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兵已经扑了上来。黄麒麟是“痛打落水狗”，退后一步向方脸兵这边，向他攻击。方脸兵肋间隐隐作痛影响着发挥，速度慢了，胸口又中了黄麒麟两拳。黄麒麟又退后一步躲开高个兵同时而来的攻击，旋即又冲上，将高个兵逼后两步，突然侧起一脚踹向方脸兵侧膝关节，这一下很突然，刚才黄麒麟击中方脸兵胸口那两下又很重，这一腿方脸兵没反应过来，只听“咔嚓”一声，方脸兵膝关节就骨折变形了，他痛叫了一声窝倒在地。
其实这不算狠的。这种骨折看着恐怖，腿从膝关节那儿变形拖在地上，其实严格上来说应叫脱臼，很容易接好的。要是对敌人，黄麒麟就会踹小腿了，那在常人眼里看着没这个厉害，其实小腿骨断了才是终生残疾的事情。
只剩高个兵一人了。高个兵刚想攻击，一条身影突然几步窜到他的背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处，高个兵还是平衡很好，变腰向前趔趄了两步；黄麒麟也没浪费机会，侧身飞起一脚踢向了迎面弯腰而来的高个兵的面门——踢向脖子会致命，他是选择宁让这个高个青年鼻梁骨折。
在黄麒麟一脚踢在高个兵面门上时，两声长长的警笛也同时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高个兵一声不吭地就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那个人影黄麒麟刚已看清，是自己手下一个叫李良的组员。
李良也是饭后出来买香烟，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黄麒麟忙低声向他喝道：“还不快走！”
李良也机灵，忙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向“躲”在店门前看热闹的人群中退去。
黄麒麟又上前一步，向趴在地上晕着的高个兵腰间踢了一脚。这一脚看着幅度大，其实到了跟前是收了力的。只是为了吸引人。看李良已退到人群后不见了身影，黄麒麟这才放了心。
而最先发现、吹警哨的两个巡捕已跟到了近前，持着步枪对着黄麒麟，“哗啦”一声拉上了枪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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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人因当街殴斗被抓到了巡捕房，宪兵司令部那边和特务处上海区部这边很快就把自己的人弄出来了。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接受调查的接受调查。
本身关系就在那儿放着，再说也都没动枪。静安寺巡捕房也不难做，不用请示工部局就卖了两方面子。
对公租界巡捕房来说，这事儿不过是一件趣事儿，宪兵司令部的人和特务处的人，因碰撞一下的小事儿在街上殴斗，结果宪兵司令部这边三个当兵的让人家特务处人家一个人给收拾了——那三个兵说是因碰撞的小事儿，黄麒麟也就这样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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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胡令行来说却是一件窝火的事儿，最主要是这事儿还被张镇给知道了。
哄张缜是哄不过，胡令行只好把实情向张镇说了，并让他保密。
张镇自然是向着胡令行的，拍拍他的肩说，有德，你放心，这事儿我会说给戴笠，让他好好处罚他的人的。他要处理的轻，以后别想让咱们这边好好配合他。
人没秘密抓来，这事儿弄明了，胡令行知道后面不好做了——“那小子”再出事，特务处那边不猜都知道是自己做的。
算啦算啦。胡令行低头摆了摆手说。他想先暂时将这事儿撂下，等过一阵子再找机会收拾姓黄的那小子。提什么跟胡太太关系有些不正常，这事儿瞒都瞒不过来，还再给戴笠提啊。
张镇明白他的想法，说，你看这事儿要不提这原因，就成了咱们人有错有先，还指望着戴笠能重处那小子？我给戴笠再多嘱咐两遍，让他一定不要将这事外传就行了。戴笠什么事儿没见过，还会把你这事儿给外人讲？
他唉了一口气，同意了张镇的做法，不过让他给戴笠说时只用“勾引”这个词儿，不要提越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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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胡令行心里那火苗“噌噌噌”地往上窜，女佣阿娣才摆晚饭，就甩给了她钱让她出去看戏去。
他前天知道这消息隐忍了两天没发作，就是想等收拾了“那小子”后再和罗曼好好谈一谈。
现在他要和罗曼谈一谈了。
罗曼这两天已经发现胡令行有些反常，还以为他是因工作上的事情，也没问他。今天胡令行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就写在脸上，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罗曼的心“咯噔”了一下。想，他发现了我和黄麒麟的事儿？不可能吧，我们又没逛街，都是去影院、俱乐部里。不过也有可能在这些地方被认识的人看见，那不要紧，谁知我是和亲戚还是朋友一起玩一下呢。
她心里一点也不害怕。还叫起来：“哎，有德，你让阿娣走了，还让我端饭啊？”
胡令行转头盯着她，眼神中五分怒、五分痛。
“你还有——心思吃饭？！”
胡令行还是很爱罗曼，给她留了面子，将“有脸”到嘴边又换成了“有心思”。
“怎么啦，你碰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罗曼笑着说：“饭都不想吃了。”
“你和那个黄慕云是什么关系？”
啊，还是被他知道了。罗曼心想。
“什么黄慕云啊？我不知道。”罗曼轻松地说：“我只认识一个叫黄麒麟的，是我的同乡。”
“那你和他什么关系？”
罗曼不看胡令行那冒火的眼睛，不以为然地道：“什么关系？不是都告诉你是同乡关系，而且是一个县的。”
胡令行曾想过收拾了“那小子”后，要怎样对付罗曼。他想过要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揍她，直到她不停地求饶，保证以后忠贞地跟着自己、不敢再有一点点越轨，方才放了她。
可是这会儿，看着这张美丽的、自己为之着迷的面孔，他就象富士山一样，内心里燃烧着高温，外面却被冰冻着——那攥紧的拳头却怎么也无力抬起，不忍落在她的身上。
“同乡就在一起呆一整天，还会骗我说是在学校？是同乡还要一起骑马？一起吃饭？——啊？”
胡令行“不忍”、不愿说出后面的话。
罗曼想，看来是被人看见了告诉他了。
她索性道：“是啊，正因为是同乡，所以好好地陪了一天，还一起去吃了冰淇淋呢。怎么还这么封建的？”
胡令行的手在微微颤抖。
罗曼又轻巧地说：“有德你太小心眼了。如果到舞厅里别人邀我跳舞搂着我，你还不气疯了，这不过是和同乡说说话而已。”
胡令行爆发了，吼道：“那在‘卡雷’开房间，还用得是你名字登记的，也是我小心眼？！”
罗曼一下无言了。这个就是想辩解是去那里吃饭也无从辩解了。
“你太丢我的人了——”胡令行扬起了拳头。
罗曼扭过头看着胡令行，眼神里并没有害怕，而是一种倔犟无畏的眼神。
罗曼：“你想要解气要打就打吧，就是打完要离婚我也没有什么怨言的！”
胡令行的拳头落不下来。
罗曼：“你以为我是一个轻浮的女子？他其实是我的未婚夫，只差几天就成亲的未婚夫．．．．．．”
胡令行的拳头落到了沙发上。
他其实是不舍罗曼的。如果能舍得和罗曼离婚，他的拳头又怎么能落在沙发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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