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男人便起来到山里去了,苏觅起来的时候,没见着男人,到灶房去,这灶房也冷锅冷灶的。
“夫君莫非是出去地里干活去了?”苏觅寻思着,昨儿夜里,男人饶是喝了酒的缘故,这二人云雨的时候,他这力道稍微有些重。这下,苏觅这胳膊上,有一块儿一块儿的淤青。
伸手摸着这淤青,便想起昨儿夜里,男人那醉人的表情。心头既羞赧,又觉着甜滋滋的。
男人力道重了几分,她好像觉着,身心都还要舒爽一些。
笑呵呵的将这粥煮在锅里头,然后又开始揉面,准备给男人蒸几个馒头。
这早饭刚做好,男人便回来了。左手拎着几只野咕咕,右手拎着几匹布。
苏觅从灶前的凳子上站起来,一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灰尘,伸出胳膊,抱着男人手里头的布。
这布匹重得很,苏觅伸手摸着,便觉着,这布定是上好的布匹。
“夫君,正好要过冬了,我空闲下来了,给你和爹爹都做几件棉衣。”苏觅抿了抿一张桃唇,这眼窝窝里,都荡漾着笑意。
男人低眸,见她巴掌大的笑脸上,皮肤白生生的,这眉眼间娇羞又妩媚,小巧的鼻子上,还沾了一星点儿方才揉面时候的面粉。
只是这手上的淤青,让男人眸眼一顿:“娘子,这胳膊疼不疼?”
苏觅将手里头的布匹放在了卧房里,又出来,一双手拽着男人的胳膊:“夫君,我不疼!”
男人自然是知道,这些淤青,都是昨儿夜里,他太用力了些,留在自己这小娘子身上的。
一块儿一块儿的,像是紫色的晚霞一般,贴在这纤细的胳膊上。
“都怪我,以后我少喝些酒!”赵老三平常不喝酒的,只是昨儿,为了陪着自己义父,便多喝了几杯。
“夫君不用自责,其实……其实昨晚夫君那个样子,我倒是觉着很舒服的!”毕竟是说男女之事,苏觅声若蚊蝇,像是一阵风刷刷的吹过一般。
“娘子觉着舒服?”赵老三有些吃惊,瞧着她这淤青,便想起,昨儿夜里,自己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捏着她那纤细的胳膊,任由自己这鼓鼓囊囊的东西,肆意的驰.骋。
今日早上,他这酒醒了,才想起来,昨儿夜里,还是太疯狂了些。没有点灯,见她酣睡着,卧房里,呼吸声均匀着,这才放心的出去了。
没曾想,还是伤着了他这块儿心头肉。
苏觅拽着男人的胳膊,这唇边的两个梨涡,像是一朵浅浅的梨花绽放在面颊上一般:“夫君,没事儿的,我说了舒服便是舒服!”
男人放下手里头拎着的野咕咕,伸手将她扣入怀里,又怕力道太重了,又想使劲儿将她揉入怀里,嵌入自己骨血里。拿捏了一阵,还是松开了她:“娘子千万不要迁就我,今后我会温和些的。”
“夫君,这野咕咕拿开炖么?”苏觅扭头,见地上蹲着的三只野咕咕,毛色鲜亮,这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心头一软,想起了自己在赵家村养的那几只鸡,便有些舍不得了。
“嗯!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苏觅松开了男人,蹲下去,伸手摸了摸这野咕咕的后背,它竟然歪着头,啄了几下苏觅的手。
“夫君,你看,这野咕咕这么乖巧,咱们家里现在也没有牲畜,我们养着吧!”
眸底里,小娘子一脸的无奈,这碧澄澄的眼眸,有一丝丝的委屈。男人定是不忍心的,自己这小娘子要几只野咕咕算什么,只要她开口,什么东西,他都会巴巴的碰着,递给她。
“本来是想给娘子补补身子的,好不容易养胖了点儿,因为小产,又瘦了!”男人昨儿力道虽是重了几分,但这手,明显觉着,自己这小娘子,还是太清瘦了些,骨头都有些隔人了。
“夫君,我现在精神好得很,不需要补身子的。”
“娘子喜欢这几只野咕咕,那就养着吧!我去多买点儿肉回来娘子吃,是一样的。”男人声音温和,这字字句句间,全是宠溺。
苏觅点点头,男人便去用几根树枝,围了一个篱笆,苏觅见男人动作十分麻利,“夫君,是因为你是习武之人,所以这动作才格外快么?”要读读
男人手一顿,将这篱笆搭建好后,又将这几只野咕咕拎来,放在这篱笆里头:“娘子,今后我是习武之人这事儿,别随随便便就说。”
“哦!”苏觅虽然具体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自己男人说的,定是有道理的。他是习武之人,自己这公公是男人的义父,也定是习武之人。
“这乱世,咱们能平静的在这里种田吃肉,实属不易,我不想引来官衙的人!”男人怕自己这小娘子多想,便又多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夫君放心吧,日后,这事儿我便当做没有!”苏觅笑呵呵的,又伸手摸了摸这咕咕,见它们毛色漂亮,这也不怕人,心头美滋滋的,今后,这家里,定会越来越有生气的。
两口子在这院儿里,你一言我一语的,竟没想到,这锅里头还煮着粥。
腻歪了一会儿,见薛长峰从屋里出来了,伸着腰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儿?”
苏觅一吸鼻子,这才想起来,撒腿就往灶房里跑:“不好了夫君,这锅里头的粥糊了!”
苏觅跑到灶房里,这烧焦的糊味儿越来越重了,揭开锅盖,这一锅青菜粥已经全部糊了。黑焦色的粥,褐色的青菜粒,已经全部吃不得了。
男人紧跟其后,看着锅里这烧焦的粥:“娘子,这粥糊了重新做就是。”
本来是想着,昨儿夜里,男人和自己公公都喝了酒,这清淡的粥正好暖暖他们的胃,这下,便全部糊了。
“夫君……这粥坏了,只有几个馒头了,夫君和爹爹吃不饱的!”
“娘子别担心,家里头,昨儿我不是买了些干面条么?用开水一烫,就能吃!还有这面粉,可以烙饼吃的。”男人说完,便开始清理起这锅里的糊粥来了。
“夫君,都怪你,要不是你和我说话,这粥也不会糊了!”苏觅简直是哭笑不得,自己这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把粥煮糊。这粮食就这样浪费了,怪可惜的。
“家里头,娘子不正好养了几只野咕咕么?这煮糊的粥,到给它们吃,兴许它们吃着还可以!”男人将手里的粥端到外头篱笆院儿里,倒在这食槽里头,这咕咕便开始围过来,大口大口的吃着。
苏觅站在篱笆外头,见这几只野咕咕你争我抢的吃着烧糊的粥。她这心头美滋滋的:“夫君,这下,总算是没有浪费粮食了,以后我可要小心看着灶前的火。”
男人到灶房去,将锅涮洗干净。这烧糊的锅,洗起来费劲得很,苏觅去堂屋,将干面条拿了过来。
赵老三喜欢吃面,也会做面。拿来了一块儿精瘦肉,切成碎末,和着买来的竹笋,一块儿炒了。才开始烧水,这面条一会儿便煮好了,他给自己义父盛了一碗,上头舀了好多肉沫和着。
“夫君,这干面条你都能做得这么好吃!”苏觅端着半碗面条,款款吃着,这面条看似清淡,吃起来有味道得很。
男人扭头,看见自己小娘子吃得这么香,也高兴得很。
“爹爹,这一碗面条你吃了够不够?”
苏觅腰间系着围裙,白生生的面颊,一身灰褐色的粗布衣裳罩身,一幅小媳妇儿的样子。
薛长峰这几日,和自己这儿子儿媳住着,心头也舒坦得很。可他也觉着,有些打扰两口子了:“这村里头,还有其他空着的房子,都是这些村民搬走了不要的,我去挑一间来,打扫了住!”
“怎么?爹爹的意思,是不和我一同住了么?”苏觅放下手里的碗筷,眨巴着一双褐色的水眸,吃惊道。
“有些打扰你们了,你们小两口,好生过日子就是。再说了,我也走得不远,每日里,我们还能瞧见的!”薛长峰见两口子实在是恩爱,如胶似漆的,心头高兴,也想他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
“爹爹,好不容易夫君才找到你,你就和我们一起住吧,这房子宽敞,能住下!”苏觅吸了吸鼻子,有些着急道。
“义父!就和我们一起住吧,觅儿的爹娘不在了,你要是还走了,她这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赵老三倒是没有想旁的,就想自己这小娘子心头畅快。
只要苏觅高兴了,他便觉着高兴得很。
“你们两口子甜甜蜜蜜的,我这个老东西,就不来凑热闹了!”薛长峰在这村里转了几日,这村里原来应该是一支姓氏族人留下来的,后来这一个族的人,应该是到外头去做生意了,便全部搬走了,所以才剩下这么多房子空着。
“爹爹,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就有些恼了。我可没有分家的打算,爹爹年岁大了,理应我这儿媳来伺候你的。”苏觅一着急,这原本白生生的面颊便通红。这一双碧澄澄的水眸,也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