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饭时候,组员们就不行了,围坐在一起就要黄麒麟讲一讲追杀王亚樵的事情。
老胡摆手道,你们都别吵吵了,听我说,黄组长这回一过一功,咱们是如何都放不过他的——
组员们都好奇,安静下来听老胡说。
老说继续道,一过是他答应回来给我捎东西,结果没有捎,要罚他请客;一功是立功回来升衔得奖,他要请客。所以你们说他要不要好好请大家一顿?
要!组员们都笑着一起喊。
老胡狡黠地一笑说,其实你们喊要不要都无所谓,因为这事儿我都替你们拿了!
惹得组员们又笑。
黄麒麟笑着说,胡副组都说了,那这客是一定要请的!不过我有一个想法,请客在饭店里吃一顿也就完了,我打算给大家改善上三天伙食,你们说好不好?
三天六顿,当然比只在饭店吃一顿好了。更何况他们工作的特殊性,是不允许在公共场合谈一些事情的,还不如大家一起在组里吃肉喝酒随意畅谈的痛快。
组员们纷纷喊好。
黄麒麟又说,王亚樵的事情肯定是要说的,不过咱们说好,每晚只讨论到十一点钟,到时准时休息。
追杀王亚樵的过程,同组员们讲就不一样了,要将其中小分队的用心处掰碎了揉烂了讲给他们,还要进行讨论。这没有个四五晚上是讲不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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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夜里十一点半,黄麒麟才洗完了脚,回到了办公室里。
终于可以休息了。
老胡已经脱了,躺在床上拉被子到胸前靠在床头墙上抽烟。
黄麒麟过去拉开了抽屉,里面果然厚厚一撂家书。
他取出来,放在了枕边。
他脱了外衣挂好。拉开被子,躺到了床上,靠在了床头墙上。
黄麒麟拿起了信来,按照先后的日期,取了第一封,将其余的放下。
对面床上的老胡扔了烟头,说声“我先睡了啊”,钻进了被窝,翻个身。
黄麒麟拆开了信,看了起来。
前面的信里都是家里的情况、麦苗长势如何,雨有没有及时下之类的事情。当然不忘说大嫂,说大嫂喜欢吃酸的,会是个小子。
黄麒麟脸上带着微笑,继续看着信。
再往后就问黄麒麟出差多长时间、怎么还不回信?讲到了要收麦子了。
每封信里必提大嫂。
然后再往后每封里必问黄麒麟出差回上海了没有?没有他的消息家里很挂念。到夏收忙完,嫂子也生了,生了个闺女。后面再不提嫂子的事儿了,只挂念黄麒麟,又开始问他打算几时娶那个姓丁的女子过门。
黄麒麟在心里笑爹的重男轻女。
又想,唉,不过嫂子还是生了个女孩子,爹又会常催自己快点成亲了。
黄麒麟下了床,披了外衣,取了纸笔。坐在床边伏在桌子上写起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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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平两广、除王亚樵两件大事已定,立刻着手进行剿灭共.产党的事情。
这中间有许多大事、重务他都压着,只为了完成剿共之事。
首先是来自日本方面的。日本方面加紧策动伪蒙军队,企图动员伪蒙军队进攻侵占宁夏、甘肃,以此达到切断中苏联系的战略目的。
上个月,日本方面向中国政府提出了七项苛刻的条件。
(1)与日本缔结防共协定;
(2)政治、军事各机关聘用日本顾问;
(3)开通福冈——上海之间的航空交通;
(4)缔结日中关税协定并降低税率;
(5)在华北设立特种制度;
(6)中国政府应积极配合日本引渡不法朝鲜人;
(7)成都开埠。
虽然日本方面提出的要求蛮横无理,但蒋介石还是决定忍气吞声,用一贯的“拖”字诀来应对。他在日会见日方代表川樾时说“中日一切问题应根据绝对平等互尊领土主权与行政完整原则,由外交途径,在和平友善空气中,从长协商”。
他的策略是先拖,拖到日方强硬施加压力时,再择轻避重答应几条。为剿共腾出时间。
张学良、杨虎城那边的剿共主力军也不省心,只有一些反复得失,未见有大的战果。蒋介石也是既生气、又起疑了。心想红军只剩区区几万人了,就算东北军、西北军以两千人换红军一千人,现在红军也该所剩不多了吧?
还有,在西北的特务了解到了张学良张学良身边新用的秘书宋黎有通共嫌疑,因张学良身份显赫,所以专门致电请示蒋介石。得到蒋介石的同意后对宋黎进行了秘密抓捕,同捕的还有同宋黎在一起的马绍周。
这宋黎真正的身份就是共.产党员,是张学良为了方便与共.产党联系特意安排到身边的。宋黎发现自己周围有特务跟踪监视时,就向组织上做了汇报。共.产党这边提醒了张学良。张学良却想以自己的身份,谁会胆大的抓走自己身边人?所以未加在意。现在宋黎真的被抓走了,张学良不禁勃然大怒,派兵去查抄了国民党陕西省党部,救出了正在里面受刑的宋黎。西北那边特务上报称“张学良大闹省党部”。
张学良在“闹”完省党部后也知道,自己已经见了省党部的人给自己看的委员长密电,还做下这样的事情后果很严重。所以他来了个“先斩后奏”,先发急电给蒋说“省党部捕去的宋黎、马绍周二人为‘剿总’职员,如他们有什么不当行为应由‘剿总’处理,省党部不经正式手续,派便衣深夜逮捕‘剿总’人员,影响剿共工作,群情激愤。余因急于向省党部索还被捕人员,事出仓促故未及向钧座请示,不无急躁之失,请求处分。现已将宋黎、马绍周二人交‘剿总’军法机关审查。”
其实逮捕宋黎不仅蒋介石亲自回电“同意”,还派了专机,准备第二天就将宋黎押解回南京。
那时蒋正用心平叛两广事变,便简单去电批评了张学良两句“未虑周全、行事冒失”,就放去了。
为此事,“西北剿总”政训处处长——蒋介石专门安插在西北的特务头子曾扩情急于当面向蒋介石当面汇报。当时蒋介石才赴广州,召刚被平叛的李宗仁到广州谈话。
曾扩情竟乘机直飞到了广州,向蒋当面汇报了这件事情,并声泪俱下的控诉“张学良目无法纪,背叛中央,东北军与17路军和共.军秘密合作,叛逆之迹显彰显,请委员长早下决心,以消弥患。”
蒋虽然心里面有张学良派兵从曾扩情手里抢了人,曾扩情失了面子,所以前来告状,言词不免夸大这样的想法,但对张、杨二人的疑虑还是又加深了一层。好言抚慰了曾扩情一番,让他回去了。
前不久,张学良又来电,说有毛.泽东亲笔书信,托他转交蒋介石。蒋介石回电:不看。
他心里就有疑问,这毛泽.东要写信给自己有许多途径,怎么选择了与他正打得你死我活的“剿总”副司令张学良转交自己?
那时与广西的和谈稍有眉目,蒋就立刻派进驻湖南原本要对付桂系的胡宗南第一军,马上兼程北上对付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