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顾祝同来到西京饭店向大家报告好消息,说延安中.共方面已经同意了前往陕北进行实地祥细视察,并表示热烈欢迎,将由周恩.来与叶剑英先来与诸位商量视察的路线、方式,然后就起程。
又过了几天,涂团长通知大家齐往顾祝同的西北行营开会。
代表们乘车来到了西北行营,于九点半多些进到了会议室。侍从人员还把代表们面前杯子的茶水没斟完,就见顾祝同陪着两位中年男子快步进了会场。
前面所走一人浓眉大眼、炯炯有神,面带亲切的微笑。这样“漂亮”的人物,想来定是中.共的周恩.来了;另一人四十岁左右,穿一身灰色的干净旧军装,面容清瘦、精明干练的样子。用排除法,不用问,当是中.共的叶剑英了。
会议开始。先由顾祝同致开会词。词毕,先介绍了周恩.来给大家认识。
周恩.来站起来后,微笑地面向大家:“毛泽.东和朱德同志,因要准备安排接待诸位视察的各项事宜,不能远离防地,特派本人前来代表欢迎。”
黄麒麟这次虽以《中央日报》的记者身份随团,但给自己定得准则是“低调、多观察少说话”,但这会儿见周恩.来站起谈话,觉得还是拍一张照片为好,回去后交于戴先生,可以印发送予全国各区、站。想来戴先生也会很高兴。
他举起了脖子上的相机,打开盖正调感光,谁知道周恩.来只说了这两句,便微笑着落座了。
黄麒麟想,也不要紧,后面机会应该会很多。
顾祝同又介绍了叶剑英。
叶剑英站起来,也很客气地说:“我是专程前来招待的,将陪同诸位一路至延安,我们将有时间作长谈;招待难免有不周之处,请多原谅。”
黄麒麟给叶剑英拍了照。
叶剑英讲完话后,涂团长就出发的时间、具体的安排向中.共的代表发出了提问。
不坐飞机去,而是坐汽车去,这是代表团自己决定好的。因为视察本身就负担着使命,不能走马观花。再加上大家对中.共的布防、所扎根的这片地方都很好奇很感兴趣,所以提出乘车前往,好将沿路都所见一下。
周.叶两人已经商量好了,是由叶剑英来回答这些问题的。只见他重又站了起来。
叶剑英先爽快地答应了代表团乘车视察的要求,接着又将中.共主面就视察团安排所经的路线一一道来。
看来中.共方面已经做了认真祥细的安排,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只代表团这边提出些意见,做了些微调,就顺利地达成了一致。
会议临结束,有代表提问,车子由行营顾主任这边安排,完全可以满足代表团成员的要求,为何贵方要安排乘坐大卡车前往呢?
这时周恩.来笑着站了起来,向大家说:“这里大家要理解叶剑项同志的一片好意。不是不想让诸位乘坐舒适的小轿车,而是路况比不得南京、上海宽平的大马路。这里向北过了三原一带,就全成了不平土路,再往北路上坑洼愈多,小汽车常会被卡住难行,倒是麻烦,又耽误了行程。”
周恩.来一解释大家也就都理解了,到此再无意见。
散会后,周恩.来又留顾祝同、涂团长、黄麒麟三人,与他们就记者采访拍照方面的事情,提出了几点要求。虽是提要求,但是谈话的气氛是和和谐愉快的,顾祝同答应了周恩.来的大部分要求,就涂团长所提的两点要求,也请周恩.来答应。周恩.来也愉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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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代表团一行共乘四辆卡车出发。
张冲代表西安方面陪同视察团成员前往。
今天按行程先到三原。
到三原红军驻地后,先被安排到指挥部休息。这些国民党代表对未曾谋面、“传说”中的红军很好奇,一致提出要求想参观一下红军的营房。
周恩.来同叶剑英商量了一下,答应了大家的要求。
叶剑英下去做了安排。
到中午,给视察团准备了面条。这些视察团成员只当是入乡随俗,各多少吃了些。
一点多有中.共的干部向周、叶二人报告说已经安排好了。周恩.来便请代表们一起去参观。
这些代表们心想,中.共原来也这些注重形式,我们只是想看看红军营地最真实的样子,他们倒专门去做了精心的安排。
到了附近一处打谷场上,见有百余名红军战士分成两个方队站立,一队持木棒、一队负大刀。
周恩.来微笑着伸手对众代表说:“你们要看战士们的营地,我就带你们来看他们的营地——”
经过他的解释,众代表才明白,原来这红军战士并没有固定的营房,冬天冷的时候就在老乡家屋里地上铺了麦秸,睡在地上;温度上升了,就睡在这打谷场上、树下等露天地里。
周恩.来微笑着说:“现在天气热了,战士们早晚训练,白天就帮老乡们砍柴、挑水、学习识字——”
他幽默地说:“你们要看营房,不能让你们这些贵客看空的营房噢,所以这会儿集合了小部分战士给你们演示一下平常的训练情况——”
众代表听了周恩.来的话,心下这才释然——原来中.共并不是隐瞒营地情况、只注重表面形式,弄些团队来“广场”上表演。
周恩.来请众代表站在打谷场边的树荫下。叶剑英挥手示意可以进行训练展示了。
打谷场上,带队的红军营长先命令持木棍的方队向前,然后依口令前后左右队型整齐地散开,接着开始了训练展示。
经过周恩.来的说明,众代表们才明白了原来那些红军战士手里持得木棍,并不是练得棍术,而是当做拼刺刀来练的。这一是为了安全,也是因为根本达不到步枪上都配刺刀。
木棍练拼刺,先是团体演练,再是捉对厮杀。看这些红军战士穿得灰军装上都打有补丁,个个黑瘦,但精气神很足;特别是眼神,都有一种坚韧不拔的神气。令这些代表们印象深刻,在心里暗暗点头,似乎明白了一点儿红军与别的军队不同的地方。
拼刺练完了,接下来是大刀演练。经周恩.来一讲解,这些代表们才明白这些战士并不是在凭空“喝喝、哈哈”地表演,而是针对端刺刀的假想敌在做很有实战性的训练。
周恩.来说:“大部分战士的步枪是没有刺刀的,好些带刺刀的步枪都是缴获而来的,但大刀的数量还是很多的。所以大刀对敌的训练是很有实战性的。”
代表们纷纷点头。有心眼多的代表想到缴获的都是缴获**的,心里又别是另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