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麒麟说得也有道理。沈醉想,要不是戴处座极力反对我和白云的事情,现在白云没有“改邪归正”以前,我和她同居有孩子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不然的话将两封遗书就交给处座是最好了,还能表示出我为工作视死如归的精神。
黄麒麟笑着说:“我教给你一个办法吧。你将遗书压在褥子底下,这事情再给显声和王大哥一说。到时你能回来是最好的了,万一你不能回来,我们三人中不管哪一个能回来,都会帮你把信送到的。”
“哎,这个办法好!”沈醉听了很高兴。又觉得压在褥子底下不放心,说道:“我还是放到枕套里面吧!”
他拿过枕头来,将遗书放进了枕套里面下层。将枕头放好,又用手往平的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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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说实话,何应钦一方面在积极努力,另一方面心里是没有底的。因为他到处对人讲“若行动稍迟缓,张学良就会伙同中.共有可能将委员长交予苏联”。而国民政府驻苏联大使馆工作人员发给政府的电文,通过《真理报》、《消息报》上发表的社论,舆论是对张学良是持批评态度的。
虽然苏联报纸上登得文章还未见官方性的,可何应钦知道苏联这个国家的制度,虽然报纸上的声音是非官方的,可肯定是得到了官方的口风才敢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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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保安,清晨。
由小渐大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此时还没有住,天上雪花漫舞,地上积雪没足。近处,保安城内的低矮房屋、窑洞统一被大雪饰成了粉白;远处城外起伏的黄土坡塬则被装裹成起伏欲飞的银龙一般。
周恩.来带着罗瑞卿、张子华、童小鹏、杜理卿等共十八人牵着马已到打谷场集合。他们凌晨四点就起来了。洗漱完毕,检查要带的干粮、水壶、枪支。这里面有一半人要带棉被。举油灯到外面看一下,见黑咕隆咚的天幕中油灯亮处雪花乱舞,不由地就在心里轻叹一口气——看来盼着今早雪停的愿望是落空了。只有这一床被子,更不能淋湿了,看来只好牺牲床单了。
揭了床上破旧不象样的床单裹了棉被。去马厩给马儿喂了干草,用洗完脸还不算冰的水饮了马。然后将棉被、干粮等东西分别在马鞍前后捆绑好,牵着出了门。
前天张学良派了飞机来接周恩.来。因为保安的飞机场是临时才修建的,比较简陋,估计张学良会派小型飞机,或许还是连飞行员在内只能乘座两人的教练机,所以周恩.来去机场时只带了罗瑞卿等五六人,到时能坐几人就去几人。没想到张学良还是派了他的专机来。
肤施机场是正式的机场,肯定也是他的专机了。所以周恩.来昨日又挑选了些人员,一共十八人。一是增加到西安办事的人员,还有就是东北军应该是从肤施撤离了,可城内还有武装民团,县长也是国民党政府委任的县长,要预防与民团交火。
雪夜是浓云看不见,一片漆黑。而这会儿天色微熹,因为雪的反光,显得天色一下就亮多了。
这时候只见从西边有七八个人影在飞雪中向这边走过来。待再往前走近些,见走在最前那人身材高大,头戴八角帽,身穿打着个补丁的黑棉袄,下穿灰军裤。正是毛泽.东带着张闻天等人赶来。
周恩.来忙迎上几步,说道:“主.席、张书记,你们怎么来了?主.席你每晚总休息的很晚,我们不过是走个‘亲戚’,不用起这么早来相送的。”
毛主.席笑着说:“诶,这个亲戚可是个重要亲戚,这一趟你这个大使肩上的担子可比我重,送一送是很应该的!”
张闻天说道:“周副主.席,雪大十几步外就看不清东西,地上积雪也深,一定要注意安全慢些行,时间还是很宽裕的。”
周恩.来笑着说:“谢谢张书记的关心,我记下了!”
毛泽.东也嘱咐说:“你们人少,万一碰到了民团,能机智哄过就哄过,能躲开就躲开,千万不要硬拼。”
周恩.来笑着说:“我知道了。”
毛泽.东又笑着说:“其实我们也要看到这大雪的好处,俗语说‘下雪不冷消雪冷’,倒是适合赶路的!”
周恩.来笑道:“主.席说得对!要是雪停结了冻,那路才是又是冰又是泥,滑且难行呢!现在上面软雪下面硬路,要好得多呢!”
毛泽.东挥了下手道:“好了,上路赶考吧!”
说得众人又笑了起来。
周恩.来走到马前,翻身上马。这时朱德走到跟前,将一条俄国产的红毛毯搭在了周恩.来的马鞍上,并没有说什么。
朱德除了打仗,平时话并不多。周恩.来也不同他客套,笑着说:“朱总司令的毛毯还未用,看着就暖心啊!”
众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周恩.来在马上回首道:“主.席,同志们,我们走了!”
毛主.席挥了挥手。
周恩.来轻夹马肚,带着一行人冒雪向东而去,那红红的毛毯在白雪中分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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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张学良同端纳出了张公馆,陪他去相隔不远的高公馆去见蒋介石。
那封宋美龄写给蒋介石的信,张学良让秘书誊写了一份留下,原件交给了端纳让他带上。
黄仁霖未被允许跟随。
两人步行而去,后面跟了一队卫兵。
走不多远,就看见了约有两个排的卫兵警界着高公馆门前及两边。其实启新巷也跟戒严了一样,两端都有卫兵把守,只准住在这里的官员及家属出入,再亲戚朋友来访都不行,更何况一般人了。
见是张副司令来了,东北军卫队营的这些官兵一个个端庄肃立。
进了高公馆的大门,迎面大院是一座圆形喷水鱼池,院子里也是荷枪实弹的卫兵看守。面南背北一座二层小楼,二楼露台栏杆上还架着机枪,对准大门。
蒋介石被安排在楼东的耳房内,门口有**级的台阶。
张学良引端纳拾级而上,来到了蒋介石住的卧房。门口有两名卫兵把守,见了张学良立正敬礼。
张学良对端纳说:“委员长便住在这里,端纳先生请!”
张学良先伸手敲了敲门,里面并无人应声。
张学良伸手推开了门,同端纳一起走了进去。
房内,蒋介石正百无聊赖的侧卧在床上,脚搭在外边,鞋子也没有脱。
也无怪蒋介石百无聊赖,他前天通过卫兵提出要报纸看。卫兵报告给了张学良,张学良一听这可不行,报纸上这两天有什么看的,全部铺天盖地都是西安事变的消息,不能给他看。
张学良便也没回复蒋介石。蒋介石等了一天未见报纸送来,也就猜到了原因。昨天傍晚就又说想要一本《圣经》。这个愿望倒是可以满足,可西安几个书店竟然没有,今天早上张学良才派人去到昨晚未开门的两个书店及教堂再找找看。
端纳一进门就热情地招呼道:“hello,c'issimo。”
蒋介石闻声立刻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