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将侯书献,折克隽,陈康叫到一处,互相介绍过之后分主次落座。中文≧ w≤w﹤w﹤.≦8≤1<z<w≦.﹤c<o﹤m他将自己此行南下寻书卷之事讲给了几个人,原来王旁此行竟然是受宰相所托,大家都感到很惊讶,尤其是陈康,想不到自己送书竟然送对了人。可这书要怎么交出去?肯定不能将责任都推到编书的宰相头上。那不是自己找倒霉吗?
接下来,王旁让陈康讲述了一遍这几册书的来由,这事折克隽听的目瞪口呆,就连侯书献也拧着眉头,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把南下之行的因由说清楚,接下来就是赵仲针的问题,王旁又让折克隽讲讲怎么会带着赵仲针来临川。
原来,折克隽等人本打算回延州过了年再回来,哪知道边关频传战事,西夏皇上李谅祚派兵骚扰秦凤路的泾州和原州,皇上派文思副使王无忌出使西夏,降诏书制止李谅祚,但是谅祚拒不接受皇上的诏旨。他们担心家人的安全,同时担心皇上临时将王旁派去前线,赶忙带着家人赶回京城;到京城后又听6总管说王旁行程未变,只是会在临川多滞留一个月,于是赶来临川。他们出城之时遇到私自出城的赵仲针,一定要和他们同行。就这样,他们就日夜赶路带着仲针来到临川。
王旁听罢一语不沉思半晌,他说道:“李谅祚这小子,这次不是简单骚扰,秦凤路的泾州和原州距离当年李元昊兵大胜宋军的好水川战场很近。若是被他取下这几个地方,秦凤路可是再无强关可守。”
侯书献微微摇摇头,“公子,西夏攻打秦凤路的之事未必没有转机,也并非当务之急。”
王旁心里才不希望李谅祚和大宋真的开战,他自己的生意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一旦开战对两国都没有好处,更何况他心里也不讨厌李谅祚,听到侯书献这么说,他忙问道:“侯先生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公子出使西夏,李谅祚与大宋有商榷之盟。新皇英宗登基之后,商榷的事始终进展的不是太顺利,加之公子又辞去官职,想必那李谅祚在大宋朝中没有让他信服之人,所以才屡次兵。至于他为何这次要舍近求远,不打永兴军路,却去骚扰秦凤路,想必也是延州等地有他不愿意侵犯的地方。”
王旁对于侯书献的分析还是比较认同,这些他自己也想到了:“侯先生说的没错,李谅祚向来有侵宋的想法,只是当年他刚登基之时根基不稳,尽管西夏占尽地利,却不占天时。两国通商也是为了在经济上增强国力,如今咱们大宋新皇登基,英宗又想断了商榷,李谅祚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但我还是认为只要辽国这会儿不在北方添麻烦,以西夏目前实力不足为惧。”
“公子所言甚是,既然朝廷已经下了诏书,西夏之事暂且静观其变,更何况这里不排除边将故意所为,两国边境有些小摩擦也是正常,现在朝中因为濮议之事人心不稳,官员之间又政见不同,为此难免有人被扁黜。此时边境有些不大不小的事,刚好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对啊!”王旁眼睛一亮:“即使不是边将所为,那李谅祚都未必会老老实实,他这么一折腾,朝中重点都转移到了宋夏边境上,说不定还弄的群臣激愤增加凝聚力呢。只不过,这老是擦枪走火的却苦了边境的百姓。”
“擦枪走火?”侯书献皱了皱眉头。
王旁呵呵一笑:“这是兵法战术……”他心说,这侯先生知识渊博,分析事情倒挺到位,但愿他不懂兵法。
侯书献果然赞叹到:“还是公子知道的多,这方面在下是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咳,这没什么,西夏的事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倒是先生说一说颖王的事吧。您看当下我是带着他还是劝他回去?”这件事,王旁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带着他万一有什么不测,大宋江山可就毁在自己手里了,更别说将来他登基,自己父亲还要变法的事;可是劝他回去,这小子别看平时温文尔雅,但是蔫主意特正,劝也未必好劝。
侯书献却笑道:“公子,颖王来对您可是件好事。”
在座的陈康和折克隽刚刚听了侯书献一番话,已经对这位新来的幕府心悦诚服,现在听到他这么说,陈康不由脱口“好事?他可是第一个知道这里的秘密,万一他将此事全盘托出,得罪宰相和欺君哪个都不是好事啊。”
王旁知道他素来胆小怕事,他微微一笑:“侯先生,您说的好事从何而来?”
侯书献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公子您想,如果丢失的卷章您找到或者找不到,都会有麻烦;但如果是颖王和您一起找到的,意思可就不一样了啊?!”侯书献说的时候,嘴角一丝笑意。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颖王赵仲针能化解卷章的危机,但这样一来就必须带着颖王南下:“侯先生提醒的是,只不过这样一来万一颖王是私自离开京城,咱们岂不是窝藏?”
“公子说的哪里话,颖王又不是钦犯,咱们只要保证他的安全就是了,功高莫过救主,公子此番是护驾,况且颖王是寻公子而来,并非公子挑唆他出的京城;到时候安全的将颖王护送回京城,恐怕皇上也不好怪罪您。”
王旁看着侯书献,先不管他分析的如何,说的到是很对自己心思,他一拍大腿“对,就这么办!不过有关火药那几卷书的事,先不能对他讲,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拿到广南地志再一并想办法呈上。”
侯书献却大笑起来:“公子,你是大事明白,小事糊涂,一份地志也算什么难事?那个只是巧合,曾公亮宰相要是不拿广南地志说话,怎么将公子派到广南去?各州府,各路军,哪个地方还归纳不上来一份地志?”
“靠,被忽悠了!”王旁骂道,曾公亮真是老狐狸,枉费自己英明一世,却在这点小事儿上没想明白:“多亏侯先生提醒,要不然我还为如何寻到地志上纠结呢。”王旁骂过曾公亮,赶忙又谢过侯书献。
王旁定下行程,抓紧南下之行,南边是必需要走一趟的,而且万一朝廷派人来找仲针,仲针还在临川,问罪起来也会牵连父亲。还好第二天蔡京就到临川了,而且还带来了自己弟弟的蔡卞,蔡卞师从王安石就留在了府上。王旁命蔡京回京城打探消息,并嘱咐蔡京千万不可泄露赵仲针的行踪。
一切妥当准备上路,临行之时却生了一个小插曲。新任县令李定拜见了老师王安石,听说王旁就要离开临川,便来到王旁府上。王旁见李定亲自前来,命人摆下酒宴。正喝酒的功夫,苏小妹和仲针来了。仲针倒是没有引起李定的注意,倒是女扮男装的苏小妹不由让李定多看两眼,立刻对这位唇红齿白俊俏的年轻人起了结交之心。
本来李定也并无恶意,苏小妹显然也觉得这场合不适合自己,找个理由离开了。席间,李定出去小解,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偶然听到,仲针说道要推举苏小官职,这个年轻的赵顼也许是哪位皇亲贵族,能够推举人做官并不稀奇。但王旁却连说:“不可以不可以!”这下李定可有点奇怪,王旁并非小气的人,他放慢脚步,仔细听着。
王旁与赵顼耳语什么,李定没听到,却忽然听到赵顼惊讶的说道:“什么?他是女的?王兄,我明白了,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哪有,毕竟他哥哥苏子瞻和咱们是朋友,咱不能对不起朋友是不是?!况且什么事都要讲名正言顺,毕竟人家是待嫁闺中,我可跟你说好了,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看出来了!我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说,以后咱们一路同行,可不能闹出什么误会!”
“好好!嘿嘿,我有你的秘密,你也有我的秘密!”赵顼有点不胜酒力,他呵呵的憨笑着。王旁这才松口气,刚刚见两个人一起回来,这赵顼对苏小妹当哥们一样,这要是闹出误会就更麻烦,万一他真的回了京城举荐苏小妹,那苏小妹更是欺君之罪。
俗话说隔墙有耳,他们的话刚好被李定听到,李定年方二十出头,尤其见了苏小就有好感,此刻知道对方乃是女子更是心花怒放,听他们提到苏子瞻,李定更是十分仰慕。李定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虽说眼下自己只是个九品县令,但他相信只要有伯乐,就必然有他的出头之日,况且能够攀亲苏轼也是件不错的事。回到席上,李定喝了几盏就坐不住了,言说县衙还有事匆匆告辞。
小插曲过后,没两日一行人就匆匆上路了,半个多月之后,他们来到了韶州境内。此时已是春暖花开处处美景,众人边走边赏景,好不惬意,赵顼更是有些乐不思蜀。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在京城正在酝酿一场皇位之争。而被皇上派来即将追上赵顼的人,要给王旁带来一场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