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璇玑回望了一眼云想院,嘴角勾起一抹哂笑,美眸一时间忽明忽暗。
“小姐,你猜的不错,奴婢一路跟着刘嬷嬷,宫里的管事果然一看了这玉牌便将信件给了奴婢。”如意邀功似的将信件与玉牌递到了玉璇玑的手里,一双流光溢彩的大眼睛中满是对玉璇玑的崇拜,小姐也太神了吧!让她跟着刘嬷嬷,还给了她一个玉牌,果然自宫中采买的管事手中换回了这封信。
玉璇玑的嘴角邪肆一勾便将玉牌放在了桌上,自然而然的便拆开了密封完好的信件。
“老夫人在世时便念着孙氏的好,如今逝了,这每年的忌日孙氏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这不你家小姐我也算是圆了老夫人的愿。”
将信件过目一遍后,玉璇玑轻笑道,孙氏不想去,怕玉府后院的地位受到威胁,那她偏要让她去,让她在为老夫人祷告的这七日念往生咒不说,还得心烦意乱,提心吊胆。
“哈哈。”如意不由捂嘴笑了起来,她家小姐这是不翻身就不翻身,一翻身就要孙氏日日不能安生。
“不过小姐,这玉牌从何而来?”如意笑意一顿,便满目疑惑的望着桌上放着的玉牌,在日光下就跟水滴似的晶莹剔透,圆润光滑,泛着一层一层的七彩光晕。
这玉如此奇特,与平日里看到玉大有不同。
“自然是天赐的。”玉璇玑笑的一脸深藏不露。宫中的管事都是认银子不认人的,可惜她这是连银子都没有,索性还有这“天赐”的玉牌…………
“嗯?”如意整张脸一个大写的懵……………………
落日余晖散去,夜,如约而至。玉璇玑难得偷了浮生半日闲,玉婉柔弱不禁风的躺在塌上,孙氏为了不去为老夫人祭奠,可谓是挖空了心思等着宫里的回信。
至于墨楚敛估计被她吓的这几日都不敢来玉府了。这一下子老鼠苍蝇都散了,反倒让她有些不适应,自她重生在玉璇玑的身上起,她就没得过一日清闲。
将玉沁院的婢女都遣去睡了之后,索性院中种的桃花也开了,她便找了棵桃花树依了上去,一壶桃花酿,喝到半醉半醒,醉生梦死之间风流肆意,可这一树的桃花又哪知她心中的苦涩。
“花随清风诉低语,焉能知我心中愁?”自嘲的嗤笑一声,她提起酒壶,“苦酒”尚未入口。便不知被哪里飞来的木棍打在了身上。
这一打酒醒、身痛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自树叉间摔到了地上,那一刻她几乎觉得自己跟那泥合二为一了。好死不好死的是,她是脸着地。
“嘶,他娘的。”她忍不住的爆粗口,龇牙咧嘴的倒吸一口凉气,支着几乎散架的身子艰难的翻身过来,这一动不要紧,疼得她是满头冷汗,摔得她真是眼冒金星、身如烂泥,这一刻什么愁都化作那云烟,随风散了。
“蠢货。”
又是这熟悉的声音,蔑视之中带着一股人神共愤的狂妄。
“呵呵,阁下这风凉话说的未免早了,换你来试试?”玉璇玑瞪了一眼站在墙头冷眼旁观的男人,鼻孔冒气的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一摔可是实实在在的要命。而且这深更半夜的,跟她过不去的人也只有他,所以这木棍一定是他扔的,真是该死,登时她的胸腔中的怒火便犹如野草一般滋生。
男子冷哼了一声,满是对她的嘲讽,须臾,便身轻如燕的一下子自墙头到了树叉间。
这举动无疑是对她的挑衅跟看不起,而她又是个不服软的,当即捡起地上刚刚打在自己身上的“罪魁祸首”,支撑“破碎”的身子便堪堪的站了起来。
“站都站不稳,废物。”男人火上加油的嘲讽。
这话险些将她给气笑了,她是神仙吗?就这么摔下来,一没仙力护体,二没内力保身,还能活着就不错了,他还尽说风凉话嘲讽她?而且她这样是谁造成的?当真是好的很,不给他一点教训,她就不叫玉璇玑。
“阁下准备好,我这个废物就要扔了。”玉璇玑笑的如沐春风,可怎么看都觉得阴寒。
话落,她见男子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便又笑眯眯的道:“我真的扔了?”
木棍在手中虚试了几下,却并未真的扔出,倒是男子已经在墙与树叉之间来回飞了几次,此时她的心中不忍发笑,任你精似狐狸,一样被姑奶奶当猴子耍。
看透了她的小把戏后,男子不禁俊脸一黑到底,这该死的女人竟是在把他当猴耍呢?最后他索性难得动了,便站在树叉之间,忍无可忍的道:“你到底扔不扔?”
她是第一个成功将他逼得忍无可忍的人。
“扔,当然扔,你看,我这不是扔了吗?”她笑吟吟的应道,尾音骤然一落,那手中的木棍便脱手而出直直的朝男子的脸打去。
而被她糊弄了几番的男子没料到她会突然将木棍扔出来,于是脸便这么吃了她的一棍。
“小东西,你找死。”
她还没来得及露出胜利的微笑呢,男子冰冷的大手便掐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就跟掐鸭脖子似的轻而易举,丝毫不留情。而他的话不止满是冷如冬至的初雪,更饱含了杀机。
糟糕!方才只顾被扰不甘,却忘了眼前的这个高深莫测的男子惹不起,如今她将他当做猴子戏耍了一番,自然盛怒难消,而她对他一无所知,就是想消缓他的怒火也无从说起。第一次她发自内心的感到了什么叫心急如焚。
他的脸离她不到半尺,只是脸上却戴了一副骇人不已的鬼面具,她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的深不见底的眸子,从那里面她第一次看到了深渊的样子。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就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直到她以为自己将死的之时,男子才松手将她放开。
她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他扔到地上,不屑的睥睨着狼狈不堪的她。
她的双手勉强的支撑在地上,空气的突然灌入令她咳嗽不止,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仿佛要将刚刚的都补回来,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不过想起男子上一次说的话,她也就释然了,得过教训,她要记得的便是不要轻易惹怒这个生杀夺于皆随性的男人,否则真的是性命堪忧。
“这便是动小聪明戏耍本尊的下场,小东西,你可要记住这次教训啊!”男子笑得万分刺耳,其中满是不屑与狂妄,更是有几分阴暗。
“记住了。”玉璇玑暗自咬牙,回眸笑得粲然无比。心中却是默默地为他记了一笔,现在她不是他的对手,她姑且忍他。
“小东西,你身上的刺是刺别人的,在本尊面前可别想耍什么花招。”看着她的笑意,他的语气反而越发的阴沉,更甚是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意,话中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就仿似无形的手已经扣在了她的命门之处。
那种便是与十八层地狱只差一步之遥的感觉。
“知道了。”她敛下笑意,乖巧如厮的应了一声,心中却冷意蔓延,冰至骸骨。
“起来。”
她望着他递过来的手半晌,眸光忽明忽暗,下一秒,她嘴角微微一勾,便将柔夷轻轻搭在了他的大手上。
他的手很冰,就像初春的露水,还含着一丝冬季的冷意。
他的手轻巧一拉,她整个人便顺势倒在了他的身上。
“下次不要爬那么高了。”
他的下颚轻轻的抵在她的头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腰肢上,一只手则动作轻柔的摩挲着她摔破皮的小手,淡淡的语调带着一股邪肆与宠溺。与方才的阴翳杀机的态度却是大不相同,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依在他的怀中,不挣扎也不反抗,反而主动的握住了他的大手,温声一笑道:“好,我答应你。”
只是他却看不到她望着那一树桃花的眼底是何种的冷意卓然,他这是打了她一巴掌又给她一个甜枣吗?简直变态!若不是他,她会摔的如此难看?当然现在自己是她嘴边的一道开胃小菜,自然只能是委曲求全,思及此,她心中的屈辱渐渐明晰,只是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粲然耀眼。
此情此景,看着便似相亲相爱的一对,又岂止两颗玲珑心之下都是各怀鬼胎,互相算计。
“乖。”他轻闭上眼睛,轻语了一声,手不知不觉的一遍又一遍的顺她的青丝,这感觉她便像他抱在怀中的宠物一般。
而她却是心中冷笑不止。果然是变态!
“明晚便跟着为师学武吧!”他突然说道。
“学武?”她登时一愣。拜他为师?
“刀锋自然要磨的利一些。”他意有所指的道。
“好啊!明晚什么时候开始?”她释然的应道,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就是他手中那把需要磨的刀,虽然现在不知道他以后究竟想搞什么鬼,至少如今武功,她的确需要,不仅仅是保身,更是为了报仇,而且这个男人的武功无神入化,若是能学到一星半点,那自然是助她更如鱼得水,那她何乐不为呢?
至于以后他要让她去对付谁,那都是以后的事,她玉璇玑别的不会,最会的便是见招拆招。况且未来谁是谁的棋子,谁是谁的刀,还说不一定呢!
“明晚你便知道了,不过听话的小猫果然要惹人喜爱一些。”他轻笑道,只是没有一丝的愉悦,反而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诡异感。她的心中所想,那逃得过他的眼睛。
“呵呵。”她轻笑了起来。眼底却是冷意,这该死的变态,竟然真的将她当做宠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