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收拾旧物找到了这个,想起来是你妈妈给我的,我看了下,里面都是你们母女的照片,还是给你比较合适。”尉母说。
鸢也一怔,随即眼底爆发出狂喜:“都是照片?真的吗?”
尉母微笑点头:“大概有一百来张。”
一百多张!鸢也几乎要喜极而泣:“我都没有几张和我妈妈的合影!”
陈清婉走的时候她还小,留下的东西大多被姜宏达和宋妙云丢了毁了,她现在仅有的几张照片,都是她小表哥从外公的相册里找出来给她的。
鸢也握紧了u盘,像珍宝一样贴在心口,不由得问:“她什么时候给您的?”
“大概是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我去看她,谈起了你和阿迟的婚事,你妈妈就把u盘给我,说里面都是你的照片,拿回去让阿迟好好看看他未来媳妇儿长什么样。”尉母笑了笑。
“那会儿阿迟在法国他爷爷家度假,我想着等他回国再给他看,就收起来了,结果忘记了。”说到这里,她开了句玩笑,“要是早给阿迟看,也许你们还能早几年结婚。”
鸢也不知道这个u盘当初给了尉迟,他们可能会有什么改变,只知道这个u盘回到她手里,会成为她最珍贵的东西,忍不住又说一句:“谢谢妈。”
尉母说不用,心下则兜转着另一个心思,慢慢地开口:“对了,上次你说喜欢我种的仙客来,我移栽了一些在花盆里,等会你一起带回去。”
“好啊。”
“尉公馆多了你这个女主人就是好,以前阿迟都不养东西,花啊宠物啊都不养,整个公馆一点生气都没有。”尉母像是随口说说。
鸢也将u盘收起来,闻言,自然而然地接问:“为什么?”
“他的责任心太强了呀。”尉母道,“他小时候养过一条狗,有一天佣人牵出去溜,不小心绳子松了让它跑了,他就到处贴寻狗启事,上电视广告,上车载广播,可以说是用了各种办法,下雨天还亲自打着伞出去找,把自己给冻感冒了。”
鸢也听着,倒不知道尉迟还有过这段往事。
“他觉得,自己既然是那狗的主人,就有义务照顾它一辈子,无论生老病死,他都要对它承担责任。”
话虽如此,但鸢也隐隐感觉,尉母和她说这些,是别有深意。
她迟疑地问:“那狗最后找回来了吗?”
“没有,找到路上的监控,最后一次露面是在马路上,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哪知道它的结局是怎么样?”
鸢也便没有再问。
尉母悄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尉公馆和老宅是两个地方,但她离家出走这么多天,事情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不好直接劝她回尉公馆,只能是通过这个故事让她知道,尉迟对白清卿母子更多是责任,她不必太过介怀,反正那女人早晚都会送走。
两人一起下楼,客厅聚了很多人,尉母奇怪:“怎么了?”
鸢也走过去,发现尉迟脸上起了很多红疹,她先是一愣,再一看,他的脖子和手掌也有,她一把捋起他的袖子,果然胳膊上都是红疹。
“这是过敏了啊!”尉母一眼就认出来,转头大喊,“祥嫂,祥嫂!你是不是在饭菜里下花生了?”
“没有啊。”祥嫂先是否认,然后想到,“呀!是花生油!”
尉母急怒:“阿迟对花生过敏,一点都不能碰,我不是叮嘱过你们很多次吗?怎么还这么大意!”
尉父皱眉:“别说了,快送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尉迟开始感觉呼吸不畅,喉咙不适,红疹很痒,他想去抓,被鸢也拦住:“抓破了会留疤的。”
尉迟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收了手。
到了私人医院,医生马上安排他输液,一瓶下去,他才感觉舒服一点,但脸上和身上的红疹还是都没有消。
尉父和尉母担心尉迟的状况,也跟着来了医院,这会儿去缴费拿药,只剩鸢也陪在尉迟身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尉迟淡淡地说:“你看到我这样,应该很开心吧?”
鸢也眨了眨眼,虽然有点不太好,但……确实是很好笑啊!
谁能三生有幸看到尉总满脸疹子甚至还有点发肿的样子啊!
“你现在的脸看起来好像是胖了十斤。”鸢也说完就噗哧一下笑起来。
尉迟没有表情地看着她,可是他越盯着她看,她越觉得好笑。
尉总平时的眼神是平和的,像春日里池塘的水,澄澈微凉又不刺骨,十分的君子儒雅,而现在的眼神就是很直白的冷冰冰,甚至还有点烦,像个暴躁青年。
刚才在路上听尉母说,尉迟只在几岁的时候花生过敏过,二十几年过去,居然又重温一次小时候的噩梦,尉总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鸢也笑够了,把护士拿来的药片递给他:“吃药。”
尉迟没接,鸢也取笑:“怎么?尉总还要我哄着你吃药?”
尉迟薄唇吐出一个字:“水。”
哦,忘记倒水了,鸢也转头倒了杯水给他,看着他吃下去,才问:“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对花生过敏?”
“我自己都忘了。”尉迟皱着眉头,觉得脖子实在痒得难受,伸手去抓,半途被鸢也挡住:“别动,说了会留疤。”
尉迟说:“你都不在乎身上留疤,我反而要在乎?”
这哪能一样?鸢也找护士要了一根棉签,用棉签轻轻扫过他的发红的地方:“你这个抓破了会化脓,感染,更难痊愈。”
尉家父母带着药回来,就看到这对小夫妻,一个坐着输液,一个单腿跪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一手撑着他的肩膀,歪着头,耐心地用棉签帮他挠痒痒。
又亲密又温馨的画面,看得尉母会心一笑,出声说:“涂这个药膏吧,医生说能消肿止痒。”
鸢也看时间也不早了,怕老人家熬不住:“爸,妈,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尉父颔首:“也好,那你们输液完早点回家休息。”
尉迟和鸢也都应了好。
二老走后,鸢也帮尉迟的脖子、脸手掌涂了药膏,身上涂不到只能作罢,然后就坐在他身边的椅子玩手机,等他输完液。
输液室只有他们两人,安安静静,鸢也点开了一部电影看,尉迟忽然说:“你可以顺便去妇科开点药。”
鸢也没懂:“我开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