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王、宋两人将小分队队员通知到站里开会。
也是他们的租房太小,容不下二十人围坐,要不然王鲁翘和宋浩民还不想让香港站的特务参与。
就这,二十人围厅里也将一楼占了大半,还有十几个闻讯赶来的香港站特务。
王鲁翘将王站长拉到一边先简单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然后又说,你看人都挤到一块儿,能商量个啥,这样,你带了你的人到楼上商量,我们这些队员在一起商量,你看好不好?
王站长一听,大家伙儿一块执行任务的,你们是唱主角的。这分开商量,当然你们要按你们的主意来,这不是想把我们撇到一边吗。
心里也不喜,叫了自己的人员到楼上开会去了。
看站里的人员都上去了,王鲁翘才把从中午到晚上的事情详详细细讲了一遍,要大家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怎样最好。
队员们或独自沉思,或三两小声地议论着。
王站长带自己手下到楼上一间房,把找到绸缎庄、余亚农租住处的事情说了。
又带气说道,你们商量一下,反正你们商量的他们也不会采纳,只会按他们的方法来。戴老板现在不在,他们也不先发电报请戴老板定夺,就自做主张。戴老板临走时还说让咱们有什么事情一起商量着办,多给他发报。
一个手下说,站长,你也别生气,王亚樵这事情是拿着梯子登天——又难又危险的事情。他们那些人自视高咱们一头,要将事情揽到他们头上才好呢,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看倒时挨罚的一定是他们。
王站长被小分队的王鲁翘、宋浩民看不起,心里还有些不忿。说道,这事情有什么好商量的,咱们等会儿偏偏就下去。
下面厅里,给了队员们十几分钟的考虑商讨时间,王鲁翘说道,好了,现在谁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
陈质平先说道:“我的想法是先不抓余亚农,咱们将两处地方都监视起来,等摸清了情况再统一行动——”
他的话还未全说完,就听楼梯上脚步响,王站长带着十几个手下从楼上下来了。
王站长说道:“我们商量好了,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咱们综合一下。”
王鲁翘知道他还有些小不满,笑着说:“我们还没商量好,王站长先把你们的想法说一说吧。”
王站长说:“我的意思是先把余亚农抓起来——”
王鲁翘一听就笑着伸手打断了他的话:“王站长,你觉得把余亚农抓起来有什么效果吗?先不说王亚樵身边这些亲信都是硬骨头,只余亚农一两日不吐露王亚樵住址,便会打草惊了蛇,再找就难于上青天了。”
王站长道:“王鲁翘,我是听你把话说完了,我的话可是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
王鲁翘双手舍什,笑着说:“是我不对了,请王站长把话讲完。”
王站长说:“抓到余亚农审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派人埋伏在绸缎庄和余亚农的住处,来一个抓一个,一定大有收获。”
王鲁翘反问道:“王站长,你觉得王亚樵手下的人会一个挨一个跟螃蟹一样往袋子里钻吗?”
他说道:“王亚樵是何等样人,他手下人也都是非等闲之辈,也就是这个余亚农年纪较大做个外围事情,他们是不可能一个个跑来等着被咱们抓住的。”
王站长“哼”了一声道:“没试过怎么会知道?!”
王鲁翘说:“费尽心力得来的机会不是拿来试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样一说王站长被软塞子顶得不好说话了,因为机会是人家小分队创造的。想起原站长就是浪费了机会被撤职送到南京受处分去了,心中一凛,还是刚才那个手下说得有道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王鲁翘对队员们说道:“咱们继续说个人的想法——”
又回头对王站长说:“我们说得不对的地方,王站长可以多多指点。”
黄麒麟、陈质平、王克全几人又说了各自的想法,都认同陈质平的想法。
王鲁翘最后笑着说:“咱们的想法基本一致,那咱们这样,我和宋浩民监视那家绸缎庄,黄麒麟你带一个人监视余亚农的住处和他本人——”
这段时间和黄麒麟搭档在一组的香港站一个特务叫道:“我和黄麒麟监视余亚农。”
王鲁翘尽量不想让香港站这些特务参与,也不是贪功,实在不放心他们的“业务水平”。他说道:“克全兄,你和黄麒麟都是从上海过来的,原先经常在一起配合,还是你和黄麒麟负责监视余亚农吧。”
其实黄麒麟和王克之虽都在上海,却不在一个组,哪里是经常搭档啊。
王克全答应了。
王鲁翘又说:“监视在人精不在人多,人多反而坏事。其余的人还照常在深水湾一区寻找王亚樵的住所,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王鲁翘是个狠角色,手上也有“活儿”,就是说话不太注意细节,刚才让王站长有些不高兴了,现在又说监视在人精不在人多,又让队员中个别心高气傲小心眼的就不高兴了,其实这次王鲁翘没有一点那意思。
陈质平说道:“我赞同,没意见,下一步的行动要根据监视的情报再定。”
其余队员也都表示赞成。
王鲁翘在椅子上转过了身子,对王站长道:“王站长,咱们俩拟一份电报稿,将情况和咱们的方案给戴老板发过去,你说怎么样?”
王站长心说,废话,当然要给戴老板汇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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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戴笠回电:同意方案,勿贻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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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香港甫一回到南京,戴笠就立即去见蒋介石。
蒋介石现在心头有三件大事。头件是剿共;再分别就是两广方面的“蠢蠢欲动”和王亚樵的事情。
他对戴笠说,雨农啊,你是我的好学生,你现在肩上的担子很重。王亚樵这个“孙猴子”一定要除,两广方面现在也是蠢蠢欲动,“戰”字口在正上,戈在侧旁,表示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方面你是擅长,象平复福建兵变那样为上上。平息了两广,我方好全力去清剿共.党残顽,待共.党剿灭,方才上下一心、再无旁骛,可共御外辱。
戴笠点头称“是”。向蒋保证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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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特务处,戴笠让人将华南地区两广方面的资料从档案室拿来。
对于两广的情报戴笠是了解的。档案室里这些厚厚祥实的资料,都是特务处两广方面的特务一封封电报,将情报传到南京的,戴笠原先每封都过目过。不过就是因为两广方面这几年一直风平浪静,所以并不在戴笠研究的重点。
这些电报发来的情报经由秘书和文书整理编排后,就变成了特务处的资料档案。
现在档案室的人员将这两广的资料送来,竟有厚厚的五个档案袋,小杨也给帮忙。这还只是两广方面的,可见戴笠每天要收多少电报,工作有多忙。
戴笠先按日期拿了广东方面的,从一个档案袋里抽出厚厚一沓资料来,开始翻看起来,这里面的每一条信息,他原先都是做为电报阅过的,所以都有印象。他有的翻得快,有的则停下来凝眉细看着......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小杨进来替他的杯子添了热水,又按亮了桌上的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