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麒麟虽然还不知道柔敏行打胎的事情，但也觉得郭显声做得不对。他说：“你跟人家谈恋爱，你不去找人家，人家来找你了还不行？”
郭显声一笑：“哎呀，不是我不找她，找她太麻烦，这两天咱们的行动暂停，又见不上丁燕语来捎话。”
他一拉黄麒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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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常兴弄。郭显声见丁燕语跟柔敏行在一起，走过去不禁奇怪道：“咦，你怎么也来了？”
丁燕语没好气地道：“怎么，我不能来？不是我找黄麒麟，你能见到敏行吗？”
柔敏行则赌气地转过了身子，不理郭显声。
郭显声当着黄麒麟、丁燕语的面也不好哄她，一笑道：“敏行，你和丁燕语两人吃了没有？没吃的话我请你们吃饭。”
柔敏行没说话。丁燕语道：“吃过了，要等你请我们吃饭，早将我们肚皮饿瘪了！”
郭显声此时已经看出丁燕语帮柔敏行找他，也是顺便想和麒麟见面，指着她故意道：“你呀，老是嘴不饶人，没大没小的，要是这毛病不改，看将来哪个敢娶你！”
黄麒麟在一旁，丁燕语脸一红，不禁有些气恼地说：“这个不要你管，反正不会是你就是了！”
郭显声笑道：“哈——”
黄麒麟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忙一拉他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爱斗嘴。显声，你明知斗不过丁燕语的，还要自讨苦吃。再说她是女孩子，也要让着她的。”
丁燕语道：“也不要他让，也不要他请客——”
她伸出手来：“只让他将前段时间我买的鱼啊、菜啊、肉啊折成钱还给我就好了！”
郭显声笑道：“麒麟都说了，不和你斗嘴了，让着你！”
丁燕语“哼”了一声。
黄麒麟笑道：“你们两个要是喜欢在一起斗嘴的话，那我就带柔敏行走了，给你们留下空间！”
两人这才都不说话了。柔敏行背着身子也不由“扑”地笑出了声。
黄麒麟看了一下周围：“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咖啡馆、茶楼之类的地方说说话也好啊。”
丁燕语叫道：“咱们去外滩啊！”
郭显声撇了撇嘴：“我无所谓，去哪里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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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法租界外滩。黄麒麟和郭显声并排走着说着话，丁燕语陪柔敏行稍落后几步说着话。
郭显声苦了脸对黄麒麟说：“到外滩走路，谁知道我还没晚饭呢，越走会越饿的。”
黄麒麟说：“好了，多陪陪柔敏行，人家专门来找你。当只你没吃晚饭，我也没吃晚饭呢。”
郭显声笑道：“患难弟兄！”
又道：“沈醉这两天忙啥呢？那件任务还要暂停多长时间？”
黄麒麟说：“他操得心比咱们多。你就不用管了，到时需要你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郭显声道：“哎，麒麟，你这嘴严实得我还有些不服，咱俩是好友，我也是这次行动的成员，你都不能给我说？”
黄麒麟一想也是。笑道：“他是重想了一个计策，想将宋用——”
这时丁燕语几步跑了上来，一扯黄麒麟的衣袖：“你来，我给你说句话。”
她将黄麒麟拉到一边，埋怨道：“咱们是陪人家两个人来的，你怎么老占着和郭显声说个不停啊？”
黄麒麟一想也是，一笑。
他和丁燕语站在原地，看郭显声、柔敏行两人走在了一起，往前走去。
柔敏行低头走着，仍不说话。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郭显声笑着问道：“怎么，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心情不好？”
柔敏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郭显声急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还一句话没说眼泪就下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报仇。”
柔敏行忍不住道：“没人欺负我，是你欺负我！我把孩子打了，你不陪我都不说了，连问也不问一声．．．．．．”
郭显声一拍脑袋：“哎哟是这个，是我粗心！是我粗心！”
他又道：“不过敏行，不是我不关心你，是工作上太忙。这两天才有点儿时间，又见不上丁燕语了。”
柔敏行委屈地道：“你不陪我，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到医院去有多害怕吗！”
她又止不住眼泪掉了下来：“还有你不陪我，人家当我是．．．．．．那种女人，都用白眼看我．．．．．．”
郭显声搂住了柔敏行的肩，将她搂在了怀里，柔敏行无力地挣了一下。
郭显声说：“你长得这么清纯的，哪象那种女人，有些人他妈的见人腿跛就以为被人家从后面干了！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柔敏行在他的腰上砸了一下：“你胡说些什么呀！”
郭显声又搂紧了一些柔敏行：“敏行，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不过你有时也要理解我，我忙是因为我想升官发财，升官发财为什么呀？还不是为了将来咱们两个生活的更幸福！”
柔敏行没有说话，将脸贴在了郭显声的胸前，双手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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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麒麟和丁燕语两人并排而走。丁燕语的心情是幸福的。记得她初来上海第一次于傍晚来到外滩，就被外滩的景色给迷住了——晚霞满天，鸥鸟翩飞，夕阳将江面有的地方变成一条金色的鲛龙，将有的地方洒上万点金麟。走在江边的林荫道，当时的她就想，如果以后碰到了一个心仪的人，一定要将初次的约会放在这儿，两人晚上漫步在这里一定更美。
确实是更美，晚上虽少了鸥鸟，却也少了轮船的汽笛。静谧的能听到白天听不到的江水声。月亮的银光虽比不上日光的壮美，却有更多的诗意。将银辉洒向江面，使江水如一条白练。
天上一轮明月，江中一轮明月。
现在和黄麒麟走在一起。丁燕语调皮地想，哼，这就应该算正式的初次约会吧？因为不是为了任务，也不用谈工作，在一起想聊什么就聊什么。
她也知道自己非要将这次做为两人的初次约会，理由有些牵强。可是她不管，她就要这样划分。哼，没人管得着。她想。
可是一想又不对，黄麒麟不是在这里初次约会啊，他和小李姑娘都来这里几次了。
一想起小李姑娘丁燕语就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如果黄麒麟和别的女孩子晚上在这里散步，她一定会吃醋的，只有和小李姑娘，她才似乎吃不起醋来。
黄麒麟笑着问：“一会儿抬头看天，一会儿低头沉思，是不是在做诗啊？”
丁燕语“扑哧”一笑，说：“是啊，等会儿好诗就做出来了！”
“那现在的一声叹息，又是叹息什么呢？”
丁燕语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看着在前面几十米外走的郭、柔两人的身影说：“世上有许多事情，真的是缘份．．．．．．”
黄麒麟也望着前面感叹道：“是啊，你看多幸福的一对。”
丁燕语说：“我是说如果换成我啊，既使他郭显声当了官、有了钱，我也是看不上他的！不知道敏行看上了郭显声哪一点——”
她看了一眼黄麒麟：“我这人说话有点儿直，你可不要怪罪啊？你要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
黄麒麟有点儿窘。心想，显声这是怎么把丁燕语得罪了。
他微笑道：“没关系，自己人才直言不讳。有则必之，无则加勉嘛。”
“嗬，打起官腔来了。”丁燕语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还非要我喜欢郭显声了！”
“什么话都由你说了，我是不与你斗嘴的。”黄麒麟笑道。
丁燕语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个郭显声啊，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心。托我给了柔敏行一点儿钱，让柔敏行一个人去医院把孩子打了。你不知道那天从医院回来，柔敏行的脸色有多难看，腰都直不起来。她只请了半天假，中午饭也没吃，到下午又继续值班了。”
“柔敏行已经把孩子打了？”黄麒麟有些吃惊地问。
“是啊，是郭显声的意思。柔敏行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