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是大年初一,可该忙乎的还是都忙乎起来了。
韩青虽然在他爹手下当个小捕快,可这逢年过节,该走动的关系还是得走动。他爹如今是混到总捕头了,也快退下来了,除了县令、主簿等一些当官的,没什么要他走动的。他就不行了,要拜访拉拢的人多着呢。
毕竟这总捕头可不是他一家子说了算的,他爹韩当就是退下来了,下面也不一定是他韩青接班。因此,为了过几年能顺利接他爹的班,韩青这个大年初一,过得委实忙碌了些。
等他把一干相关人家都拜访了个遍的时候,刚回到家,还没喝口热水,就被媳妇儿打发了去隔壁拜年。
韩青叹口气,“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我这一头晌除了卖笑还是卖笑,回到家了,还不得闲。”
于氏生气,嗔怒道:“这能怪的了我?隔壁纪夫人虽说没当成咱长辈,可也就是差一点儿的事了。人家凤姐儿来咱家拜年了,咱爹还给了个红封。这是啥意思不是明摆着吗。等凤姐走了,爹就吩咐了,等你回来咱一起去隔壁拜年。”
“噗!”韩青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就喷了出去。“咱爹没出门拜访?”
于氏努努嘴,哼唧道:“等凤姐儿走了以后,才出门的。”
韩青哀叹口气,瘫倒在椅子上。这都叫些什么事儿啊!他爹前一阵子不是想明白了嘛,既然都撂开手了,为什么又要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来?
自己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对隔壁纪夫人的孩子也就罢了,可怎么还要他们一家四口去隔壁当个孝子贤孙啊!嗯,好吧,也不算是贤子贤孙,可他就是心里不舒坦!
“对了,那红封,凤姐儿收了没有?”韩青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没有。”于氏脸上认真了一些,“人家一家子又不是贪图钱财的。以前也是过过好日子的,眼皮子没有那么浅,怎么会收阿爹给的红封?”
事实上,人家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连个委婉含蓄的面子都没给。
公爹当时脸就黑了!
拳头都攥起来了,青筋暴起的,她看了都害怕!
可凤姐儿愣是面不改色地怼回去了。
“虽说咱两家是邻居,可说到底这非亲非故的,我可没有脸收您的红包!”高玉凤毫不客气道。说完,她也不看韩当难看的脸色,直接告辞出门了。
高玉凤前脚刚出门,后脚韩当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力气之大,让桌上的茶盏都震颤了。
于氏当时也不敢在屋里多待,借口要送客就溜了出去。可是说要送客,真溜了出去,看着高玉凤还有些生气的脸颊,她还有些尴尬。
说到底,这事是她公爹做的不地道。
没得这么充长辈的!
再说了,这办事也忒没有章程了!
人家才新寡啊!
再怎么迫不及待也得等三年以后啊!
韩青听了于氏的转述,心里也没好受些。亲爹上杆子讨好别人家的闺女他生气,可亲爹被人嫌弃了他也不觉得开心啊!
人都是护短的!
他爹在这桃县,也是响当当一汉子。手里有权,家底殷实,后院干净,对人态度也端正。是正经娶妻而非纳妾。说出去,别说纪夫人这样大龄守寡的了,就是年轻的媳妇姑娘,也有动心的。
所以说,隔壁那凤姐儿到底看不上他爹哪里啊!
她凭啥嫌弃啊!
不由自主地,这心里话就说出口了。
于氏不由“扑哧”一笑,调侃道:“那你这到底是希望阿爹娶纪夫人,还是不希望阿爹娶呢?行了,别寻思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我去里屋把逸哥儿抱出来,你抱上朗哥儿,咱这就走吧。再磨叽下去,人家纪夫人该吃午饭了。”可没有卡着饭点去人家家里拜年的道理!
这一家四口到的时候,纪美花一家正在斗地主呢。
听见门外的敲门声,高玉凤想也没想,直接把牌给收起来了。她推推弟弟高玉虎,使了个眼色,说道:“去开门去。”早上拜年时候老男人韩当给红包的那一出,实在是惹着她了。
这会儿,她也没心情见那韩家一家子。
推着高玉虎出去开门迎客,高玉凤就直接拿上装扑克牌的小竹篮子进了卧室,临走前还不忘跟她娘交代一声,“妈,我有点儿困了,早上也都跟隔壁见过面问过好了。你们聊天吧,我先睡了,早上实在是起得太早了。”
“哎,你这孩子!”纪美花无奈地喊了句,“好歹露个面啊。”大白天的就睡觉,不怕人家说懒婆娘啊!这年头,名声败坏了可不好嫁人!
本来就有些受传统思想影响的纪美花,在来了古代之后,做了几个月的小买卖,越发的让她深受古代人民思想影响了。
高玉凤轻哼了一声,就是不想见那一家子。
韩青和于氏领着俩孩子边跟高玉虎聊天边往屋里走。人还没到,问好的声音就传来了。
“大娘,我们来给您拜年了!”于氏爽利的声音在堂屋外响起。
纪美花忙笑着出来招呼:“快进屋快进屋。外面冷。哟,朗哥儿和逸哥儿也来了呀。来,让纪奶奶抱抱。”说着,她就伸手去接于氏怀里的逸哥儿。
这小子是个不认生的,谁抱都给。咧着个小嘴儿流着口水就让纪美花给接到怀里了。她一边招呼着大家进屋坐,一边从桌上的小竹筐里抓了瓜子糖果给朗哥儿。
逸哥儿见了,也伸着小手“咿咿呀呀”地讨要。
纪美花扭头询问于氏,“他多大了,能吃了吗?”虽然养了两个孩子,可是纪美花对于逸哥儿还是很谨慎。这里的人生活条件不如他们那里,孩子长得都小,她也不好从外表判断逸哥儿的年纪。
再者,这里的糖都是些酥糖,不像奶糖,还可以给孩子含着。酥糖好多碎渣渣,要是卡着孩子怎么办?
于氏笑着点点头,说道:“两岁多了,家里早就给他吃饭食了。”虽然家里两个在衙门当差的,赚的不少。可是于氏并没有请奶娘让孩子一直吃奶。两个儿子,以后不管是读书还是娶媳妇,要花销的地方大着呢。
纪美花了,直接就从竹篮里拿了一块酥糖递给逸哥儿。小娃娃一抓住就赶紧往嘴里塞,湿漉漉的口水直往外流。于氏怕他弄脏了纪美花的衣服,忙掏了帕子给他擦嘴。小娃娃却误以为亲娘要从他嘴里夺食,扭着脑袋愣着不给擦。一脸的口水全涂到纪美花衣服上了。
于氏有些不好意思:“大娘,还是我来抱吧。”
纪美花笑着摆摆手,“没事儿。谁家孩子不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说着,俩人就聊起了育儿经。
旁边,高玉虎正泡了茶招待韩青呢。
虽然两人不熟,但是邻里邻居的,也常碰见。一个知道对方在书院读书,一个知道对方是衙门的捕快,都有心结交,自然也相谈甚欢。
回了家,韩青还跟于氏念叨,“虎哥儿是个有出息的。才读了几天书,就能去下场考试了。虽然秀才不一定,但是童生还是没问题的。”不像他,当年也被亲爹送进过学堂,可愣是读不进去。他看着那些大字就头疼,要是被亲爹的拳头揍着,亲娘的眼泪逼着,他怕是大字也识不了几个。
后来亲娘没了,亲爹不着家,韩青就跟着他爹进衙门混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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