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上的图案含义极为明显,几乎是粗暴地显示出两性之间的关系,但上面的雄性明显带着动物的特征,喷绘的图案就像枯笔一样拖长了轨迹,只此一点能算得委婉,让整体增添一种神秘的层次感。
虽说是关于两性的画像,但上面却没有丝毫让人感觉到荷尔蒙的味道,反而像是在传教一般带着神圣的意味。
这种图画铺天盖地,席卷了这个地下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换言之,这就是这里的所有,就是这里的每个角落。
“咝——”耳塞里关于生意的通话戛然而止,这有可能使公司的亏损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徐叔,发生什么事了?”刚才的通话被搁置在一旁,也正说明一段通话的重要性。
电话那头穿来急促的呼吸声,片刻之间,那个低沉的男声吐出几个字来。
“董事长,小姐出事了。”
楚千秋的座驾被一分为二,完完整整地停在公路上。无论是哪一半都像是经过周密的计算然后进行切割,两个完全等分的部分。
内里的一些设施完全没有被波及到,但就是无法再次启动。
徐叔亲眼目睹了一切,或者说亲耳听到了一切。
因为他现在还无法看清前方的事物。
楚千秋的女儿出事,相信不出半个小时,整个b市的人都能知道,波及到社会更广的领域也完全不出人意料,毕竟楚千秋的新世集团掌握太多可怕的研究,盯着他的人早就不是一个两个。
“是‘血继者’做的,他们留下了印记,我的双眼被他的血液给灼伤了。”徐叔半个身子仿佛被高温灼烧过,露出漆黑的皮肤。
他没有呼痛。
“小姐在他们手里。”
“行了,徐叔,你好好养伤,我会派人擦去痕迹。”楚千秋挂断了所有电话。
电流穿过他的手掌,顺着肢干传遍四肢百骸,一个系统被开启了。
血继者只存在于地下,他们寄生于黑暗之上,他们是黑暗的左膀右臂,挑弄着腐烂的筋肉,他们好比暗夜中的吸血鬼,见不得阳光。
比起一般的阴暗面,他们更加特殊和隐秘,知道他们的人极少,可以说大部分知道的人都死了,他们比杀手更加可怕,是存在于最阴暗的角落的家伙。
被他们盯上,就像被暗中的蛇蝎所觊觎,觊觎鲜活的生命。
楚千秋面前播放着半个小时前的画面,大桥被切断,大河两岸的车流断流,中央正是楚纯纯。
数以百计的人跑下车,人们陷入恐慌,在繁杂无序的人群之中,几十个黑衣人像是排列好的矩阵一般渐渐缩小,将楚纯纯牢牢锁在中央。
“小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车,这里是最安全的。”徐叔目光直视前方,努力带给楚纯纯安全感。
楚纯纯面无表情,皱了皱眉头。
她并不害怕此时此刻的景象,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徐叔,我想问问关于我母亲的事。”
说话的语气像是寒暄,但大桥随时都会垮塌,有人可以截断大桥,刚才听见了爆炸声,应该是用炸药破坏了大桥的承重结构。
“您的母亲?”他看着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不由得错愕。
和那个女人太像了,一样的坚毅冷静,还有无法辩驳的力量。
“救她!”那个女人在熊熊的大火之中伫立,眼瞳好似深邃的湖泊,用唇语告诉了女儿的父亲,也就是楚千秋。
让他放下面前的爱人,去拯救在大火中哭泣的小女孩。
火焰里是肆无忌惮的狂笑,仿佛在嘲笑天地的拙劣,火势滔天!
大火卷着劲风,在空气中不断产生激荡的能量,在爆炸,在产生新的能量。大厦被拦腰炸断。
他恨,恨自己太懦弱,恨自己连死得其所都无法满足自己的爱人,恨自己在抉择的关头只能摒弃私心,恨自己犹豫不决,只怪自己太弱小。
高温扑面而来,宛若狂风暴雨中怒号的巨浪。
“我爱你。”
三个字,中断了他所有的知觉和思考。
重锤敲击在他的胸膛,那个跳动着的鲜活的血泵被刀给绞裂。
飘逸隽永的长发在空中划出弧线,她悄无声息地坠落,奇怪地自己好像撞进了温暖的怀抱之中,自己红着脸看着那个为她遮挡寒风的男人,他又傻又可爱,把自己所有的温暖都给了他的心上人,自己在寒冬中瑟瑟发抖。
那条不长的巷子他们走了整整十年,从青葱少年到定终生的年纪。
她说,要把自己感受到的温暖也让他感受到。
头发上传来难闻的焦臭位,他想撕心裂肺地疯狂下去,想要一跃而下,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手心仿佛还残留着余温,明明是火焰地狱,他却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救她。”
“明明可以救她。”他心中还在念着。
大楼顶部站着五个人,他们本身并不奇怪,但组合在一起却充斥着怪异之感,如果在地面定会引起人们的。
其中一个老人穿着唐装,面无表情地负手站立,手里的牛皮纸裹成一卷。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古时的道袍,持着长刀的手微微颤抖,他眼中蕴满水汽。
一个女人,嘴唇紧抿,她穿着的衣服仿佛手工制作一般,充斥着少数民族的气息。
一个消瘦的年轻人,眼中悲痛与恨意轮流交替,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黑色的练功服。
他们四个站得较近,最后一个站在边缘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服眺望远处的黑暗。
“对和不对由我们定义吗,对与不对由世人定义吗,从心对吗,道义对吗,天、地,”穿西装的男人一个字比一个字更加激烈,“天地不仁!”
大桥之上,黑衣人步步紧逼,完全相同的装束让他们失去了辨识度,看起来每个黑衣人长相身高气质都完全一样,就像黑客帝国里面的场景一般。
“纯纯,不要下车,这是我唯一能够说的,也是我唯一能够说的。”徐吏启动了车上的应急系统,除了楚千秋本人和楚纯纯,除非是机枪扫射或者穿甲弹,这辆车子绝对能够应付一般的场面。
现在几十个黑衣人气势汹汹,他不能够保证对方没有后招,所以作为楚家的管家,自己能够做的,就是用身体当作第二道防线,为救援到来留足时间。
车子的窗户开始颤动,似乎有一个震动的源头,带动空气,不断地合力,就像一群人渐渐将力道融合为一,能够达到惊人的效果。
黑衣人保持着一致的口型,他们在念着什么。不对,似乎是在唱着什么,这个时候不会还要组合出一个唱诗班吧,让各位观众看一看现场的ive秀。
他们在说着一种语言,哪种语言充满着诡秘的气息,恶魔的低语。
浓烈的腥臭味充斥在空气中,那味道无孔不入。
最前的几个黑衣人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浓黑的鲜血滴下,在地面上升腾起一道道白雾,落在普通汽车的外壳之上直接腐蚀出一道道疤痕。
他们的鲜血不同于常人,像是腐蚀剂一般,腐蚀着能够接触到的一切。
“车身有特殊的薄膜,可以挡住我们这一类家伙的血液,恐怕这一点连他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清沙一只手臂装上了刚爪,和游戏中出现过的机械装甲一模一样,不过他只是武装了自己的手臂,“让我来告诉你,尊敬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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