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相府(1 / 1)

我站直身子,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王爷罚你跪着你就跪着吧,想明白了就自个儿回房去!”

绿枝这个丫头跟在我身边没多久,我却瞧得明白,心气太高,总想一步登天。握在手中的实实在在一点不稀罕,偏踮着脚去争那些虚无缥缈。当日我逃出相府,情势所迫之下出手伤了她。刘缓这里我会替她求情免受责罚,至于白远道那里,我就无能为力了。

刘缓只罚她跪在廊下,算是顾忌我的名声。一个未出阁小姐的贴身丫头,爬上未来姑爷的床。此事要是传了出去,怡亲王府和相府的脸面都不用要了。该说的我还是想和她说明白,做出这种事,让她受些教训也好,省得有一日,会因她的心高气傲赔上性命。至于她能听进去几分,就随她了。

我推门进去,室内并未生火盆,只比屋外稍暖一些。我鼻头一软,打了个喷嚏。

一身中衣,默坐在床边的刘缓大步走了过来,摸摸了摸我冻得冰冷的手,“早知你如此畏冷,就不让你过来了。万一冻出病来,怎么办?”

我抬起头看着他,见他满脸的关切,心头一暖,顺着他中衣的衣襟,笑嘻嘻地将手伸了进去。

他的身子像个大火炉,我搂着他的腰,将身子贴过去。

手刚一贴近他的肌肤,他被冷得想躲开,随即又将我整个人搂在怀里。

“此事必须由你出面处理,你回相府才好交代。”刘缓伸手抚着我柔软的发,柔声道。

整个人窝进他的怀里,被寒风吹得半麻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我闷声问他:“我有没有吃亏?”

“嗯?”他没听清。

我从他怀里仰起脸,目光凶凶看着他:“有没有被绿枝占了便宜去?”

他微微一愣,忽又笑起来,笑意从嘴角蔓延至眼里。他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差点,你的夫君就被吃干抹净了!”

啊?

我忙从他怀里挣开,用手狠狠擦了擦嘴,嫌弃地瞪着他,“你亲过她,又来亲我?”

刘缓一把拉住我,薄唇压了上来,双臂收紧,将我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刚开始,我还反抗。直到他一只手抚上我的胸,我便傻傻地不敢动,任他气息霸道地将我笼罩,跟随着他追逐嬉戏。

揣在怀里的栗子稀稀拉拉全掉了出来,散落在脚边。烤熟的栗子香味萦绕在鼻尖,连这吻都带了几分香甜。

良久,他放开我的唇,在我耳边低喃:“苏陌,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吗?”

我被他吻得双腿发软,偎在他怀里轻喘。

是,我心里是有他的。

从何时开始的呢?

是他护着我之时?还是他给我温柔上伤药时?又或者是在乞巧街上他将惊慌失措的我揽在怀里……

或许更早,桂树上那双清亮的凤眸闯入眼帘时,就已让我的心悸动!

我没有说话,将头埋入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是我未有过的踏实和安稳。

“我刚脱下外袍,坐在床边。那丫头就吹熄了烛火。她梳着你的发髻,穿着你素日里爱穿的碧色衣裙,一步步向我走来。光线昏暗下,我真以为是你。不过她身上的熏香太浓,离我尚有几步远,我就已经发现她不是你。”刘缓察觉我的小动作,笑着把我搂得更紧,“我的孔雀东南飞姑娘清雅单纯,岂是任谁都能肖似的?”

“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个问题自上次他向我吐露心意,我便一直在心中纠纠缠缠,像夏日的葡萄藤,缠缠绕绕,理不清头绪,偏偏那股酸涩甘甜萦绕在心间。

“是啊?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他语气中有着深深的苦恼,“你模样虽娇俏,又不是倾国倾城,况且京城内相貌出众的女子不少。脑袋也不算聪明,被人抓住了,只会找我哭。身材也是没有看头,高高瘦瘦的……”

“哼!”我听他将我数落的一无是处,心头涌上涩意,有些不高兴地噘着嘴,一把推开他,“真是委屈你了!”

刘缓见我生气,不来哄我,反而哈哈笑起来,瞅着我气呼呼的模样,“即便如此,我仍是喜欢的不得了!”

他低下头,轻俯身看着我。未束的墨发倾泻而下,他的皮肤较之前白净了许多。毕竟沙场风霜的侵蚀也是抵不过青春年华。

刘缓气质洒脱干练,做事雷厉风行。

对我时而霸道得不讲理,时而又宠溺温柔。

我承认我喜欢上他了。

在我最无助时,是他及时伸手相助。他是我最黑暗时想紧紧抓住的阳光,是我愿意用我一辈子相陪的人!

“九哥!我也喜欢你!”

“嗯!我知道。”他笑着搂我在怀,下巴轻放在我的头顶,“我这么优秀,你喜欢我,很正常!”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我有些好笑,自大的男人!

“你不怕我是爱慕虚荣,攀附权贵的心机女子?”

“爱慕虚荣?攀附权贵?嗯!正好!我是怡亲王,有足够的权和贵让你攀附。本王账上面的银两足够你爱慕虚荣一辈子都花不完。”他笑道,“可还满意?”

我眼眶有些湿润,抽了抽鼻子,闷声道:“不是说自己聪明吗?这么容易就把全部家当摆在我面前!”

“不对你好还能怎么办?我的心都交给你了!”他在我耳边轻叹,“苏陌,好想这般拥着你,一辈子都不放手!”

腊月刚到,久未谋面的白山抬着轿子来接我回相府,说是相爷偶感风寒,加上思念小姐,病情加重,特请小姐回府。

我知道是白远道不放心我。

但明面上,春节将至,一家团圆,实数人之常情,谁也说不得。再者,老父病重,为人子女,理当侍奉床前。不得不说,白远道想出的理由,就是当今王上也没有理由拒绝。

秦娘那里我是不能去辞行了,只好示意青玉。我收拾好刘缓为我准备的所谓的亦真亦假的情报,带上绿枝随白山回相府。

绿枝自上次罚跪之后,行为收敛了许多,偶尔也见她望着刘缓住处锁眉长叹。

刘缓相貌俊美,怡亲王头衔尊贵异常。她心向往之,情窦初开的豆蔻年华,思春情动本也无可厚非。何况她心里认为我样样不如她,却可以轻而易举取得她所希翼的一切,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她是从心里看不起我,妒恨着我。只是她忘记了,我原本的出身再不如她,我现在是“白蓁蓁”,是相府千金,是未来的怡亲王妃。她此次所为,已是在白远道计划之外的意外,怕是回了相府,白远道也不会轻饶了她!

我掀起轿帘,向外看去。

今日难得是个晴天,没有风的晴天,阳光温和了许多。耀目的阳光下,天空澄净高远,偶有几只鸟儿飞在枝头上“喳喳”叫着。

“这几只鸟儿结伴同行,倒是快活!”

同我坐在一辆马车的绿枝伸头看了一眼,一脸不屑:“品种太差,难怪无人豢养,出来打野食!”

“让人困在笼里有什么趣?哪里知道外面天大地大,任我遨游的自由!何况,若有一日,嗓子哑了或是毛色暗淡,主子可能毫不留情地将它捏死。”我意有所指,希望可以提点她一下。

“小姐真是多虑了。若真有那么一日,也只能怪它自己不争气。”她冷哼了一声,“麻雀都能变成凤凰,可见这世上只要争一争,凡事都是有可能的。”

我不再说话,轻阖上眼假寐。

绿枝,既然你已有答案和自己的坚持,也无需我瞎操心。当日,我情势所逼,伤了你。如今我苦口婆心劝你,也算对得起你了,你执迷不悟,已非我所能。

私自爬床勾引姑爷,在哪一家都是容不得的。况且绿枝这么做,是私下里自己拿的主意。若刘缓发怒追责,白远道一个治家不严,累及名声事小,要是连累与怡亲王府的联姻,毁了白远道的计划,怕是他会千刀万剐了绿枝。

到了相府。本应“卧病在床”的白远道正端坐在后厅。

刘缓为我准备的情报想是合了他的心意,对我言语试探之后,就让白山送我回房。

我看了白远道点名留下来的绿枝,欲言又止。

回去的路上,我问了白山,会怎样处置绿枝。白山没有回话,只是缓步前行。

我看着他的背影。几个月未见,他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蚀心泪毒发那日,他抓住抵制不了毒性意欲自杀的我,将我搂在怀里,束缚着我,陪我一同熬着。

我内心明白,他之所以这般照顾我,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我这张酷似白蓁蓁的脸蛋。最起码,能看出他不是冷漠无情的人。

我把欲吐出口的谢意又咽了回去。

拐弯处,他低沉有清晰的声音传来:“闲事莫管,保全自己。书架,青花瓷瓶。”

前半句我听得懂,让我不要去管绿枝的事。这后半句说的什么,我却不明白。

回房看一看应该明白。

我轻应了一声,“嗯。”

白山将我送至门前就回去了。我惦着他说的话,忙关上门,向书架走去。

书架最下面一层,摆了几个大小不同的青花瓷瓶。平时书架我不让别人打扫,一目了然的地方,白远道也随着我。

书架贴着墙,上面摆满了不少书籍。我平日无聊也拿来翻看。最靠里的大瓷瓶和墙之间似乎夹着个东西。我用力掀起,往外一扯。

是娘亲的牌位!

我搂着这个冷冰冰的牌位,泪水一下涌了上来。

白山竟特地跑去流水村替我取回娘的牌位,不知该如何感谢他才好!

娘亲!娘亲!女儿不孝,没能每日给您焚香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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