条就小得多了,正是那从山峰间渗出的小溪。
两人已经守了多时,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兄妹两人心中都有点动摇了,张夜荷轻声问道:“五哥,你说那贼人真会从这里走吗,我们能遇着他吗?”
在客栈之中张夜荷想的很好,只不过这时颇为泄气,心里没底,才向张天景发问。
张天景跟她一样忧虑,他也不知这贼人走不走这路,但是不好说出来,这话一出口两人只怕立马都泄了气,这守株待兔就进行不下去了。
于是他道:“夜荷,你放心吧,他一定会来的。我们就再耐心的等他一会。”
这时已是二更十分了,四下里静悄悄的,远处群山之间不时传来猛兽的啸声,直吓得张夜荷抓着哥哥的手臂,四下张望。
今天正好是十五,月圆如盘,不远处溪水潺潺,正好似那句“玉魄中天满,清辉近水多。”
约莫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张家两兄妹都蹲的双足麻木,这时夜里蚊虫颇多,这处又近水,两人都饱受蚊虫之苦,却又不敢弄出响声,只能将手脚裹好,头脸上都蒙一块方巾,心里不住的抱怨。
忽然,远处河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声,张天景对着张夜荷打个手势,告诉她噤声,伸手拨开挡住视线的一株灌木,向河中望去,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运货的大船出没了,河里沉静了很久。这时那船渐渐靠近了,声音也越来越响,两人都看到了那艘船,这是一搜乌篷船,船身不大,长约两丈,船头立着一位带着斗笠的艄公,正在撑船,乌篷船内看不见,也不知有什么。
两人都不动神色,看着小船靠近,这时船已经来到分叉处,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那艄公将船打横,进了小河,两人对望一眼,眼里都是兴奋。
均沿着河岸追着那船,那船是逆水行舟,速度并不快,两人在岸边追,也不敢大意,生怕出声惊动了那艄公,于是隔着约十几丈的距离。
那船不紧不慢的行着,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船就来到了那条瀑布边上,张天景跟妹妹对望一眼,心里大感疑惑,都不知这人将船行到这里是要做什么?难道他不知到了这里已经没路可走了吗?
他们二人想要知道那采花贼藏那少女的所在,都不想打草惊蛇,于是俯下身来,看那艄公要怎样处置。
那艄公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钻进了那条瀑布之中,船身渐渐隐没了。张天景兄妹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发觉了震惊之色。
两人待那船去了稍远了,这才来到瀑布边上,张天景低声道:“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们绝不会想到这瀑布之下别有洞天,这里果真是藏人的好去处,怪不得没有人能发现一丝线索了。”
张天景拔出剑,伸剑在瀑布中一试,里面果真是空的,于是抓着妹妹的手,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进入瀑布中,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洞穴,这时,两人都站在水里面,离那岸边也不远,两人躲在一处岩石旁边,那乌篷船早已停靠,船上的人似乎已经去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于是两人悄悄摸上去,往船里一看,里面空空的,人已经去了。两人还是不敢大意,悄悄的上了岸,洞穴两边都点着火把,将地面照得一清二楚,张天景伏在地山用耳朵贴近地面,仔细听了片刻,那人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渐渐的去的远了这才听不见。
张天景起身拍去身上粘上的尘土,取下一支火把,说道:“小妹,我们进去看看吧,要是里面人多,我们就悄悄的脱身回来,要是人不多,我们就出手就下那些姑娘。你看怎样?”
张夜荷将剑握在手上,恨恨道:“当真是可恶至极,只当我们女孩子家的好欺负不成,偏要抓来我们,怎么也不抓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呢?”
张天景听了心里好笑,采花贼不抓年轻少女,那怎么能叫做采花贼呢?只是这话他不便说出口,不然定要被自己妹妹一番争执。
两人小心翼翼,沿着洞穴前进,这洞穴生在山底之下,山间的水浸透下来,滴答滴答发出声响,两人头顶进洞时被瀑布浇湿,下半身又在水中浸泡了,这时再被这头顶的水淋滴一番,都湿透顶了,搭在身上极为难受。
心里均想:那贼人带了掳来的女子藏在这里,倒也真不是个好去处,湿漉漉的怎么也不觉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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