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觑。
没有一人能想到林梵居然霸道如斯,居然因为一句话,便要杀掉两个人。
“阁下未免有些过分了吧?”领袖顿了顿,面色不善。但幸好,他还能勉强克制自己,否则剑光已现,两人之间便只有一人能活着站在这里。
领袖知道,站着的,绝不会是他。
哪怕还有十三名手下在这里,哪怕他们还能结成灭神剑阵,但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机会。毕竟,他连林梵出手都未看清,这便说明,他已经败了,而且败的彻底。
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但他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
如果他年老力衰,恐怕也不会偏要与林梵一争高下,如此一来便也避免了龙争虎斗。可他偏偏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心中血气磅礴,自然不允许有一个同龄人比自己强大这么多!是输是赢,终究要试过才知道。
想到这,领袖终于拔出了自己的剑。
一个剑修若是身死前连自己的剑都没能拔出,这实在是莫大的耻辱。领袖不想如此耻辱,所以他开始拔剑,这应该是他所做的最错误的事情。
作为一名剑修,他知道一柄剑藏在剑鞘时,是它最具有威慑力的时候。因为没有任何人知道剑鞘中藏着什么,也不知道这是怎样摄人的极寒。而一柄剑彻底拔出时,便是它最有杀伤力的时候!
唯有现在,剑出一半时,才是一柄剑最无用的时候。
既无杀伤力,又无威慑力。
剑,乃百兵之王。
此刻,却成了领袖的装饰品,这实在是个莫大的讽刺。
几乎只有一瞬,领袖便倒在地上。包括他那柄永远无法拔出的剑。领袖曾用它杀过无数人,却从来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连剑都没能拔出便惨死在地。
他,败了。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林梵的剑居然能快到如此地步。拔剑,出剑,回鞘,动作浑然天成,若不是林梵刻意放慢了收鞘的动作。
众人甚至听不见“咔嚓”一声轻响。
“你……居然杀了他!”
说话时,这个白衣人居然颤抖着,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但无论如何,林梵的剑术的确超过众人的意料。
林梵看着说话的白衣人,他很年轻。
脸上稚气未脱,甚至连胡子还是软的。
但他的眉眼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是。”林梵淡淡开口,语气无比轻松。
顿时,所有白衣人都被彻底激怒!一众十二人纷纷拔剑,齐刷刷的剑光激荡而起,宛若条条长虹。剑势激荡间,他们的身后居然攒聚着一团寒风,寒风中,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居然是一个恶形恶状的怪兽!
快速成阵,剑术凌厉至极,将寒风斩断。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剑修的天才,而且还是肯吃苦的天才。修士三十余年,不分昼夜,都只是一心淬炼剑术。可以说这么多年,他们没有一点快乐,甚至也不知道什么是快乐。练剑,杀人,服从命令,这便是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
正是如此,他们的剑术才会干净到没有一点杂质。
没有**,也没有犹豫。
也正是没日没夜的苦练,才会让他们拥有如此强横的战斗力!其实秦洛败的不冤,他的四十九名手下亦然。
因为这十几名白衣人的战斗技巧已完全凌驾于普通修士,就连杀生榜的修士也远远不及。林梵虽未见过杀生榜前五名的修士,但他可以肯定,他们再强也强不过刚刚被他一剑灭杀的领袖。
林梵看着凝如实质的剑气。
它们破空而来,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十二道剑气彼此纠缠,旋转,冰冷的剑气将空气中的水分冻结,最后竟成了比钢铁还要坚硬无数倍的冰晶巨兽!
林梵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
浑身上下布满了冰甲一般的鳞片,血红的双眸如灯塔一般耀眼夺目。
身躯像小山一样巨大,比五层楼的翔云客栈还要高大数倍。
可它却长着一口细小的牙齿,虽然小,却能将一切都轻易嚼碎!
它咆哮而来,声浪扑面,好似惊涛。
林梵终于动了,甚至连客栈老板都能看到林梵缓缓拔出一柄制式古朴的长剑,此剑通体细长,闪烁着死灰色的微光。
唯有尖端处,有着一抹无法直视的金芒。
神圣,高洁。
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伟岸。
只见林梵轻抖斩幽,顿时,明亮的血色纹路便布满在斩幽的剑身!花纹瑰丽,闪亮夺目!林梵催力间,斩幽居然辐散出十几丈的剑光。
冰晶巨兽血口大张,声声咆哮好似雷鸣一般!它猛地一跃,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便在轰然间爆发而出!一整条长街的青石板,居然全都在其一吼之间碎成罹粉。
哪怕是江毅的修为都无法稳定身形,更不要说长街两旁的房屋,几乎都在一瞬间被彻底掀翻。整个天空中,都飞舞着各种各样的房屋。若不是附近的住客早已逃跑,恐怕又要有不少人都要白白丧命。
“灭。”
林梵只说了一个字,接着整个世界便都被一抹剑光所淹没。
待得整个世界逐渐清明,客栈老板看到了什么?只有倒在血泊中的十二个白衣人,林梵则仍是满脸寒意,一步步地向众人走来。
他的手里仍然握着十几丈的剑光。
“怎么,还要动手吗?”
林梵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
“为什么……不杀我们……”
林梵无语,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为什么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你们这都是什么狗想法。”
林梵骂的尽兴,可是在此之前,他都是不会骂人的。
至少不会经常爆粗口。
“说吧,你们究竟是谁?”林梵淡淡道。
白衣人的眼里满是苦涩,可在生死面前,有些话不得不说,“我们?我们是城主的亲卫。”
“城主?我去会会他。”
林梵的声音仍回荡在众人耳中,但他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劫后余生,不少白衣人都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这对他们而言,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表情。但此时,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发出了笑声。
活着,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如果不是走在濒死的边缘,恐怕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活着居然会是如此难得。
“不好!”
就是那个最年轻的白衣人发出一声惊呼,接着他们便看到一个冷酷的身影,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你们的话,太多了。”
……
林梵并没能如愿以偿的来到城主府。因为他还没有离开这条街,便被一道身影拦下。
黑衣,黑裤,黑靴。
还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笠。
当然,他手里的刀也是黑色的。漆黑如墨,反射着森然杀机。
他的刀没有鞘,事实上,刀本来就是没有鞘的。只是铁匠觉得刀锋太过凌厉,所以才要为其制造出刀鞘藏芒,毕竟,锋芒毕露会惹来杀机。
但总有人不需要,因为他既不怕杀机,也不怕麻烦。
这样的人,不止不需要刀鞘,甚至除了刀,什么都不需要。
因为他只要有一把刀,便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你是谁?”黑衣人看着林梵,淡淡开口。声音冷漠,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事实上,林梵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可以想象,定然如石头一般。
林梵看着此人,也问道,“你是平蒙城的城主吗?”
“是我在问你。”黑衣人微微提起手中的刀,其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他的刀朴实无华,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光芒都没有。但就是这样的一把刀,却让林梵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危险。
要知道无论是秦洛的诸星灭杀大阵还是白衣人的联手,都没能让林梵感觉到任何威胁。但就是眼前这个没有分毫灵力气息的人,却让林梵感觉到了危险。
由此可见,此人有多么强大。
“可我不想说。”林梵忽的笑了。
“我也不想说。”黑衣人的声音满是怒意,若不是刻意忍耐,恐怕已经要爆发而出。
“那你就滚开,我要去找平蒙城城主,”黑衣人已是暴怒,可林梵却始终都是一脸云淡风轻,别说动怒,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
黑衣人却是一诧,“你要找我师父?”
“看来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林梵笑意更甚,没想到被人拦下,却恰好是城主的徒弟?“我叫林梵。”
刚想说什么,便发觉黑衣人已经挥刀而来。
他显然不准备让林梵多言,“我问你的名字,只是要杀你!刀下不留无名鬼!”说着,黑衣人的刀已发出兴奋的嗡鸣。
哪怕是有斗笠遮掩,但林梵仍看到两团闪烁的红光。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血影刀,第一式斩首!”
说着,他的刀居然真的砍向了林梵的头颅!这一刀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象,可林梵却知道,这是因为他所有的力量都完全收敛在一刀之中。
因为原本漆黑如墨的刀锋此时也成了一片猩红。
“锵”!
随着金属的铿锵声响起!
刀剑之间居然碰起一连串的火花!
而黑衣人已追步而出,整个人再提身位,左肩如锤,狠狠顶向林梵,他的黑刀也已划破虚空!
“血影刀,第二式切腹!”
黑衣人的刀法就像其名字一样,无比简单,却又最过刁钻凌厉,有时候简单往往有效,这种眼里只有敌人的战斗方式让林梵都感到微微吃力。
可林梵却忽的笑了。
水月第二式惊涛!
林梵的身体不见了,连同他的斩幽。
黑衣人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水,一轮月。
水月一体,水天一线。
黑衣人浑身一颤,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整个人一跃而起,接着他便看到了从地底冒出的涓涓流水,它们势头正强,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惊涛骇浪!
居然升腾数丈,哪怕是以黑衣人的速度也无法逃离。
甚至他看到镶嵌在空中的圆月,居然将天河之水倾倒而出!
极寒,摄人。
黑衣人不得不退。
可他若是退了,就注定要面对林梵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