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恩.来与孙铭九赶到机场的时候,张学良的两架飞机刚刚飞走。
他与孙铭九望着东边天上远远似是又不是的两个黑点,孙铭九跌足唉息。周恩.来在心里暗暗摇头,想,汉卿真是古戏看多了,你不但要学窦尔墩摆送黄天霸,还要负荆请罪啊!
停机坪那边,远远地杨虎城向这边走来......
.
蒋介石所乘、随的两架飞机于暮色四合时分,终于安全降落于洛阳机场。
下飞机的时候,宋美龄、宋子文等人完全放下了心来。心情轻松,面上带着微笑。
.
当晚,消息从洛阳发回了南京。
何应钦收到电报后,手持电报往椅子上一靠,面色灰白。
他还在等侍西安方面传来出“大事”的消息,没想到蒋介石竟这么快脱险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看来要转舵搞好与委员长的关系,保住自己现有的地位、跟着他干了。
.
第二天,《中央日报》、《大美晚报》抢先登出了委员长脱险、将于午时返回南京的消息。
首都轰动。街上鞭炮声四起。
可以说蒋介石在此次危机中能安然度过,不但未象他想的失尊严,反而威望更高了些。
特处总处也得到了消息。
黄麒麟松了一口气。心想,如果需冒险完成的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但如果能可以不牺牲这许多人性命的情况下,达到目的,那是最好的。
沈醉心里也一阵轻松。委员长脱险了,处座也就能安然而回了。他又想起了大着肚子的白云。心想,可以很快回去见云弟了。
郭显声更是高兴。妈的,这要死人的事情快过去了,可以过我的好日子了。呆在这里提着心吊着胆,也快闷出鸟来了。
他嚷着要庆祝。喊道,听,外面都是放炮的,咱们也出去买了炮来放!
被副处长郑介民给制止了。说道,戴处长未回来解除命令以前,还需保持原状,不得私自外出。
他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郑介民与何应钦不同,并没有盼着戴笠赴西安遇害,自己好顺理成章地接他的职务。郑介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管不了这样大一个摊子。就是戴笠遇害自己掌管了,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别人挤掉。再者他更喜欢的是军事理论方面。所以是发自内心由衷地欢喜。
.
洛阳。
早餐后,蒋介石对在洛阳的空军将领、陆军将领及当地军政大员,进行了戒勉谈话。
九点半多些,在这些军政人员车队的陪同护送下,蒋介石一行乘车来到了洛阳机场。
蒋介石带宋美龄、宋子文、戴笠今天改乘那架由希特勒相赠的“容克”型专机。而把张学良的那架“波鹰”专机,仍由他乘坐。
登机前,蒋介石把张学良召到近前,让他两个小时后再起飞回南京。并让他下令释放被关在西安的那些军政大员,及扣留在西关机场的五十架战机。
宋美龄对张学良安慰解释道,汉卿,委员长到南京后势必有许多军政大员要来迎接,这里面有好些人对你十分痛恨,委员长这样安排,也是为你好。由子文和端纳先生陪你一起同回。
其实蒋介石除了这原因,还另有想法。他昨晚单独召见了宋子文,给他做了安排。当然话说出来要让宋子文觉得他是一片好心。
张学良想一想,也觉得若出现那场面也有些尴尬,就同意了。
他便默默地向跑道外退出去。宋美龄快走两步追上,陪他走到跑道外,说道:汉卿,请你放心,只要回到了南京,我和子文保证你在一个星期内安全返回。
她关切地说完,这才向飞机走去。
张学良站在跑道外,目送蒋介石的专机腾空而起。接着四架歼击机随后依次升空,担任护航任务......
张学良给杨虎城写了释放被押大员的手令,也可看做是电报稿。
两个小时后,张学良与宋子文、端纳乘坐他的专机起飞。
起飞后也有歼击机随之护航。张学良从舷窗往外望去,左右各两架,四架;前侧左右各有一架;后面好象还有三架。应该是九架。给他护航的竟比蒋介石的专机还多?
张学良一想,这哪里护航啊,这是知道自己会开飞机,此又为自己专机,是怕自己调头返回西安啊。
他不由黯然失神。
又一想,子文兄还陪自己同在机上,怕不会见飞机调头就击落吧?
他是思想比较开朗的性子。这样一想,心情又好了许多。
.
下一步是要继续附依蒋介石了,何应钦约了林森,准备带上南京的军政要员到机场迎接蒋介石,热烈欢迎蒋委员长回京。
谁知道南京的大小官员跃踊要相随迎接,各界名流也纷纷请求同去。何应钦是求者不拒。
还有从上海、武汉、杭州赶过来的。
这一算啊,竟有两千多政府官员和社会知名人士。这队伍也太庞大了。何应钦想,庞大才好,更显欢欣之心情。
准备好了,这些人于十点多就赶到了明故宫机场等待。
于近十二点时,蒋介石所乘的飞机进入南京上空。机上各人心情不一。宋美龄喜悦;戴笠昨晚在洛阳已经洗浴换衣,此时神彩奕奕,有些抑制不住地兴奋,与宋美龄说着话。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赌对了。
蒋介石的心情也不平静。
不过他此刻微闭双目靠在椅背上,正在想着昨晚他在洛阳口授的《对张杨的训词》,今日就会发表,不知匆忙中是否有不严谨的地方。看着表面似平静。
飞机到了明故宫机场上空。机长从驾驶室看到下面黑压压一片人群,不明真相。怕有什么意外,忙让机组人员请示蒋委员长。
蒋介石听了汇报,也不了解情况,遂吩咐“停到别的机场吧”。
离明故宫机场最近的大机场就是大校机场了。
机长将飞机开到了大校机场,降落了下来。
蒋介石几人下了飞机一询问,才知道明故宫那边那么多人都是来欢迎他的政府官员及各界知名人士。蒋介石决定去明故宫机场那边。宋美龄劝了一句,让他注意身体先回官邸休息,通知那些人就可以了。见蒋介石未说话,也就不劝了。
机场很快调来了两辆小汽车,载着蒋介石几人来到了明故宫机场。
在机场上等候的这些人,刚还见天上飞机盘旋,还有四架战机在上空绕圈,却见突然又飞走了,都不知怎么回事儿。一时议论纷纷。
站在最前的面何应钦和林森也交头接耳,胡乱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