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克之和贺坡光两人以社长和采访部主任的身份天天出去找关系、磨彭革陈。
孙凤鸣、张玉华也没闲着,未雨绸缪,做着行事的准备。
要进中央党部会场检查会很严,枪支肯定难带,拆成零件估计都很难。
孙凤鸣把目光盯在了照相机上。
两人找来工具,将相机拆开。打开后两人心中均是一喜,原来里面竟不象他们想的满满当当,而是有很大的空隙。孙凤鸣取出“掌中宝”一试,却发现不行。这“掌中宝”虽然小巧,但怎样调换角度都卡在半中间不得装进。
两人互看了一眼。孙凤鸣说:拆!哪怕把里面撬坏都行,到时只装个样子,那些记者谁会注意你相机闪不闪光。
两人动手,连拆带撬,终于将里面空间又扩大了些。装进“掌中宝”刚合适,往出取也不困难。这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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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工作做好了。华克之和贺坡光那边还不行。过一日每个人的心上便象多加了一块石头一样。
今天是三十号了,吃完了晚饭,几个人坐在那里都没有说话,心情都很沉重。
只剩明天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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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华、贺两人又去彭革陈的办公室找他。还好彭革陈还在。经过这些日子的忙碌,刚刚把宣传、采访方面的事情按排妥当。
彭革陈一见两人来就知道为了什么事儿,这几天也有人找他给晨光通讯社说情。
彭革陈见了两人笑道:“坐下吧,每次一见我你们两个就围在桌旁,搞得我心烦,今天我有时间听你们慢慢说。”
两人如何肯坐。
华克之说道:“彭处长,您不给我们一个名额,我们哪有心情坐下来。您是管宣传的,要支持我们啊!”
彭革陈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说道:“随便!不过不是我不支持你们,记者的名额是由我和董处长两人商定的,交由叶部长核准的。不可变更的。”
华克之说道:“彭处长,我们晨光通讯社这一年来的努力您也看到了,发稿的数量和质量都在那儿,要不怎被称赞为‘小中央社’呢?您是负责这一块儿的,我们需要您的支持,我们做出了成绩,就等于是您的成绩!”
彭革陈微笑道:“都给你说过了,这次定员并不是将不合格的筛去定员,那样你怪我不支持你们通讯社还情有可原。这次是先定员,而且今年的外国记者又比往年多,还多了两个美国摄电影的记者,啊,这都是头一次。所以你们就不要再争了。明年,明年的大会一定给你们分一个名额!”
贺坡光说道:“彭处长,我们晨光通讯社不光数量、质量在那里放着,而且擅长的就是写时政报道,正与这次大会契合啊!”
彭革陈一笑道:“贺主任,你这是在说你吧。”
华克之也忙道:“是啊,那些大报两三个名额,里面有的都是‘杂记’,什么样的报道都写的。彭处长您是内行,知道报道里面时政是最难写的,不但要把握要义,还要吸引读者去看。我们‘晨光’这方面做得是很好的,被同行称为‘小中央社’而不是‘小晚报’就可见一斑了!”
华克之的这话让彭革陈也若有所思。
贺坡光赶紧附和说:“对啊,这么重要的大会,时政报道的要义的把握是很微妙的,有时一个词的使用不当,就会使人产生另一种歧义。大会很重要,彭处长我们并不是只为我们争取,也是为了彭处长的工作啊。这前序的费心安排就是为了后面报道的质量性。前面是因,后面是果。上层并不看你的因,只看你的果。后面的报道是果。如果报道得准确、通透,评论写得精彩,那彭处长便是功德圆满;如果相反,那彭处长费了这么大的心力,上层并不知道,还要责备你工作没做到位。所以我认为定名额并不能只以资排辈、以大排辈,而是应该以质排辈!”
彭革陈听完笑道:“你们这些做记者的,嘴真能说啊!”
但是贺坡光这番话是站在彭革陈的立场上分析,所以彭革陈也是听在了心里。
他摇着头说道:“我呀,快被你们烦死了。”
他看着二人:“名额已定,你这时候说撤谁换谁,又要惹一番争论,这样吧,我只能尽量给你们争取一下。”
华克之和贺坡光两人心情激动,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感谢彭处长!”
彭革陈摆摆手:“先不要说感谢的话,还不一定能争取上呢。贺主任,你去取两张证件上用的照片过来。”
华克之奇怪地道:“彭处长,我们‘晨光社’记者的资料和照片不是都交了吗?”
彭革陈说:“你们贺主任时政报道写得好,再说也是采访部主任,我给叶部长请示时也好说一些。”
华克之与贺坡光两人互看了一下,都想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一地步了,不敢再提别的要求了。
华克之一拍贺坡光道:“看将你高兴的,还不快去取照片去!”
“噢!”贺坡光答应了,匆匆地离去了。
华克之笑着说:“彭处长,有您这句话,我这才敢坐下来歇一下。”
他刚要到椅子上准备坐下来等贺坡光,彭革陈说道:“我要给叶部长打电话说一下,这中间有些机密事情,你先到院子里转一转吧。”
华克之知道彭革陈要给叶楚怆请示汇报,言语自然谦卑,不想让自己听到。便笑着说:“好,有劳彭处长了!”
离开了彭陈革的办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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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晨光通讯社的七名成员围坐在一起开会。气氛很是凝重。
中午贺坡光交上了照片,然而到底能不能领到记者证还是个未知。
彭革陈给叶楚怆打了电话,为贺坡光说了好话,替“晨光”争取一个名额。那边叶楚怆听完了说自己正忙,这事儿等他忙完有空再说,就挂断了电话。
华克之说道:“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子,大家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社里一些重要的文件在去香港前就烧毁了,回来后也研究了方案,但现在计划不如变化,这是谁也没想到的。按原计划,在定好行刺的人员后,其余人应于三天前就离开南京,到香港去了。但这些日子事情未定,都忙碌着跑事情,顾不得去想这个问题。
贺坡光说道:“时间已经很紧了,我留下来,你们赶紧按原计划都撤吧,再不离开南京就没有时间了!”
华克之说:“现在先不谈撤走人员的问题,而是将行刺的人员定下来。”
贺坡光说:“现在如果记者证能办下来,肯定只能由我来执行行刺任务了。”
华克之摆摆手道:“不是这样子。我觉得还是九哥行事最为率直有力,不看你的原原因因,谁最能使这件事办成功就是最合适的。我觉得还是凤鸣兄弟的身手枪法最好了,是最适合的人选。”
贺坡光道:“这我也知道啊,可是现在记者证只能办我的名字、贴我的照片,只能由我去。我去成功的把握也很大啊!”
华克之说:“我的想法是凤鸣你和坡光两人留下,明天看记者者能不能领下来,如果能领下来,凤鸣你和坡光看能不能将你的照片换在记者证上。总之明天你们两个人相机而行,最好是凤鸣能行动。”
孙凤鸣点了点头道:“我同意克之大哥的意见。我和坡光两人商量而行——”
他又焦急地道:“你们赶快现在就走,再不走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