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眼前一亮,但见前方不远处的小摊前围满了人,一阵阵声音从中传来,她一把拉住文若梅便向前去,在走近摊位时,却见一中年男子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若莲一把拉住他,轻脆的唤道:“这位大叔,里面是什么啊?”说着还跳起脚向里面看了看,奈何人流太多,自己个子太矮,看到的仍旧是一个个的后脑勺。
“你他娘的……”那人本来心里正烦,见有人拉住自己,立马张口就骂,但却清晰的感觉到身侧传来一阵寒冷的目光,让他心底一阵发寒,那到嘴的脏话及时的咽在了喉咙处。他抬起头向前看去,只觉得自己的双眼撞上了一双寒刀,骇得他立马转开眼。
文若梅淡淡的移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一旁的若莲不解的看了一眼刚还恶巴巴的中年男子立马变得畏畏缩缩,再次重复之前的问题,“大叔,里面在干什么啊?这么热闹?”
那男子用眼神瞟了一眼文若梅,见他没有看自己,顿时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害怕,抹了抹额头上虚无的汗,解释道:“这位小姐,里面是城东那位穷秀才陆青羽摆的摊,他放了话,说只要谁猜中他所卖的灯上的谜语,便把灯送给他。”
“哦。”若莲了解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会围这么多人。
要知道,今晚这个时节若是卖灯的话是可以大赚一笔的,各家商贩的灯都是供不应求,那价格自然而然的提高了。
而这家小摊子却是只需要猜对谜语就可以得到灯,这种好事,可是不是时时都有的。
当然,也有一些人觉得这很新奇,同时也想看看这谜语有何难,顺便来展示展示自己才华。
“那大叔,你怎么出来了?是没有猜中?”若莲问道。
那中年男子老脸一红,颇尴尬的道:“我这种粗汉怎么会解谜语啊,倒是小姐您,一看便是自书香门第,这几个小谜语怎么会难倒小姐您啊。”
听到这话,若莲摸摸鼻子,打了个哈哈,“大叔过奖了,那我们先去了,谢谢大叔。”
说着拉着文若梅挤进了人群中。
那中年男子轻呼一口气,拍拍胸口嘟囔道:“真他娘的吓人,也不是哪家的小姐公子。”随后便离开了。
再说挤进人群中的若莲,要不是文若梅有意无意的护着,边上那些被挤的人早就开骂了。
一挤进去,便见一名书生打扮的人正拿着一盏灯苦思冥想,而在不远处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正静静的站在那里,男子身材消瘦,脸色苍白,似是患有重病一般,还不时的咳嗽。
若莲正细细打量那名男子,忽听那名书生轻叹一口气,“在下愚钝,实在是解不出来,献丑了。”说着便向那名白袍男子拱手,便离开了。
“公子慢走。”白袍男子也是拱手回礼。
若莲诧异,这就是刚才那位大叔所说的秀才陆青羽,也就是这个摊位的老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秀才啊。
在她的映象中,秀才不是都像刚刚离开的那位书生一般么?
四周传来一阵细细的议论声,
“竟然连张秀才都没有解出来,看来我们更是没希望了,还是花钱去买一盏吧。”
“哎,我说陆先生啊,你是不是专门弄些我们根本就猜不出的谜语来逗弄我们大家吧?”
此话一说,顿时就有许多人附和,要知道这么久没有一个人能猜对一个谜语,也就是说,到现在,这位陆青羽的灯一盏也没送出去。
那位白袍男子陆青羽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会闲言,而是看着若莲道:“这位小姐,此处可有你喜欢的灯?”
若莲一惊,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自己说话,她抬头看向文若梅,却见文若梅皱眉看着那位陆青羽,罕见的不说话。
“呃……我看看。”说着,若莲便向前方摆着的几盏灯看去,细细一看,才明白为何这些灯虽许多人都猜不中,却还是不肯离去的原因。
只见那摊上放着的灯并不多,只有五盏,可是那却不是街上其他小摊上的灯可以比拟的。
就连若莲这个外行都能看出,这些灯制作的手工与其他商贩的不一样,她缓缓的看着,随后视线便定格在一盏宫灯上。
这是一盏以青竹为灯骨,云绸为灯面的罕见的七脚宫灯,要知道宫灯都是四脚或八脚的,可从来没见过七脚的,但却有一种异样的融洽感,七个灯面皆绣了仕女图,在灯光的照影下,隐隐约约却似真人,当真灵动逼人。
“我喜欢这个。”若莲拿着宫灯对陆先生道。眼里满是喜爱。
众人都一阵失望,本以为这位漂亮的小姑娘要选那一盏最华丽的牡丹宫灯,没想到却选了这看似奇异却并不是很漂亮的七脚宫灯。
却见那位陆先生展颜一笑,似乎是被风吹了一下,他低低的咳嗽了一会,才道:“小姐好眼力,这盏七脚宫灯是在下花费最多时间才制成的,如若小姐能把谜底猜出,那么这盏灯便是小姐的了。”
话音一落,若莲的目光便转向了宫灯的谜面上,只见上面用清俊的字体写着: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即非家畜,又非野兽。
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陆先生在一旁轻轻解释:“这上联有谜底,下联也有谜底,均是字谜,只要小姐都猜出,此灯便属于小姐了。”
看着谜面,若莲彻底傻眼了,这这这,什么跟什么啊?一时间,她只觉得头大如牛,她求助的看向文若梅,却见文若梅也是紧皱眉头思索着,想来一时这间他也还没想出来,要知道文若梅当年可是天月学院以第一名毕业的。
她清清嗓子,一双眼睛晶亮亮的向陆先生,“先生,这个可不可以找帮手?”
闻言,陆先生挑眉,为他那苍白的容颜凭空增添了一分生气,
“可以,只要有人能猜出谜底,这盏灯便是谁的。”
若莲不说话了,低下头,咬着唇细细想着,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即非家畜,又非野兽。
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这到底打的是什么啊?
一时之间,这个小摊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所有的人都望向正皱眉的文若梅,是的,就是文若梅。
文若梅是很低调,但是他毕竟是首富的三公子,且还是曾经的附马,只要见过他的想必没有不放识他的吧。
所以在众人当中,人群中若莲和文若梅的身份早已被知晓。他们都在等着这位当初的第一才子把这盏灯拿下。
就连那位陆先生也是眼光灼灼看向文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