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8:25
juaner?2017/10/26?17:38:25
仙瑶一听到赁宅里有动静,立刻奔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听见赁宅里“哎呦呦!”发出一个人的叫声。
安金藏一听那声音不是钟离英倩的,立马松了口气,心想着还好不是钟离英倩,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特别在意钟离英倩的感受了。
不过初步见识过仙瑶的“果断”之后,安金藏这下不敢马虎,听到那人在屋子里呼喊声,立刻猛冲过去,一边?喊着:“仙瑶,你不要乱来!”
一推门,黑乎乎一个人影被仙瑶踩在脚底下,动弹不得,正在呻吟。
紧跟着过来的刘幽求点亮了油灯,微弱的灯光下,那张圆鼓鼓的脸,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阿福?!”安金藏脱口而出从,原来躲在他赁宅里的是高延福,“大晚上的,你跑我家里来做什么?”
“安,安校书……”高延福艰难地说着话。
“仙瑶,放开他。”安金藏赶忙说。
仙瑶听了,才把脚从高延福背上挪开,“锃”地一声把已经拔出来的弯刀又收了回去。
安金藏赶忙蹲下来扶起了高延福,替他掸着身上的泥土。
高延福却不顾身上的疼痛,焦急地抓住了安金藏的手:“安校书,你赶紧逃吧,出事儿了!”
即便是幽暗的油灯光中,安金藏也能看到高延福无比苍白的脸色。
安金藏此时惊魂未定,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杨九娘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他拿求助的眼神看着刘幽求,但是此时的刘幽求也是一脸茫然,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气喘吁吁的阿福,安金藏的脑子冷静了下来——高延福是宫里的人,这玉鸡坊的事情,宫里管不着,也没那么快传进去,于是立刻问:“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皇上要杀你!”高延福的手紧紧抓着安金藏的手腕,安金藏都能感到他在浑身颤抖。
“这么快?!你怎么知道的?”安金藏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是上官才人告诉杂家的,说皇上让她传旨让御史台的人拿你!知道我和你相熟,让我来给你通风报信啦!”高延福焦急地说着,原本就怪异的强调这时候起着高声,在这黑夜里听起来,显得瘆人。
“婉儿让你来通知我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日落时分,杂家不敢叫马车,这一溜跑过来,结果到了你这儿,就没找到你的人,杂家无处可寻,只好在这儿等你了。又怕御史台的人过来,故而天黑了都不敢点灯呐!”
安金藏一听,觉得事情不对:“这么说,从你接到婉儿的消息到现在,少说也过了四五个小时了。”
“正是!”
“但是期间除了你,没有人来赁宅找过我?!”
“才人说过她会尽力拖延,让你今晚就走!”说着,高延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龟符,”这个是才人让杂家转交给你的,说可凭此符趁夜出城!”
刘幽求把油灯凑近了已经被交到安金藏手里的龟符,外形上比安金藏拿到的那个略大,翻过面一看,上面依稀可见刻了两行字:“建福门外左卫中郎将”
“这是禁军的龟符!”刘幽求立刻说,“有了它,夜晚就可以顺利出城了!”
但是,安金藏看着这龟符,却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快呀,收拾行李,上官婉儿再大的本事,也只能给你拖延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来俊臣那老狗就要带人来拿你了。”刘幽求催促着。
“我不能走。”安金藏忽然说。
“怂货你傻吗?上次在来俊臣那儿吃的亏还不够?上次你救了恩师,来俊臣正恨得牙根痒专等着这次机会呢!”
“但是我走了的话,婉儿就遭殃了。”
“你是不了解上官婉儿这个人,这个女人八面玲珑,不会有事的。”刘幽求焦急地说,“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人家了?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还担心那女的。”
可是安金藏却坐在了卧室的门槛上,皱着眉头说:“这事儿有蹊跷……”
“不会呀,杂家是听才人亲口跟我说的,当时看她表情也是万分紧急的样子,不会有错的。”高延福说着。
安金藏没有说话,和女皇的两次交锋,已经让他相信,女皇的任何决定都不简单。
“为什么突然在今天下命令要抓我?”他喃喃着,抬起头望着高延福,“婉儿可说了皇上是因为什么要让御史台的人拿我呢?”
“你现在计较这些个有什么用?!”刘幽求还是催促着,“逃了命再慢慢琢磨吧!”
“不!这个很重要,因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能抓我的话,那天在集仙殿里,她就可以把我抓起来了。她几次放过我,无非是顾及我的‘光荣事迹’大家都知道,她师出无名地杀了我,说小了会引起公愤,说大了,会,都经过非常非常缜密的考量的,所以,如果没有把柄,她不可能让御史台来拿我,就算真的看我不顺眼,想把我做掉,也肯定暗中动手,怎么可能让她的贴身秘书上官婉儿这么大摇大摆地去通知御史台?这不是明摆着要让别人知道吗?”安金藏冷静地说,比起处理尸体这种事情,揣测武则天的心思对他来说反而更加擅长一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听着的三个人当中,也只有刘幽求隐约想到了安金藏想的事情。
“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和你说,那天在集仙殿中,我惹恼了皇上,差一点,婉儿就要开口替我求情了,我怀疑,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婉儿了……她这么做,不是要杀我……”安金藏的声音越来越沉,“是在测试婉儿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