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安心治病,需得晏珵处理好俗事杂务。
晏珵乃正二品郡王,封号“清河”,三年前奉皇命,行走礼部,任正五品主客清吏司,实际不过是挂名闲差,连上朝议政的资格也没有。
虽是闲职,晏珵每日行程却安排得紧当。
荀语每日三催五请,扰得晏珵烦不胜烦,只得令人将她拘在偏院,但凡他在府中,便不允外出。
秋枫如红霞遮天,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一地星辰。
荀语闲来无事,挽着竹篮,采摘枫叶,以及老掉的树皮和脱空的树根。它们皆能入药,行气活血,消肿解毒。
“让开!”
李胭闯入院中,正见荀语蹲在地上,裙摆桃花翻浪,裹挟着落枫,相映成趣。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霞明玉映。
想她刚过碧玉年华,虽不得晏珵喜爱,却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而她,只能守着一个死人,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
心下酸楚,口吻便刻薄了起来。“你以为晏珵同意娶你,就能安枕无忧了?竟学起贵女拈花弄草,连我想见你一面都非得硬闯才行。荀语,你真以为你翅膀长硬了吗!”
嗤笑完后,李胭尤不解气,一脚踹翻了竹篮,又狠狠踩碾着树叶树皮。
荀语默默看着被糟蹋的药材,片刻后缓缓起身。
“言非,扔她出去。”言非明面上是晏珵派来保护且供她差遣的人,实际目的与悦儿无二。
如剑修视剑如命,医修亦视所有药材如至宝,岂会被人践踏仍不动肝火?
李胭愕然,突然一个人突然出现,转瞬间她就被人拎起,扔出了墙头,狠狠摔在花丛中。
李胭惊恐尖叫几声,狼狈挣扎起来,不敢置信又愤怒至极,刻意维持的雍容雅姿,被浑身凄惨和扭曲面目,破坏得荡然无存。
李胭几把抓下头上的断枝树叶,狠狠咬牙,怒极反笑,“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突然想到什么,李胭脸色稍有好转。她拔腿回跑,你既敢忘恩负义,就莫怪我这个做姨母的给你“锦上添花”!
另一边。
荀语也呆了呆,望着言非隐匿的地方,他竟真的用扔……
李胭本是月贵妃的宫女,十二年前突然被赐给晏珵之父晏翌为妻,翌日就开始漫长的守寡之路。
她曾试图掌控年少失沽的晏珵,却因一时贪婪,所有盘算谋划付诸东流。不得已之下,只能从远亲里挑选年幼貌美的女孩,善加培养,等他日后嫁与晏珵为妻,再以此间接掌控晏珵。
想起她们做的那些腌臜事,荀语忍不住心生了厌恶。
“悦儿,晏珵何时才忙完?”都快半个月了,珍宝近在咫尺却不能触碰,被心焦煎熬着,荀语不知自己能忍耐到何时。
“三日后秋狝,殿下奉旨随行护卫,约莫半月方能回府。”见她疑惑,悦儿详说:“殿下只是协理护卫事宜。”
荀语想了想,回屋一趟,取出个玉瓷小瓶,递给悦儿,“将它交给晏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