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枚意识模糊的跑着,实在是失血过多了,能不断迈出脚步全靠求生的本能,山犬在城墙桥梁上受的伤不多,这得益于斑枚的照顾,同时也是因为这样,斑枚才中的箭,而主要影响他速度的是那腿上的伤,虽然司马朔给他上过了药,但在逃跑的过程中,伤口撕裂再次出血,在城墙桥梁上时还能勉强四腿奔跑,现在就只能三足前行了。
可即便这样,他的速度都不应该和斑枚差不多,之所以没有抛下斑枚,多半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与其同生共死的准备,司马朔在远处看出了他的心思,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他所触动,把书箧往地上一放,看了眼鹤无双,鹤无双心领神会,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同时开启血皮冲了出去,月铃儿没有阻止,只是在后面喊了一句:“小心。”
煦辉看着他们二人冲出安全区,心中大骂‘蠢货’,但在他们路过时却说的:“快点。”
在他们二人过去前,他隐约看见两人对他点了点头,虽然一闪而逝,但他确定他捕捉到了,他忽然想起与司马朔一起经历的死气事件。
司马朔在与自己认识的第二天,就因为自己被奎哥绑走敢跑就去找奎哥要人,事后给自己疗伤以及之后对自己的不离不弃,甚至救了自己两回,这样的司马朔会做出今天这个举动再正常不过,对于他所承认的朋友,他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助,正因为这个,司马朔才会是他第一个交心的朋友。
眼看火油距离山犬和斑枚不足一丈了,司马朔和鹤无双终于来到他们身前,司马朔二话不说背起已经到达极限的斑枚,鹤无双则叼起还处于震惊中的山犬,然后一转头就把他甩到自己的背上。
二人转身刚起步的时候,火油就已经来到了他们脚边,这流动的速度变得越发的快了,因为天空中下的雨越来越急越来越多,加速了‘油缸’渗油的速度。
背着人前行大大减慢了二人的速度,鹤无双背上的山犬较轻,所以没一会就与司马朔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影感受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火油,对司马朔破口大骂:“你个小崽子,平时挺精明的一个家伙怎么突然就犯浑了,他们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死了就死了,还非要冒着个险做什么。”
“别废话,帮忙。”
司马朔说完,放开一只抓住斑枚前脚的手,咬破食指,然后重新抓住斑枚的前脚,但唯独伸直那根流血的手指,随后松开另一只抓着斑枚前脚的手,摊开手掌,用流血的手指在上面写了‘影动’的圣文,写好后奋力往前一跃,在落地前用写好圣文的手掌重重往地上一拍。
此时正好他的影子与跑在前面的鹤无双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影心领神会,帮其控制着影子抓住鹤无双的影子,然后往前一拉,带着司马朔的身体诡异的又飞行了一段距离,随后在鹤无双身后落地。
鹤无双讶异的回头看了眼司马朔,司马朔只是对他笑了笑,而山犬更是如同见鬼了似的,那个空中移动,太过不正常和怪异了,但现在的情况他又不好问出口,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准备等以后与司马朔和鹤无双等人混熟了再询问。
煦辉和叽蓄、胡影来到了遁身边后,立即回头看司马朔他们四个的情况,虽然他们两人已经用尽了全力,但火油还是一点点的逼近,再如此下去他们在达到遁这边前就会被追上。
煦辉心中焦急无比,自己又帮不上忙,雨水让他焦急的心变得十分的烦躁,心中咒骂着这大雨,都是因为这场大雨才搞得他们在逃离人族城镇后还不得安宁。
这时,叽蓄嘴里喃喃自语道:“如果这雨小点就好了,火油蔓延的速度也就不至于这么快。”
这话给了煦辉灵感,顿时想到自己能做什么,张开嘴便朝‘油火城’射出好几个火球,敖轩和月铃儿、叽蓄以及胡影都怪异的看向他,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自顾自喷火。
胡影像是想到了他为什么这么做,垂头丧气的道:“单靠你这点火是没用的。”
煦辉没理会他,依旧不断喷火,叽蓄问向胡影:“他这是做什么?”
“他想减少落入油缸里的水。”胡影无奈道,如果这是一名丹火境的火属性大妖来做,那还有些用,但可惜煦辉不是,以他这点修为,这点火焰根本没作用。
月铃儿看着煦辉如此的努力,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抽出骨箫,深吸一口气,随后一曲激昂澎湃的曲子响起,听得人热血澎湃,煦辉射出的火球越来越多,间隔越来越短,敖轩趴在遁头顶上与叽蓄不断喊着:“快!快!快!……”
在曲子高潮部分,骨箫中飘出点点绿光,飘向了司马朔和鹤无双,忽然出现的绿光让月铃儿不知所措,刚想要停下就被遁呵斥道:“别停。”
司马朔和鹤无双原本因为大雨的原因,只看到月铃儿在吹奏,但听不到曲声,不过在绿光飘进他们耳里后,他们届时听得一清二楚,同时感觉身体中的血液好像随着曲子沸腾了,力量不断涌出,脚下的步伐自然而然跟着激昂的曲子加快了。
影大笑道:“能激发人潜能的曲子,好圣术。”
骨箫虽然被施了禁制,但‘夜箫山’的山主留了一道后门,只要月铃儿吹出的曲子在技术上能合乎他要求,同时心境与该首曲子契合,那便能通过骨箫释放出相应的圣术,有点类似于人族铸炼师所炼制的武器。
不知是什么原因,流入鹤无双耳朵里的绿光比流进司马朔耳朵里的要多,相应的,原本速度就比司马朔快的鹤无双就变得更加快了,与司马朔的距离越拉越远。
这原本没什么,只要能在火油追上自己前到达就行,但‘油火城’上一名都尉看着城内的废墟,愤怒的一挥手,一个圣文飞出,汇集了落下的雨水,化为一条巨蟒撞进油里,溅起一大波的火油,火油如同一个数十丈高的大浪扑向了外围的妖潮。
众人心中大怒,眼看大浪扑来,遁的圣术已经准备就绪,在鹤无双刚到达遁身边时,司马朔就喊道:“起!”
随后腰部一发力,双手抬起往前甩出,在遁施展圣术,筑起土墙前把斑枚扔了出去,随后火油形成的大浪撞击在了升起的土墙上,在土墙后的总人听着火油拍击土墙的声音都愣在了原地,月铃儿的箫声也停了,四下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煦辉不相信司马朔就这样死了,扑打着湿漉漉的翅膀,想要飞过土墙,去另一边看看,可该死的翅膀沾水后就重的要命,怎么挥动都飞不起来。
敖轩愤怒的遁吼道:“他还没过来呢,你怎么就,就。”
说着说着就哭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遁发火,月铃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叽蓄愤怒的踩踏这地面的雨水,发誓要找那出手的都尉算账,胡影则是沉默不语,对此山犬最是愧疚,原本还想着回去后与司马朔等人好好庆祝一番的,鹤无双最为平静,这把一旁的煦辉给激怒了,跳着脚大骂鹤无双为什么不阻止司马朔,还跟着他一起跑回去找死。
鹤无双不为所动,抬着头望着土墙顶部,煦辉感觉到上面有视线扫过他,也跟着抬头看去,看到一个人影蹲在土墙上,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呦!还真是明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