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思索,心里便绝了将师妹待会师门的念头,只是自己又少了一个亲人了,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答应你,不把你待会师门,你从今往后不能在江湖上露面了,找一个师傅她老人家找不到的地方去吧,把《玄冥心经》交出来你就走吧。”
说完便动手解除了落雨身上的穴道,只是她没注意到,自己师妹的眼中露出一丝寒光。
落雨作势要从怀中掏出经书,眼角却偷偷瞄向自己的师姐,见她没有防备,心里暗喜,突然从她手中飞出三根银针,目标直指自己的师姐,那顾姓女子心里想着自己又少了一个姐妹,心里不是滋味,突然间感到身前有劲风袭来,连忙挥剑格挡,只是她被自己的心思乱了心神,加上发现时为时已晚,虽说她的武功高绝,也无法阻挡住三枚银针,只听见‘叮、叮’两声,两枚飞来的银针被击落,却还是被一枚银针射入左胸。
她和落雨师出一门,自然知道这银针的厉害,当下连忙用右手封住胸前的云门至中庭地五处穴道,端坐在地上运起功来抵挡毒液的侵袭。
落雨捡起地上的剑,围着她慢慢走着,大声笑道:“顾惜缘啊顾惜缘,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她顾忌她的武艺,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用言语来试探一番,见她一答也不答,心中渐渐有了底气。
这时,顾惜缘身上的毒已经得到控制了,她用内力将毒物慢慢挤压到胸前,听了师妹落雨的这句话,一急之下压制不住气息,吐了一口毒血,却将毒物排了大半。
落雨本不敢轻易下手,这时见她吐出血来,随即对着她的胸口一剑刺过来,这一剑她使了全力,哪里还有什么同门之谊,顾惜缘也知道师妹的这一剑的厉害,加上自己有伤,躲也躲不了,正闭着眼睛等死了。却突然听到“叮”的一声,随即听到师妹的责问:“什么人?竟敢管我九宫山的闲事!”
顾惜缘感觉到有人挡在自己与师妹中间,显然是要救自己了。她睁开眼只看到一个背影,白色的儒衫,头发挽起,身形伟岸,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她心里“咦”了一声,这人的背影有点眼熟。
这人正是躲在屋檐上的张天景,他眼见这位顾姑娘活不成了,连忙出来阻止,他从上而下,又是乘其不备,一剑便荡开了落雨的招式,反而将她震退了好几步,连自己都觉得手有点麻,觉得此女子当真不可小觑了。
张天景回头看了一眼顾惜缘,见她眼睛紧闭,眉头紧锁,直道她还在运功排毒,又怕她岔了气毒气侵入五脏六腑,于是严守这门户,不让落雨有机可趁。
落雨被他一剑震得手臂发麻,料想此人武艺在自己之上,于是就收起了动手的念头,又害怕还有别的师姐妹会追上来,于是一转身,施展轻功踏上几间屋顶远远地去了。
顾惜缘虽然没有撑开眼睛,却感觉到了师妹的气息已经远去了,心里也放松下来。
张天景收剑归鞘,这才回过头来好好的看看这位姑娘,之前他只是瞥了一眼,现在细看之下“啊!”的一声惊出声来!
连顾惜缘都吃了一惊,莫不是遭了什么变故?心里暗想。
“姑娘,是你吗?我们之前在客栈见过的。”
张天景认出她真是客栈那女子,心里异常欢喜,只是这女子之前是作女扮男装的,他却全然忘了。
顾惜缘瞧见他神情激动,微微一笑,略略斜过身子行了一礼,轻声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顾惜缘见他负有武艺,于是问他姓名好知道到底为何方人士。
张天景躬身对着顾惜缘行了一礼:“我叫张天景,家里排行老五,别人都叫我五郎,不知可否知道姑娘芳名?”
顾惜缘见他有趣,笑道:“小女姓顾,名惜缘,公子若是不嫌弃,叫我惜缘就可以了。”
“惜缘姑娘,你也别叫我公子了,就叫我五郎吧,对了姑娘,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顾惜缘稍微提了一下气,见气息尚且通常,只是觉得胸口烦恶,知道那是毒物淤积住了,于是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并无异常心里知道毒液只是暂时被自己的内力压制了,必须得到解药才能解除,不然自己终有性命之忧。
“多谢张公子关心,惜缘所中之毒极为厉害,必须要得到解药才能根除,这解药我自己也是带了的,不过此刻并不在身上,等我回到住处便能自行解毒了。”
张天景听她不肯叫自己五郎,知道她留有戒心,情绪低落,见她要回住处去寻解药,抬头瞧了一眼天色,只见皓月当空,正值半夜,心想:“顾姑娘要回去,我便送她一路,也没什么打紧的。”
张天景刚想开口,顾惜缘的声音却先传过来了:“张公子,我们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
说完就走了,张天景有心相送,可是事到如此也别无办法,只得回头循着路往客栈去了。
这时突然头顶上一阵劲风吹过,一个身影从头顶略过,张天景恰巧走到客栈屋檐下,一回头只瞧见了屋顶,那人已经从屋顶上跃走了,这时又有三人从后面追来,三人身着黑衣,在空中施展身法,速度快绝,往那之前一人去的方向追去。
张天景忍不住赞道:“好身手!”转眼间又想到别的事:“这些人这么晚了在这城里飞来飞去的要做什么,颇有些古怪,反正现在也没事,跟上去瞧一瞧,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当下纵身一跃踏上了客栈的屋顶,三人去的有些远了,张天景跟在后面,这三人身手当真了得,明明是踏在屋顶上借力跃迁,却下脚极轻,发不出一点声响,只能听见呼呼作响的风声。
三人一连走了四五里路,远远的已经看见城墙了,这座小县城的城墙并不高大,只有两丈来高,对于江湖上的好手,要飞身上去并不是难事,只见三人足底发力,身形一跃而上,随即又消失在了城头,片刻,张天景也跃上城墙出了城,城外三人这下总算改为走不再是飞檐走壁了。
这时已经是五更天了,夏天的黎明来的更早一些,这时已经有微微的白光了。
这四人,一个跑,三个追,张天景追在后面也不知他们要跑到何时。
前面远远的出现了一座破庙,这本是县城的龙王庙,靠近城外的一条河水,他们到了此处已经出城有十五里了。
那三人停下脚步,疑心要找之人在这庙中,三人追赶了一夜,早已精疲力尽,三人商议一番,一人守在外面,另外两人进入庙中。
这时天色已经能够看得清楚,张天景躲在一棵树后,瞧见那两人进了庙,再看外面那人时却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是个女子,看她容貌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眉宇间有一丝忧愁,专心的盯着龙王庙看,神色有些焦急。
张天景悄悄的从后面绕了过去,龙王庙后面并没有门,他进不了庙内,只能跃上屋顶向下查看,他身处之处是一道斜坡,庙外的那女子自然是看不到他的,但是庙内还有好几个好手,于是张天景将手脚尽量放到最轻,不敢惊动屋下之人。
揭开一块瓦片,露出一块空缺,向庙中望去,只见那两名黑衣男子,背靠背,手握住剑,在庙中一寸一寸的翻找,如果另一人确在庙中,这样下去一定会叫他们找到。
这时忽然听到,正堂龙王石像后面传来一阵大笑:“我沙震天想不到今日竟会被一群无名小辈追逐的东奔西跑、狼狈不堪,真是欺我、欺我也!哈哈哈哈!"
一句话说完止不住的放肆大笑,他这笑声之中含着深厚的内力,震的周围的墙壁扑簌簌的之掉下一大片尘土,张天景心下凛然,暗暗思忖:“这人好深厚的内力,竟有这等威力,我便是万万做不到的。只是有如此武功却还要逃跑,莫不是说着三人竟有比他还厉害的修为?”
张天景一开始只是好奇心起,才跟了出来,这时忌惮众人的武艺,更加不敢现身,只是趴在屋顶上看着事情的发展。
那另外的两人听见声音,知道他就在这石像后面,便大声道:“沙震天,你偷了我昆仑派的赤焰血蝎,今日如若不交出来,只怕明年的今日将会是你的忌日。”
“哈哈哈哈!小娃娃好大的口气,只怕是昆仑派的老儿洛奇奕来了,也不敢说出如此狂妄之语,当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呐!”
不等声音落地,一道身影从石像后面掠出,速度极快,张天景只觉闻所未闻,突听见咔咔两声,那身影又隐去了。
屋底之下却传来两声惊呼,原来沙震天这一下将两人手中的长剑击断,他身形一隐,两位昆仑派弟子手里的剑便纷纷断为五六段,这等速度与指力让两位弟子心惊胆战。
他们只道这沙震天受了极重的内伤,万万料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实力,顿时觉得自己鲁莽了,于是纷纷奔逃出庙。遇见外面的师妹,连着师妹的询问也当做没听见,铁青着脸便要走,那女子也只好跟着走了。
三人走远了,张天景动了一下身子,准备回城了,他的包裹、马匹还在县城之中。
这时,屋底又传来一声:“来了就给老夫留下!”
顿时,一只大手撑破屋顶将张天景整个人都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