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一比一平的总比分,现在是第三局,关乎整场比赛的输赢,秦如海和曹德曼都很谨慎和小心,谁都不敢主动出击,让对方看出弱点反受其乱。
对秦如海来说,赢下这局就意味着重获自由,不仅可以安然脱身,而且还可以不用着急筹集三百多万巨款,让大家都跟着揪心捉急,更重要的是赢得了气势和荣耀,这对他来说是个露脸打气的机会。
对曹德曼更重要。一方面赢了比赛就会多出三百多万的巨款可供挥霍花销,可以维系一帮狐朋狗友,用它可以招揽兄弟收买人心,借机壮大实力,影响力和权威性可以得到极大提升。另一方面,也可以向雇主交差了事,又能额外获得高额酬劳,也是一笔不小收入。
在漫长而又沉闷的对峙僵持过程中,秦如海意外察觉出了一些特别讯号,曹德曼又改变了攻击姿势,不再是双脚踏实沉稳,而是做出了一副向前冲的蹬脚姿势,脚后跟微微离地,身体全部向前倾斜,瞬间感觉他有种想猛冲过来倾轧撞击的趋势,当即调整了心态和策略,也和他一样,做出了相同的姿势,但那是假象,借以迷惑引诱对方上钩,而真正的动作就是脚尖暗暗运力,想在他猛冲过来之前,提前来个前空翻,之后再来一个急转身,推他一把,使他在受强大惯性的基础上再受外力推搡,造成狗吃屎的局面,瞬间结束战斗。也同时想到,这可能就是他所谓的“泰山压顶”,说破了就是自己事先料想到的第三种攻击模式,这样一想他更加自信和有把握了。
但曹德曼没有秦如海看得这么仔细和认真,也没有多加分析和考虑,过于自信自己的“泰山压顶”绝招,仍然还想使出浑身力气来施展和卖弄。
只见曹德曼准备出手发力了。
在众人的惊呼和呐喊下,曹德曼像只斗牛一样,拼了命地向秦如海身上冲撞过去,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力量之大让人觉得地动山摇,一道黑影迅速蹿行过去,在他身后刮过无名之风,呼呼作响,确实少见,难以抵挡,怪不得可以凭借这个杀招蝉联摔跤冠军。
而再看秦如海,只见他早做足了准备,待眼前飞来“黑影”,脚下一蹬,瞬间腾空而起,离地约一米五高度,又将双腿收缩,迅疾将身体高度抬升至两米有余,轻易躲过“黑影”扑杀,动作轻盈,身体悬浮在两米多高的半空中足有三秒时间,非常完美地在“黑影”头顶及身后勾画出了一个椭圆形状,双脚一离地,身体飞速转了一百八十度,非常熟练而又轻松地伸出双臂,脚下一跨就是近两米,同时双手变掌,奋力将掌力推向前方还未来得及转身的黑影,接着双手瞬间收回在胸前,用力支撑住整个身体,但身体还未完全落地,又汇聚全身力量在双臂直至掌心,重重一拍地面,整个身体又弹跳直立起来,端端地稳站在离掌痕一米八左右的空地上了,而就在同时,身前三米开外,只听得一声闷哼伴着飞扬的尘土响了起来,接着才看到众人前呼后拥奔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黑影”消失的尽头。
“老大,你怎么了,说话呀?!”
“老大,你的胳膊怎么成两截了,该不是断了吧?”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你还能不能走,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
“我……呃……”
“老大死了,出人命了……”
“死人了,我们赶快跑路吧?大家快跑啊!”
“老大断了气,看样子是没救了,大家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老大……”
……
十多个小混混跑得没影了,曹德曼身边只剩下汪兵还有那个叫李铁的贴身保镖兼司机。
秦如海缓过劲来,奔过去观察,发现曹德曼还有鼻息和脉搏,当即和汪兵李铁抬上车送去市一院抢救了。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曹德曼身体多处骨折,都是被他沉重的身体所压断挫伤的。
左手腕粉碎性骨折,右手小臂粉碎性骨折,鼻骨塌陷失血过多,左腿膝盖碎裂,右脚踝韧带断裂,肋骨断了两根,膀胱破裂,脸部多处被划伤,已经毁了容。
秦如海迅速叫王二狗和赵达过来,帮曹德曼垫付了巨额手术费和住院费,随即把汪兵和李铁迅速控制起来,带去附近宾馆“问话”。
为防他们搞串联,挨个“审讯”。
在送曹德曼赶去医院的路上,秦如海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们来路不明身份存疑,想到这么容易找上门,还选那么巧的时间破门而入搅散婚礼,要么是有人通风报信暗中破坏,要么就是蓄谋已久,不然二十多年都没有听到高玉兰等人的消息,为什么能在那么巧的时间都被他突然撞上,而且就那么巧,不早也不晚,时机选在大家都聚众观礼的几分钟空档中,顺利摆脱了王二狗和赵达精心布置的安防和预警关卡,趁大家都在酒店大厅围观没有戒备的时候突然闯入,这件事很蹊跷也很巧合,应该不是他们之前所说的那样简单和意外。
看得出来,汪兵是个硬骨头,也很有计谋和城府,所以秦如海先把重点放在了司机李铁身上。
“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还有身份。”王二狗厉声责问,眼里带着凶光和杀气。
李铁看了看王二狗,很快被吓得低下了头。他当然听说过王二狗这个名字,也对王二狗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算陌生,因为他就是双环县本地人。
“我全都坦白,我真名叫李时针,家住双环县城郊镇阴山村,汪兵也是化名,真名叫王浜,他是常平市区的,是他临时找我入得伙,他和曹德曼认识,我只知道这次是临时行动,之后领了赏就各干各的,之前逃跑的很多人也都是常平周边县区的地痞混混,但各有各的头目,都是临时受王浜召集,所以都还不熟悉,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真实姓名。我们之间有过约定,谁都不许打探行动消息和具体计划,这一切都是王浜和曹德曼在策划指挥,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最后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还有受谁指使操纵,只知道做完这单买卖就会分得不少酬劳,但具体多少也不知情,对我来说就是望风和开车,其他的真是一无所知!”
秦如海暗笑一阵,又问:“那你知道曹德曼为什么会选中我,或者怎么会那么巧赶来破坏我婚礼,你听王浜和他说过什么,你又在怀疑什么,如果你能说出实情,我愿意给你十万酬劳,还保证不追究你的绑架和勒索罪名。”
李时针想了想说:“虽然我没听到什么,但怀疑你们中间有他们的内线,我昨晚接到王浜通知,说今天早上八点在市区火车站旁集中,到时有所行动,酬劳丰厚,但具体要去哪里要干什么,他没说,我也不敢问,像我们这样的,整天过着打砸抢烧的勾当,早习惯了听从安排接收指令,现在不知下一刻的安危冷暖,所以这些机密信息,我这种身份的人很难获知,而且也不敢私下打听探问。但这一切应该是他们早有预谋,而且还有内线作策应才会这么赶巧和顺利吧?”
秦如海刚想再问几句,就接到了医院方面打来的电话,说曹德曼死了,虽下了手术台,但没能过得了危险期。
秦如海当即决定,先放李时针,但要他随时等待电话,有事还会再找他过问。
之后,留赵达看守王浜,等去趟医院再回来接着审讯。
秦如海和王二狗火速赶去医院,刚送曹德曼遗体去停尸房,就听到王浜咬舌自尽的消息,又一边报案一边赶去处理。还同时将李时针带去了宾馆。
赵达说:“我刚返回隔壁房间,他还好端端的,不停哀求我放开。我尿急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发现他正低头“昏睡”,当时以为他喊累骂累想休息,就没注意观察,但过了大半小时还不见动静,搬起头才发现他已经咬舌自尽,血全部流到衣领中了。”
秦如海叫来的自然是熟悉的人,在李时针的配合下,他们匆匆结束调查,也当即作了汇报。声称之前绑架勒索秦如海的其中两名头目和一个参与者都被抓到,两名头目中,一人在和秦如海摔跤做赌过程中身负重伤,随后不治身亡,另外一名畏罪自杀,一名参与者坦白交代举报有功,请求继续让他协同查找其他犯罪同伙。
之后,在李时针的协助下,常平市警方又顺藤摸瓜,连夜将大部分犯罪同伙缉拿归案。这些人早听到李时针消息,也纷纷坦白参与了这次行动,都交代是曹德曼和王浜一手策划并付诸实施的,也纷纷供认曹德曼和秦如海两人摔跤比赛都是自发自愿的,虽没有签订什么君子协议,但按江湖规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怨不得对方。
两起意外死亡事件就这样被他们轻易化解。无人敢领曹德曼和王浜的尸首,在医院停尸房被放了两天后,就被警方送去火葬场迅速作了火化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