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可以看出蒋做事是很谨慎、仔细的,特别是关系到他自身安全的时候。试想他在来西安时只对张学良有三分疑、七分信都如此小心行事,可见一斑。所以说有些人腹诽蒋介石,动不动冒然自信于领袖风度飞往危险之地,大过大胆!其实只是看到了四分,未看到那心细的六分。
蒋此时才板起了面孔询问张、杨二人剿共之事,斥责二人剿共不力。然后发布自己的剿共安排命令——由张、杨二人率部做为主力进攻,所调来的嫡系大军相应配合。又命令杨虎城派人扩修机场,以使能起落更多的战机,到时配合地面剿共部队,对共.产党中央驻地、作战红军予以打击。
蒋介石并且给张、杨二人规定了剿共的最后时限——最晚两个月内要消灭共.产党。
待蒋介石训斥完、将命令发布完后,张学良才开口道:总司令,请恕我直言,若为拯救国家和民族,必须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这并非我个人的意见,而是手下东北军抗日之情迫切、思乡之情浓重。要是打内战,士气低落。前面与共.产党交手连损三师,并非我东北军无能,而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所致!若士气不振,不但要损兵折将,还完不成总司令的大计!
蒋介石一听火冒三丈,训斥道:“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命令向东便须向东,命令向西便须向西;命令牺牲换取胜利,便须舍了命;风吹草动,兵随将走。我看这不是士兵有问题,是当统帅的思想有问题!”
张学良一听还辩解:“总司令,我说得都是实情!要是打日本人,东北军无需动员,锐不可当!”
蒋介石知道张学良所说东北军思乡、想打回老家的情况有部分是实,可以以后利用这种情绪与日对抗,但现在最大的原因还是出在张学良身上,他是以此为籍口来推卸剿共未出全力之过。
蒋介石说道:“张副司令,我的命令必须要执行!士气的问题由我来解决,期限内完不成剿共计划军法严惩不怠!”
张学良不好再说什么了。想委员长提振士气的方法不外乎不是加饷就是赏银。
蒋介石又转向杨虎城,问道:“杨主任,你这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他知张、杨一向不和,杨虎城一定会积极表态,给张学良一个难堪。蒋要得也是这样的效果。
杨虎城与蒋的关系自然不能和张学良与蒋的关系相比,但张学良都表达了主张,自己不能不支持表达。
因此他委婉地说道:“总司令,我个人是完全服从总司令的命令的,我的部队不象张将军的士兵因地缘关系,一致抗日的要求那么强烈,但抗日毕竟是民族大义的事情,所以有‘好男就要报家卫国,不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想法的士兵也很多,打共.产党红军的士气也不是很高涨。”
杨虎城虽说得委婉,但蒋介石听了比张学良在当面说不还吃惊。心想这两人怎么搞到一块儿了?思想这样统一?
张学良率兵到西北就与杨虎城产生了矛盾。蒋介石所谓的调和是让两人以大局为重,各许好处,其实就是让两人要面和心不和。他私下对张学良说是杨虎城只是一草莽勇将,不用与他计较,不与他深交就完了。许诺灭共以后将陕西归张学良统治,做了他东北军的大本营,待以后夺回东北后,如果张学良愿意,两处都可监管;私下接见杨虎城的时候又说,张汉卿年少傲气,你只与他军事上配合剿共,不用与之深交。又给杨虎城许诺,待灭共以后将西北总盘交由杨虎城管理。
这是蒋的手腕,他不喜手下将领私下深交,挑拨关系玩平衡均听命于他是蒋介石的拿手好戏。所以现在在剿共这件大事上张、杨二人观点出奇的一致,不能不让蒋介石吃惊,他怀疑两人十有**是因为联共抗日的事情搞到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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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电话就是方便,黄麒麟给郭显声办公室打了电话,说想看一下他的房子。好朋友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怎么能不关心一下。两人约好今天中午去看。
黄麒麟骑车子赶到赵主教路的时候,一进窄窄的街道,一眼就看见了前面停在路边郭显声的汽车。
坐在驾驶室等着他的郭显声也从倒后镜里看见了从东面骑过来的黄麒麟。
他下了车子。
黄麒麟到跟前脚蹬地撑住了车子。
他笑着问道:“就在这里吗?”
郭显声笑着说:“我带你去。”
他一指北边一条南北向的里弄说:“就在这里。”
黄麒麟下了车子,推着跟郭显声往里走。
里弄口钉着公董局制作的小铁牌,时间长了上面的漆字都有些斑驳了。黄麒麟问道:“这是多少号?”
郭显声说:“再是一百五十几号?这里的住户都不说门牌号的,管这条里弄叫做有余里。”
“有余里。”黄麒麟笑着说:“年年有余,这个名字挺吉祥——”
他一抬头笑道:“你不用说了,那间就是你的房子了,是也不是?”
前面第六栋小楼,有个工人用粗绳吊在半空,正在粉刷涂料。
“就是!”郭显声笑道:“正在大兴土木!”
两人到了跟前,黄麒麟撑好了车子,锁上。
郭显声道:“麒麟,你看看我这颜色怎么样?”
那个工人自上而下已经刷了一小部分,是米黄色的涂料,同原先暗灰色的墙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郭显声说:“我跟局里几个人说起我的房子,有人说我刷黄颜色象牛屎黄——”
他笑道:“真他妈的!”
黄麒麟也笑了。他说:“这米黄色挺明快的,颜色自己喜欢的就好了——”
他又四下看了看说:“象你们这条街,在马路边的房子都是南北朝向的,街道窄一些,两边又都是法国梧桐树,很荫凉的,刷成这种颜色挺好的。不过你们弄堂南北向,你这栋房子是朝东的,太阳常照,我觉得刷成蓝色或绿色挺好的。”
郭显声说:“蓝色我不喜欢,绿色我也想过——”
他笑道:“觉得刷成绿色跟绿帽子一样,不好!叫我再想一想。”
郭显声仰头伸手叫道:“停!停!”
在半空的工人停了手,扭过了身子道:“老板!”
郭显声说道:“你先停一会儿!”
又对黄麒麟说:“走,我先带你进去看房子,等会儿考虑一下要不要换颜色。”
大门半开半掩。郭显声拉开了门一看,嗬,里面灰尘弥漫。
郭显声说声“麒麟,跑!”两个人快速跑到厅里,“噔噔噔”上了二楼,两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郭显声笑着对黄麒麟说:“我是让把原来的墙皮全部铲掉,重新刷白,然后一楼做成洋灰罩面,二楼铺上木地条,再配上相应的家俱——”
二楼一间房内,正坐在椅子上抽烟的一个警察听动静走了出来,见了郭显声忙道:“大队长,您来啦!”
他是郭显声派来在这里监工的。
郭显声说:“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带朋友来看看房子。”
“好好。”郭显声那手下陪着笑点头又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