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痴缠消耗了太多的体力,顾君烨醒来时看到怀里还睡得香甜的‘女’子不忍心叫醒她,披了衣服下榻让迎柳把洗漱的东西和早膳都拿到外堂。
“王爷,不用王妃送行么?”
“不用了,晚些时辰再叫醒王妃吧,冯叔,本王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照顾好王妃,府里留了一些功夫好的护卫,王妃若是出‘门’一定要让他们暗中保护,殳戬的话,依旧让他贴身保护吧,他功夫好,王妃放心本王也放心。切记,莫让长宁公主靠近王妃。”
“是,王爷的话老奴定然谨记在心,只是长宁公主的话……奴才们也不好阻拦呀。”冯几道有些为难,自己毕竟是仆,怎么也不能和公主较劲吧。
顾君烨锁眉想了想,冯几道说的确实是事实,自己不在她的身边还真是令人担忧,“算了,冯叔,若是长宁为难,你先莫要顾忌身份,尽快把王妃带走为好,或者去向皇后求助。若是在本王离开期间颜城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告诉王妃一定不要轻信,一切,等本王回来再说。”‘揉’了‘揉’眉心,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自己又不能不走,更不能带她离开,想来也只能祈求在他离去的这段时间生出太多的变故才好。
又回到‘床’榻前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锦嫣,将滑落到‘胸’口的被子拉到脖子处,玩下身子在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顾君烨‘交’代的仔细,冯几道也记得认真,王妃‘性’子好为人和气,在王府里颇受下人敬重,冯几道对锦嫣也更是喜欢。
顾君烨还是不放心,又把迎柳叫到跟前仔细‘交’代了一番,王府的一干下人静静的听着顾君烨的嘱咐,心内仔细记着,嘴角却是咧的极大,顾君烨仿佛不知道,直到说完了才发现众人的异状,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冯几道忙摆摆手让围在璃坤院在众人散去。
因是在璃坤院,所以便由红袖和迎柳服‘侍’着他更衣,一早就准备好的黑‘色’战袍银‘色’铠甲,穿在身上威风凛凛英气‘逼’人,红袖为顾君烨束发,迎柳拿了盒子里的白银嵌珠‘玉’冠带在发上,斜‘插’一支绿‘玉’流云簪,迎柳不禁开口赞美道:“王爷这副打扮威风凛凛,王妃若是见着了也必然欢喜。”
“还是不要让王妃见的好,若是她醒来拉着本王不让走,那该如何是好。”心情不错,顾君烨也难得的和人说笑两句。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遗憾,迎柳的话他听进去了,心里也想让那个被自己呵护的‘女’子看看自己一身铠甲的模样,只是,终究是不忍心打扰她休息便作罢了。
迎柳掩嘴笑了笑,红袖愣愣的看着铜镜里的人忘了呼吸,确实,迎柳说的不错,那人的确英姿飒爽,眉宇间浑然天成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偏偏对着那个还在熟睡的‘女’子时就化成了一汪‘春’水,这怎能不叫人羡慕呢。
红袖垂下了眸子退回一边,顾君烨站起来绕过二人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冯几道率领众家仆都聚集在‘门’口等着送行,顾君烨出了‘门’骑上一匹快马直奔城‘门’而去。不消一刻钟就到了城‘门’口,远远看见城‘门’外的施明琅亦是一身战袍,站在将士前面点兵,见到身边的人通报,立马下了马走到顾君烨旁边单膝跪地行礼:“王爷,一切准备就绪。”
顾君烨点了点,下了马走上城墙,顾沧澜站在城墙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底下的十万将士面无表情。
“儿臣参见父皇。”
顾沧澜站立不动,顾君烨也不曾起身,僵持了许多,顾沧澜好似刚刚看到自己那个儿子一样责怪的对长德道:“长德,安王来了怎么不告诉朕一声,你这愈发是老糊涂了。”
长德不敢争辩,跪下来赶紧请罪,顾沧澜骂了两句才想起跪在地上的人,开口让顾君烨起来,“皇儿今日远行,父皇斟酒一杯祝我儿早日得胜还朝。”身边有人端着酒壶过来,顾沧澜亲自拿起酒壶将杯子斟满,把其中一杯递到顾君烨面前。
顾君烨笑着接过酒杯,“儿臣定不负父王所托,待慕国内‘乱’平定,再亲自向父皇讨一杯战捷酒喝。”顾君烨抬起顾沧澜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脖而尽,顾沧澜笑了笑,转身对着城墙下的士兵说道:“我祁国王师皆是铮铮男儿,今日远赴慕国只为铲除佞臣匡扶天道,朕在此为各位将士送行,且斟祝捷酒一杯,待我王师十万铁骑得胜归来定然论功行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沧澜眯着眼睛看着底下十万人跪拜万分满意,转过身拍了拍顾君烨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安王驰骋沙场多年,莫要让朕失望呀。”
临别之际,顾君烨不想再多生事端,恭恭敬敬的向顾沧澜告辞走下了城墙。
“朕的这个皇儿如何?”
长德一愣,看了看空旷的四周方知皇帝陛下问的确实是自己,想了想开口道:“安王殿下自小跟在军队中,作战经验丰富,在行军打仗方面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这话虽然是夸奖,可对象是皇子的话分量就不够了,长德跟在顾沧澜身边,自然是知道这两年皇上不大待见安王,也就不好触了帝王的逆鳞。对于长德都的话顾沧澜是万分满意的,眯着眼睛笑了笑,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
“良将之才,祁国之幸,用的好了便是一把称手的兵器,用的不好,便是一把利刃,可是朕,会磨平它的刀刃。”
长德偷偷的抹了一把脑‘门’的汗,越来越觉得跟在帝王身边不易了,担忧的朝着城‘门’下看了看,整齐的号角声和马蹄声脚步声‘混’在一起,长长的队伍发生整齐的步履声,颇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离去的大军和城墙上的帝王都没有发现在城‘门’关闭的那一刹那,两抹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城内的人群里。
喜鸾紧紧的跟上顾长宁的步子,生怕自己一转身前面的人就走掉了。顾长宁突然停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喜鸾,直盯的喜鸾内心发凉。
“公主,可是有事吩咐?”
“刚刚在城墙上,父皇与皇兄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喜鸾不明白顾长宁用意何在,诚实的点了点头,“奴婢都听清楚了。”
“那么父皇到底是何意呢?”顾沧澜无此无所顾忌的给顾君烨难堪还是头一遭,而且与长德的谈话也是云里雾里的。顾长宁是知道顾沧澜疏远顾君烨的,尤其是这两年顾沧澜在朝堂上力捧大皇子,尤为不待见顾君烨,这其中缘由却是想了两年都没有结果,去栖凤宫问刑潋蔷时,每每遭到刑潋蔷的斥责,说她疏远齐中显,实在不是一个妻子该有的做法。
然而这些话却更让顾长宁讨厌齐府,讨厌齐中显。刑潋蔷的刻意转移话题自然让顾长宁也碰了壁,多次探寻无果后也就不再追究,反正顾君烨依旧是安王殿下,大皇子也依旧是大皇子。
喜鸾看着顾长宁纠结的神情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惜自己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璃坤院静悄悄的,锦嫣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摸’了‘摸’一旁冰凉的‘床’榻,顿时清醒过来。“红袖,红袖。”
红袖以为出了事立马跑过来,就见锦嫣抱着被子慌张的样子开口问道:“王妃怎么了?”
“王爷呢?是不是已经走了?”
红袖点了点头,锦嫣脸上的焦急化为失落。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大亮,都怪自己贪睡,若是早些起来便能为他送行顺便‘交’代一番让他保护好容乾晟,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叹了口气,愈发自责起来。
一旁的迎柳赶紧安慰道:“王妃别急,王爷是怕王妃担忧才会不告而别,而且王爷不是说了么会尽快回来的。”
红袖取了衣衫为锦嫣披上,见她雪白香肩上的点点红痕眼神一黯。
“王妃先洗漱吧,奴婢去端早膳。”
锦嫣低下头时也见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迹,有些不好意思的穿了衣服下地,酸痛的感觉让她不禁颦了颦眉,红袖赶紧扶着她。洗漱完用了早点之后已经将近中午,璃坤院突然少了一个人有些不大习惯,刚刚离去心里就已经开始想念了,真是没出息。冯几道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只好叫了府里几个聪明伶俐的丫鬟去璃坤院伺候。
这时走进来一个青衣护卫凑到冯几道耳边低语:“冯管家,公主求见王妃。”
冯几道一听是顾长宁来了顿觉头疼,顾君烨早上刚刚‘交’代过的要自己特别注意,不料王爷前脚刚走顾长宁就来了。头疼归头疼,面上还是带笑的对锦嫣拱手道:“王妃,后院有些杂事需要处理,老奴就先告退了。”
“恩,冯叔尽管去就是,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的。”这么一堆人伺候着自己锦嫣还是不习惯的,冯几道说是顾君烨的吩咐她便没让她们下去,和她们说说说话也能减少些思念。
得了赦令的冯几道赶紧退下,跟着那个护卫小跑的走到王府‘门’口,正瞧见顾长宁跟着两个护卫在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