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郭显声说:“我前几天在火车站守捕王亚樵,你们二组两个人急匆匆赶来,看到我问我认识中央研究院的杨杏佛吗、见没有见他进车站?我猜想就是那个杨杏佛的事儿!”
嗬,没想到显声现在分析的能力还这么强!黄麒麟想。
他笑道:“我这两天和沈醉闹翻了,被他通过余区长罚我到你们行动组了,那边的事儿这两天也没让我参与!”
郭显声还是很相信黄麒麟的。他道:“可怜啊!麒麟!先是你的心上人刘织云离开了你,现在工作上又被处罚,你说你是怎么搞的?!可惜了你这个文是齐鲁大学、武是特训甲班的高材生!只有我这个朋友是真心关心你啊!”
郭显声调侃道。
听到织云的名字,黄麒麟的心一阵刺痛。
他勉强笑了一下:“是啊!流年不利啊!这也是因果循环,情感上遇到事情,自然打不起精神,也就影响到了工作上的事情!”
郭显声虽现在变得有些玩世不恭,但他并非调侃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调侃他是因为自己有能给他带来惊喜的东西。
看到黄麒麟脸色变得黯然,郭显声也收起了脸上调侃的笑容,拍了拍黄麒麟的肩:“麒麟,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丢了一件衣服怕什么!我这个朋友永远都在的!咱们两人不管以后哪一个发达了,还能忘得了提携另一个吗?!”
黄麒麟心中一阵暖流流过,他勉强打起来精神,笑道:“谢谢你,显声!”
“说这个谢字我就不喜欢听了!”郭显声笑道:“我有一件好事儿要告诉你!”
“噢,什么事儿?”
“跟柔敏行在一起的有个叫丁燕语的,她看上你了!敏行托我给你转达一下,”郭显声咧开大嘴做着手势:“希望你们能了解了解、交流交流!”
是这样的事情。黄麒麟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织云还占着自己内心的全部,没有人取代她的分毫。
“显声,你不必操心了,”黄麒麟说:“男子汉先以事业为重,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
“这跟事业有什么关系!”郭显声说:“难道干工作就不能找媳妇了吗?!我看这是相辅相承的,为了找个漂亮老婆你就要卖力工作升官赚大钱,升官赚大钱就能有好多漂亮女人任你挑啊!”
“什么逻辑!”黄麒麟摇摇头:“照你这说法,你现在有了柔敏行了,就可以不用好好工作了,反正女朋友都有了!”
“你错了!”郭显声点着黄麒麟说:“咱们现在都才工作,柔敏行也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升官发财,过得几年看我再没混出人样儿,她就有可能找有钱有势的了!”
“不敢苟同!”黄麒麟微笑道:“你把人家柔敏行在你身上的一片柔情都看成什么了!”
“是不是你也觉得那个丁燕语有些疯张?看不上?”郭显声问。
“疯张?”黄麒麟说:“我连见过都没见过,哪知道她是什么样子!”
“敏行说你见过的!”郭显声说:“说有一次你替我传纸条,托得丁燕语代传!”
噢,是那个姑娘啊!黄麒麟想起来了:“噢,记起来了,人挺好的,挺活泼大方的!”
“就是嘛!”郭显声轻砸了黄麒麟一拳:“又不吃什么亏!”
“显声,”黄麒麟觉得需郑重些显声才会相信:“我真的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是不是看不上丁燕语?嫌那个不好,我叫柔敏行给你重挑选一个!”
黄麒麟有些无奈了:“显声,就是你刚才说得话,事业做成了,要什么样的没有,现在能挑多好的!”
“有志气!”郭显声竖起了大拇指。
他又道:“不过忙还是要帮得啊,给我带个纸条!”
“过两天好不好?”黄麒麟说:“这两天我那个不是正跟沈醉闹别扭吗,我这两天又不去区部!”
“我不管!”郭显声也学会了耍无赖:“我给你帮忙不想听你说谢字,我要你帮忙也不想听理由!”
“嗬,”黄麒麟叫起来:“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无赖了?!”
“诶!其实也是给你帮忙呢!”郭显声拍拍黄麒麟的肩:“要不你亲自给人家丁燕语把事情说明就完了,我就不费心让敏行帮着捎话了!”
“好吧好吧!”黄麒麟说:“本来这里面就没我什么事儿,我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现在倒成了替我传话了!”
其实这两天沈醉去区部的次数挺勤,但黄麒麟知道他最近事情多,不想这两天再给他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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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的亚培尔路一如既往的宁静。
那两个做小生意的也早早来到了亚培尔路,摆起了自己的鞋摊和卖起了香烟。
几十米外,一辆崭新的雪铁龙小汽车停在那里,车子并没有熄火。赵理君手里夹着一根香烟,靠在车侧后、神态轻松,看似在等什么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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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院内,杨杏佛如同往常的早晨一样,穿一身宽松的对襟中式衫裤,先在院子里走一走,然后打两趟太极拳。
可以看见自家的前门打开了,儿子杨小佛穿一身笔挺的制式校服、提着书包跑了出来。
杨杏佛停下了打拳,微笑地看着小儿子向这边跑来。自从和妻子离婚以后,他一直将这个小儿子带在自己身边,将一腔的疼爱都给了他。只要不是他上学的时间,自己演讲带着他、自己开会也带着他。说起来小佛要比一般孩子幸福,生活上衣食无忧,能享受到许多孩子享受不到的东西。在童工遍地的现在社会,小佛确实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但杨杏佛宁愿小佛没有这些优越的条件,哪怕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只要是活在一个和平宁静之世。盛世平常犬,胜过乱世富贵人啊!
小佛跑了过来:“爸爸,我上学去了!”
“牛奶喝完了吗?”杨杏佛问。又说:“不要急,能来得及的!”
这小子,每天早上总喜欢赖在床上多睡那么十几分钟,到吃早餐时便又赶得急急匆匆,三口两口吃完了三文治,端起牛奶喝上两大口,拿起书包就走了。往往杯里的牛奶还剩好些。
“没看,应该喝完了!”小佛调皮地一笑。
“你呀!”杨杏佛疼爱地摇了摇头,手搭在儿子的肩上,陪他一起向小汽车走去。
司机已经发动了那辆黑色道奇。
杨小佛拉开了车门,钻进了车内,向杨杏佛摆了摆手:“爸爸我走了!”
“嗯,好好学!”杨杏佛弯腰微笑着说,直起身子、替他关上了车门。
杨杏佛离开了车子,向大门口走去。
司机按了两下喇叭,门房匆匆跑了出来。
“杨先生早!”门房向杨杏佛鞠了一个躬。
“老张你也早!”杨杏佛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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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开了。一辆“道奇”缓缓地驶了出来,杨杏佛跟着车子也走了出来。
在外面的几个人都有了反应。黄麒麟头戴着一顶凉帽,双手扶着烟箱,向这边走过来。
过得诚坐在小凳上的腰不由地挺直了,手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长围单下,围单下那把“自来得”就搁在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