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宸早就想到一旦这件事情被确定,云墨一定会提出这个许诺,“朕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前提是你奚国的子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奚国,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却将奚国陷入不义之地,向你这种人朕又怎么会准你肆意许愿。如果朕真的准了你的任何请求,那朕又怎么对得起奚国的子明!”
老狐狸,十足的老狐狸,怪不得三皇子那么妖孽,有这么一个老谋深算的爹,也不奇怪会有奚御炎那样狐狸‘精’的儿子。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深受万人敬仰,被百姓爱戴,难道皇上不应该保护的奚国子民吗?不论皇上相信与否,楚楚郡主被害一事与我无关,说我受卫质子指使谋害楚楚郡主更是无稽之谈!外公凤锦霖一生戎马,直至离世的那一刻,还在战场上守卫奚国,大将军云哲接手凤家军,为奚国征战无数,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身为他们的后人,圣上认为臣‘女’会叛国吗?臣‘女’身上流着安国公和护国公的血液,圣上英明神武,相信圣上一定有办法还臣‘女’一个清白!”
想要拿她当政治权利下的牺牲品,也要问问她答不答应才行!高鑫搏真不愧为是‘阴’险狡诈,竟然想出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她!也真亏他能想出这样一个方法,既能解决奚国因楚楚郡主被害一事所面临的困境,又能为高纤絮出气,除去她这个眼中钉!高鑫搏,这梁子咱们算是结上了!
云墨的话算是将奚宸推到了两年之地,谁都知道战死沙场的老安国公凤锦霖为奚国立下的赫赫战功,毫不夸张的说,奚国能有这么多年的盛世大国的地位,有一大半是凤锦霖的功劳;云哲虽然没有凤锦霖那样大的战功,但是,这些年来,奚国能如此安定,不受他国侵犯,这同云哲早些年所积累的战功是不可分割。云墨作为他们的后人,如今却成为了奚国的弃子,云墨不声不响提醒着奚宸,提醒满朝文武,她是功臣之后,如果奚国如此对她,以后还会有谁会为奚国尽心尽力!
功臣的子嗣到头来却成为了保护奚国的弃子,甚至是要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岂不是老臣寒心,让功臣畏惧!
奚宸有些不悦,云墨说的话很有道理,可以说是十分的中肯,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出此下策,楚楚郡主被害一事,牵连实在是太广,如果不尽快给楚国一个‘交’代,对奚国可是毁灭‘性’的的打击,但是现在,云墨这般据理力争,又在满朝文武说出这番话来,如果执意顺着右相的查证的事实进行下去,那可会寒了一番老臣的心!
高鑫博看出了奚宸的顾虑,又加了一把火,“启禀圣上,这件事已经是证据确凿,质子府的丫鬟已经供认不讳,承认多年来一直充当两人的信使,为两人传递书信,将军府里的很多下人也都证实,认识这个丫鬟。并且这里还有卫质子的亲笔书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道,要云墨在宴会上谋害楚楚郡主。加之在楚楚郡主丧命现场发现的‘玉’环,那‘玉’环可是天下独一无二,是楚灵公主当天晚上送给云墨的。现在是铁证如山,容不得他人狡辩,请圣上裁决!”
“楚太子,凶手云墨就‘交’由楚国处置,剩下之事我奚国不再‘插’手!”奚宸浑厚的嗓音回响在朝堂之上,“念其云将军战功赫赫,对此事又毫不知情,免其责罚。”
“谢主隆恩!”云哲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是落下了,只要不连累到他,一切都好说。
楚策没有想到事情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奚宸真不愧为一国之君,治理奚国这么多年,统领百官,还真的是有些手段。只是原本身为功臣的云墨如今却被他当成弃子,不知道云墨此时此刻又是怎么样的心里呢?
都不是好东西!察觉到楚策试探的目光,云墨恨不得对着他的眼角给他一拳,如果不是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事到如今还在哪里取笑她!
不过,这件事情却是也是她轻敌失算了,本以为奚宸会更加看重他九五之尊的地位,更加注重颜面,更加的注重承诺,没有想到,奚宸就是一个狡诈的政治家,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以奚国为首要的考量,只要是对奚国有利的,不论舍弃谁,不论代价是什么,他都一定会做到底。
看样子这次真的要被楚策说中的,真的要跟他回楚国了!那里可是楚策的地盘,自己要逃脱真的是有些难了!不要说背上了叛国的罪名,她还能不能回到奚国,见到一云轩,就算是逃出楚城都困难。如果这次真的被当做了弃子,不要说帮云轩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就是想见到他一面都困难。
“奚皇,既然如此,云墨本皇子就带回楚国了,要如何处置就跟奚国没有任何关系了!”虽然没有达到最初的结果,不过,能将云墨带回去,也算是一大收获,他相信,云墨不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杀害楚国郡主的凶手跟他回去,如果利用好了,她更将是楚国的一个利器!
“那是……”奚宸还未将话说完,一个慵懒的声音从下传来。
“父皇可要仔细想要再说哦!墨儿可是父皇未过‘门’的儿媳‘妇’,如果被楚太子带回楚国,那可就是质子了!这对奚国国威有损啊!父皇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媳‘妇’猛兽不白之冤!”奚御炎没有跟其他大臣穿着朝服,一身暗红‘色’的外衫尽显华丽,加之那魅‘惑’人心的面容,‘唇’间那抹放肆的笑容,顿时让整个朝堂黯然失‘色’。
“老三,不得放肆!云墨什么时候变成了朕未过‘门’的儿媳‘妇’了?”奚宸紧紧的皱着眉头,这个儿子一直都让他头疼,偏偏他又拿这个儿子没有任何的办法。
“父皇怎么还没有老就已经健忘了,不是父皇亲自下旨让云墨同儿臣成婚的吗?虽然还未举行成亲宴,但是这可是圣旨,是不可更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云墨都是儿臣的三皇妃,这是不容更改的!”奚御炎那魅‘惑’十足的双眸透着一股子坚毅和认真,这般霸道的宣言震惊朝堂。
敢说皇上老的也就是眼前的三皇子吧!换了是朝堂里的任何一个人,一定都逃不了上法场的命运!
还有,为什么三皇子说云墨是他的皇妃,虽然皇上曾经下过这样旨意,可是,云墨不是在大婚当日逃婚了吗?两者的婚事应该是不了了之才对,为什么三皇子在皇上判定云墨是勾结卫质子杀害楚楚郡主的罪人之后说出云墨还是三皇妃?这不明显的跟皇上对着干吗?
满朝文武全都低头不语,这个时候开口,那就是炮灰的命运!
云墨专心的盯着地面,奚御炎是在帮她,虽然是用了一种她及其不喜欢的方式,比起被楚策带回楚国,就奚御炎贴上三皇妃的标签已经算是代价小的了。这个时候她闭嘴就是最明智的选择,那只狐狸‘精’既然已经开了口,就一定会把整件事情逆转的!
“三皇子,云墨她是通敌叛国的罪人!皇上这是十分英明的决断!”高鑫搏不怕死的站了出来,虽然他也只是奚御炎不好惹,但是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他不能功亏一篑!云墨他一定要除掉!
奚御炎嘴角轻扬,肆意狂傲,就算是在朝为官多年的高鑫搏也被他这般威严的眼神震慑住了,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怯意。三皇子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而且‘阴’晴不定,出手狠辣,即便是圣上也没有办法阻止。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同这般危险的人作对。
“右相啊——”奚御炎摇了摇头,很是惋惜的看着高鑫搏,“真不知道这右相你是怎么做的,连查个案子都查不清楚,照理说,右相再怎么说也是刑部出身,如今竟然连查一个案子都是这般漏‘洞’百出,真不知道这些年,右相是怎么处理政事的,在刑部的那些年,又有多少冤案产生于右相之手?那些人也太不幸运了,竟然遇到了右相这样的无能的官员!”
“你……三皇子说话可要讲求证据!老臣办事一向稳妥,楚楚郡主被害一案绝对没有任何的隐情,认证物证俱在,云墨就是杀害楚楚郡主,通敌叛国的罪人!”高鑫搏的脸‘色’难看的很,他再朝为官多年,‘门’生无数,连皇上都给他三分薄面,奚御炎居然毫不留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讽刺他,这让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证据确凿?”奚御炎慢慢走向高鑫搏,尾音微微上扬,透着独有的魅‘惑’,“一本皇子看是漏‘洞’百出才是!右相所谓的证据就是一张通过严刑‘逼’供的证词?”奚御炎挥了挥手,林峰立刻带着一个浑身是血,发丝凌‘乱’的丫鬟上来。
“父皇,这个丫鬟就是右相口中所谓的质子府的证人,右相手中的这份证词就是出自她的手下,但是,这份证词的可信度有多少,相信父皇看到这丫鬟的伤痕,就能猜得到了!”奚御炎那暗红的外袍更加显的他笑容的狂傲。
“启禀皇上,奴婢是质子府中的丫鬟,右相手中的证词完全是屈打成招,是右相‘逼’着奴婢画押的,如果不是三皇子及时赶到,奴婢这条命就没有了!”趴在地上的丫鬟的话更加证实了奚御炎的话的真实‘性’!
“贱婢,住嘴!休得诬陷本官,这上面的证词根本就是你亲口所招,本官何事对你动刑了?”高鑫搏气得面‘色’通红,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完全不受控制!“启禀圣上,下官说的是句句属实,还望圣上不用听信这个贱婢所言!”
“右相这是在心虚吗?”奚御炎走到了他的面前,笑容更甚,“右相,不要忘了,在你口中所谓的通敌叛国之中可是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哦!”奚御炎的声音一落,卫子摰也走到了朝堂,只是他那一瘸一拐的动作有些奇怪。
“启禀奚皇,右相的证词全都是他凭空捏造,楚楚郡主一事跟我无关,这些年来,我一直作为质子生活在奚城,相信皇上也一直都派人监视在质子府附近,对质子府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如果我真的想要联合云墨杀害楚楚郡主,相信皇上会第一个得到消息才是!这件事情确实跟我无关,右相只是因为‘私’怨,才牵连我跟云墨!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软禁我,囚禁府中的丫鬟!还请皇上圣裁!”
卫子摰句句真诚,奚宸也不得不动容,方才右相所谓的确凿的证据,这一刻却单薄空‘洞’的很,很难让人信服。
“就算是这样,卫质子跟楚楚郡主被害一事无关,但是,这也不能证明云墨跟这件事情无关,右相的证据虽然被三皇子击破了,但是云墨在杀人现场留下的那枚‘玉’环,可就说明了一切!”楚策怎么可能让这件事‘鸡’飞蛋打,让奚国撇清这件事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最大极限,如果连云墨他都不能如愿带回楚国,那楚楚岂不是白白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