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楚念坐直身子,心中默叹一声。“白莹,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肯将这些告诉我。现在,是时候上路了。”
“可是我想再去看一眼我的父母。”
“不行。”面对第一次对自己露出祈求神色的白莹,楚念还是狠心摇了摇头。“假如我让你见了,你心中的牵绊会更多。你知道人死了就应该忘记,这样对活着的人也好,对你也好。”
白莹明白楚念说的话并没错,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失望。紧咬住自己下唇,倔强的不让自己眼中的血泪流出来。
“之前你说的条件,我也会答应。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并且给你父母五十万的赡养费。”
察觉到白莹诧异的眼光,楚念不自然的看向别处。“你不用多想,我这么做也只是让你安心。”
“谢谢。”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白莹如此真诚的道谢。
“没事。”楚念有些不自在的撇了撇嘴,从包里翻出一张往生咒,放在手心。
白莹虽然没见过那种符咒,但是从楚念脸上的神情,心里也明白了两份。深深的看了眼那扇被晨光染色的窗帘,心中留下了最后一丝眷恋。
眼看着白莹彻底消失在那抹金光里,楚念这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蹑手蹑脚的将自己房门打开,跑去拿了拖把,把地上那滩血渍收拾干净。
疲惫的拖着身子,楚念躺回到床上。一夜没睡的困意一下子袭来,不到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这时,对面的房门打开了。苍崇从房里走了出来,好看的双眸扫了眼楚念的房门。“今天别吵她,让她好好休息。”
“是,主人。”小黑跟在后面,抖了抖自己猫耳。
目送着苍崇出门,小黑跳到沙发上。小小的猫爪滑稽的撑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想事的样子。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主人才告诉自己,那件事不用他们插手,让楚念自己处理。
怎么就过了一天,就变卦了呢?
算了,反正主人的心思也轮不到自己去猜测。他还是安生的在家里陪那个白痴丫头睡觉好了,其他的,就交给主人了。
楚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四点多了。顶着昏沉沉的脑袋,神游似得的走到卫生间。
胡乱的洗漱一番,感觉有点清醒了。这才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楚念听着电脑那头的杂乱声,开口说道。“是苏警官吗?我是楚念。”
电话那头正是那天在警察局审问楚念的苏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苏力开口问道。“楚小姐,是想问白莹案子的进展吗?”
“嗯。”
“是这样的,我只能告诉你,白莹不是自杀,是他杀。而且,我们现在正在你们学校里排查。至于,你现在还能不能去掉嫌疑,我还没办法肯定回答你。”
“他杀?是发现了什么吗?”楚念有些疑惑,难道警察比她还快一步拿到了线索?
“是的,我们在白莹坠楼的地方发现了一枚纽扣。”
苏力想起早上局长那莫名其妙的电话,和两天排查都没发现,今天却神奇出现在楼边上的那枚纽扣。心里虽是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从事多年侦查的苏力敏感的察觉出不对劲,一天之内太多的巧合都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而这些种子,多多少少的都似乎和这个叫楚念的小姑娘有着关联。
听到同事在身后叫自己,苏力一边拿起搭在扶手上的警服,一边对着电话那头沉默的楚念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等案件查清楚了,警方会去澄清你的清白的。我现在还有事,就先挂了。”
“嗯,谢谢苏警官,再见。”礼貌的回了句话,楚念就将电话挂断了。
横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苏力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似乎有些想不通,自己昨天晚上才见了白莹,今天警察那边就有了线索。而且还是那枚至关重要的纽扣。
巧合吗?……
楚念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算了,还是等警察那边的消息吧。
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楚念下楼走到了客厅。抱着自己的笔记本,进了银行页面。
将白莹母亲的银行账号输在上面,肉疼的按下数字。可怜巴巴的朝那五十万挥了挥手,咬牙按下了确定键。
心里正哭诉自己太大方的时候,就听见电脑里传出了取消交易的声音。
楚念皱眉,心里虽然不舍,但还是连续输了几次。
只不过,电脑上永远都显示着那句‘您的卡已被冻结,请联系银行电话。’
“冻结?怎么可能!”楚念哀嚎一声,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犯罪嫌疑人,银行卡理所当然会被冻结的事情,‘咚’的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再想到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她就极度痛苦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嘴里哇啦哇啦的乱叫。
小黑哪见过女人这个样子的,迅速的跑到别的地方。棕色的猫眼里,全都是诧异。
这是怎么了?难道电脑漏电,给电傻了?
不过被电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阿……听说人类有一种病,叫什么羊癫疯。
小黑皱眉想了想曾经在电视上见过的羊癫疯患者,又看了看此时还在张牙舞爪的楚念,了然的点了自己的猫头。
这时门开了,忙了一天的苍崇,一进门就看见了还在沙发上抽搐的楚念。
听着她嘴里零零碎碎的话语,扫了眼那电脑。好看的俊脸上,染上一抹重重的笑意。也没有想打扰她自怜自哀的样子,双臂环在胸前,双眸里全都是她的身影。
似乎是察觉到了好像有人在看她,楚念这才从悲苦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防备的跟着感觉望向身后,正巧对上了苍崇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
楚念一怔,连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尴尬的理了理已经被她抓直的头发,一脸窘相。“那个,苍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