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无望,宋美龄与蒋介石在高公馆东耳房内聊天。
蒋介石腰有些疼,就躺在了床上,靠着床头说话。
蒋介石这时也不知自己能不能离开险地,这时微笑着与宋美龄说起了自己所写遗嘱之事。
这事儿要说,但怕让宋美龄心情沉重,所以他故意以轻松地口吻说出。但如此,宋美龄也是心情沉重。
正说着,宋子文面带喜悦地来了。
进屋后,就激动地告诉两人,杨虎城已同意今天就释放委员长。
在已经失望的情况下,又得到了这样一个确切的好消息,宋美龄也一下兴奋起来。
可随即又失落了下来。她对宋子文说道:“阿哥,现在已经三点多了,哪里还来得及啊?”
宋子文笑着说:“阿妹你一向聪明,怎么事到紧急关头倒糊涂了?回不了南京,去洛阳不到两个小时,赶天黑是来得及的。先脱离了险境再说。”
一句话提醒了宋美龄,心情复又转喜。笑道:“阿哥,我今天心情是几起几落,真的是已经不能虑事了。多亏你还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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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指挥仆人收拾好了东西。叫了副官来,嘱他在大门口等候杨主任,待杨主任来后,将他领到西楼稍歇,避免与周恩.来等人见面。
副官领命而去。
原来杨学良见周恩.来不同意马上就释放蒋介石,所以故意要瞒了他。
张学良没有叫那些侍卫相随,只带了提着大皮箱的仆人往高公馆快步而去。
到高公馆院子,那些手下卫兵见少帅只带了个提着大皮箱的仆人,象是出远门的样子,还都有些愕然。
到东耳房台阶下,张学良从仆人手中接过大皮箱,命他回去。自己提了拾阶而上。
到门口张学良敲了门,进了屋。
屋内蒋同宋氏兄妹也正在等着他。
放下大皮箱,张学良就问:“夫人、子文兄,你们收拾好了没有?时间太紧迫了。”
宋美龄说:“汉卿,刚才子文建议先飞去洛阳,时间倒是能赶上。”
张学良一听道:“子文兄这个主意很好。我今天也是脑子忙浑了,竟忘了最近的洛阳机场。这个不到两个小时就可抵达,我刚才还正担心要冒夜航的风险。”
他又道:“事不宜迟,杨主任马上就到我那里。待他到后我带两部车子过来,由杨主任护送咱们出城。”
“两部车子?”宋美龄奇怪地道:“两部车子怎么能够?”
张学良:“只咱们四人,又不要惹人注意,足够了。”
宋美龄:“那端纳先生、黄仁霖、对了,还有戴雨农和我带的人呢?”
张学良:“夫人,现在你们先走,暂还顾不得他们,留待后面再说。”
宋美龄坚决地道:“不行!这些人都是冒了性命之忧跟随而来,现在要将他们独自留在这里,这是坚决不行的!”
张学良虽很为难,但却觉得宋美龄在这危难紧迫的时刻,都不忘相随的这些人,足见其巾帼不让须眉的义气。自己到南京后她定会相护自己的。
他一时沉吟,还未想好。
蒋介石说:“还有孝镇。也要将他一并带回。”
蒋介石是不忘那夜背他翻墙上山脱险的蒋孝镇。
蒋介石发话了,张学良也就不多想了。说:“那好吧,我即刻去派人去接他们,以及安排车队的事情。”
时间太紧迫,他急急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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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纳、黄仁霖所处离得最近,张学良命人接了先到自己西楼;戴笠所关之处也不远,只是他太过敏感,杨虎城稍等还要到自己这里来。张学良命人接了他,直接送到高公馆处。蒋孝镇所关的地方较远。
宋氏兄妹正同蒋介石在东耳房内说着话。忽听到外面有人喊“报告”,宋子文走过去拉开了门,原来是戴笠正站在门外。
宋子文忙拉他进来。
从兵变后,戴笠终于见到了蒋介石,他端正肃立,敬了个军礼,叫声“校长”,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蒋介石一见戴笠,却大声喝斥道:“你怎么来啦?你跑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
他也是有火不能在张学良跟前发,不敢同杨虎城发。现在被软禁在这斗室之中,见了戴笠这个亲近的手下,借喝斥来体现自己领袖的尊严。
戴笠也不是头一次挨蒋介石的喝斥了,这一次竟有一种异常亲切的感觉。他是个“人精”,将蒋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他是当自己为亲近的人,才这样斥骂的。
宋美龄忙打圆场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骂雨农。现在那么多人等着看你死,只有雨农一个冒死来救,如此忠心实在难得,你就让他见见你吧。”
蒋介石岂是不知。现在领袖脾气也发了,再看看戴笠,这几天没刮胡子,胡子拉碴的;头发也没有梳,有些蓬乱。知是受了苦了。
他说道:“坐下吧。”
戴笠坐了下来,看着蒋介石,眼泪流了下来。
蒋介石道:“没出息,哭什么!我还没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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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安排好了要做的事情,杨虎城也过来了。
张学良先来到了高公馆,准备向蒋介石一汇报,马上就走。
进了东耳房,告诉蒋介石已安排好一切,只待一声吩咐,安排好的六辆车子开到高公馆,就可以出发了。
蒋介石不知西安城内张、杨两部将领群情之汹汹。这时要召杨虎城到东耳房来,以做临行训话,慰谕之。
张学良暗想,委员长啊委员长,你都不看什么时候了,虎城兄是为了义气,瞒了众将领相送,这时候了你还要彰显领袖尊严,要做什么临别戒训?
无奈,他看了看表,亲自去请杨虎城过来。
戴笠到另一房中回避。
张学良走后,宋子文放心不下,站到门口平台相候。
没一会儿,就见张学良同杨虎城走进了高公馆,杨虎城后面带了十几名卫兵。
宋子文回屋相告。
宋美龄和宋子文两人心中还都有些紧张。
片刻张、杨二人走进屋来。
杨虎城向蒋介石敬了一个礼。称“委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