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特科的同志经过侦察、打探,几天后向党中央机关发电:约瑟夫.华尔顿同志寓所已被法巡捕查封,寓所外有便衣特务蹲守,应确定为出事。据悉日本特务机关有华尔顿同志下落的消息。
周恩.来同志回电:可请鲁迅先生托内山完造先生帮助打听;务必尽快了解到约瑟夫.华尔顿同志的情况,尽全力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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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党中央的指示后,中央特科将调查共产国际负责人罗伦斯的事情放在这段时间的首要任务上,由情报科全力去做这件事情。
中央特科一方面通过鲁迅先生,请他托内山完造打探罗伦斯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想到了袁殊。利用袁殊与日本驻沪副领事岩井英一的关系打探共产国际负责人的消息;同时也联系了林秀平,让他利用自己的关系来进行打探。
谁知别的方面正常,却联系不到袁殊的人。
正在这时候,闹出了女明星王莹在电影公司门口被抓,电影公司联合上海的电影明星,准备声援王莹,打算进行罢演、游行活动——这是电影公司为救王莹想出的计策。
报上连电影公司为这次活动准备的标语照片都登出来了。照片上两个女明星各执一条标语,一个上面写得是:保障人权,另一个的看不清楚。
首先王莹是公众人物,再想象一下几十位电影明星手执标语,在上海的马路上游行,可以想象来围观跟随的市民会是什么样的景象?报纸现在就已经开始炒作,到时会如何连篇累牍的报道?
戴笠看了报纸,自然也能想象来到时的“盛况”。迫于压力,他释放了王莹。
(王莹在拍完《自由神》后,准备出演话剧《赛金花》,在这个角色上一个名叫蓝苹的小明星与她展开了角逐,王莹凭自己的名气和实力自然轻松胜出。一些小报将这事夸大渲染。这件事在王莹心中只是一件很小、不值得记忆的事情,但她却没有想到,那个叫蓝苹的女演员将仇恨深深地记在了心里面。文革中王莹被关进秦城监狱,受尽折磨,最后全身瘫痪口不能言,凄惨而死。)
通过王莹的描述,特科判断出王莹和夏衍是被关在淞沪警备司令部。淞沪警备司令部里特科有内线,但身份不高,只是做后勤工作的一个小科员,搭救夏衍他是没有这个能力,便让他打探是谁负责这个案件。
在知道是侦察大队行动组的陈仓主持这个案子,特科将搭救夏衍的事情交给了林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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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平给沈醉打了电话,很客气地提出要请沈醉吃饭。
沈醉只是在林秀平的婚礼上与他见过面说过话,平素也没什么往来,知道这林秘书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便询问他。
林秀平告诉沈醉,自己和夏衍有些私交,他因王莹无辜被抓,现在王莹都释放了,做为无辜者夏衍还被关在淞沪警备司令部,希望沈醉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释放了夏衍。
夏衍被抓确实“无辜”,对林秘书这样的人物,沈醉也早有结交之意。这如果真的是什么民事刑事方面案件的话,那哪怕夏衍“有辜”沈醉也会卖这个人情的。但这是特务处方面的事情,沈醉不敢擅专。他耍了个心眼,告诉林秀平,夏衍的事情由警察局侦缉大队水上缉私分队的郭忠义负责的,只不过是借用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地方而已。
林秀平一听说,郭队长年轻有为,我也很想结识,警察局、警备司令部我认识的人也很多。两位上任未久,咱们还不是很熟,请你转告郭队长,明天晚上务必请两位赏光,来家里做客,咱们做知已之谈。
林秀平在警察局、警备司令部确实认识一些人,职位还都在沈醉、郭显声之上,但林秀平听刘织云转特科同志的话说夏衍的案子由陈仓负责,就知道了这件事是特务处的行动,既使找警察局长下命令,那些特务也会阳奉阴违,只听命于特务处方面的,所以直接打电话给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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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宪兵司令部的林秘书请自己到家里吃饭,郭显声也很高兴。能结交上林秘书这样的人物,以后在宪兵司令部那边要办什么事情那就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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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陆海防最后竭力回想供出的几位,除了袁殊外,都是在思想上进步,被共产国际吸收发展进来,并无做情报收集传递的工作。所以任赵理君、郭显声等人百般刑讯,也再也不能顺蔓扯出瓜来。
这两天戴笠从情报组、行动组抽调出一批精干可靠的手下,让他们利用自己的关系,秘密侦寻罗伦斯的情报。罗伦斯的闭口不言让戴笠很恼火,到现在连这个约瑟夫的国籍都不知道,他还怀疑这个共产国际负责人使用的名字是假名(事实确实也如此)。这就是立了天大的功劳,校长承认,陈氏兄弟不信服啊,免不了背后在校长面前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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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林秘书家里做客,郭显声脱去了便装,特意换上了制服。
这是郭显声第一次穿夏式制服。对着镜子照了几遍,总觉得这黄制服不精神,没有春秋的黑制服威风好看。
沈醉已经给郭显声说过了他有事去不了林秘书家,也给林秘书打了电话。
郭显声买了两样礼物,按林秘书说的地址找到了林公馆。
开门的是林秀平,接过郭显声的礼物,热情地将他让进了屋里,两人自不免不了说声“篷壁生辉”“久仰大名”的客套话。
让郭显声到客位落座。几上水果、点心早已摆好,茶水也已泡好。林秀平给郭显声倒上了茶水。
倒完了茶水,林秀平来到厨房门口,叫道:“思琦,郭队长来了,你出来见一见。”
刘织云闻言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招呼道:“郭队长,你来了。”
这到家里请人吃饭就是与外面不同,郭显声原本打算是称呼刘织云“林太太”或“林夫人”的,这在家里做客关系不自觉地就亲近了许多,忙站起来笑道:“哎呀,嫂夫人怎么亲自下厨呢?家里没有雇女佣吗?”
林秀平代为回答,笑着说:“家里有女佣,来得时间不长,只会做一些家常饭菜,你嫂子知道是郭队长要来,便要亲自下厨给你做两样她拿手的好菜!”
郭显声还有些受宠若惊,说道:“哎呀,嫂夫人实在太客气了,叫我如何担当得起——”
又对林秀平说:“你们大婚时我见过嫂夫人,当时人人都夸郎才女貌,今天再看嫂夫人穿着平常的衣服都这么、这么好看,真当得起郎才女貌这句话!”
刘织云那会儿在厨房里做饭,六月初的天气,又有炉子的热气,脸庞被熏得红扑扑的,一绺发丝被沁出的汗水沾在了额上,确实更显得说不出的好看。
林秀平“哈哈”一笑,说:“郭队长真会说话!快坐!快坐!”
刘织云笑着说:“秀平,你陪着郭队长说话,我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