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儿扭着身子走到两人面前,举手投足间,尽显婀娜多姿。只可惜,艳俗有余,清丽不足。
“哥哥,秦将军。”苏芸儿朝着两人屈膝行礼,眼眸低垂,尽显恭顺,“不知秦将军前来,芸儿怠慢了。”
秦延之轻哼一声,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没记错的话,我们在府门口已经见过。小姐,是看着我进苏府的。”
苏芸儿此话,不过是一个客套话。不曾想,秦延之竟然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留,当面拆穿了她的话。
“噗嗤。”一旁的苏芸罗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声笑,引来了在场三人的视线。
接收到三人的视线,苏芸罗忙停住了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们谈话了,继续继续。”
苏芸儿瞪了她一眼,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蹲下身替秦延之将面前的酒杯斟满:“哥哥,这酒是什么酒?”
“前几日在外头搜罗来的,倒是不知道是什么名字。”苏澈并不喜欢苏芸儿,对于她的问题,自然也不会用心回答。
苏芸儿点头应下,放下手中的杯子:“前几日妹妹与一位制酒师父学习技艺,一块儿酿造了桃花酿,近日刚成。不知,哥哥与秦将军可要尝尝?”
“桃花酿,倒是从不曾听说过的酒名。”秦延之此话一出,苏芸儿的眼眸顿时泛上亮光:“既是如此,那芸儿这就前去取来。”
苏芸儿起身,带着丫头前去去救。待她离开,苏芸罗松了一口气,好似是十分放松的样子。
她叹气的声音没有逃过秦延之的耳朵,他转过身将视线转到苏芸罗的身上:“你叹什么气?”
对上秦延之的双眸,苏芸罗抿唇轻笑:“我只是觉得,芸儿妹妹劳累得很。那走路的姿势,可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你就爱胡说。”苏芸罗话音刚落,苏澈就开了口,“你何时能学学她的知书达理?”
苏芸罗朝着苏澈嘟了嘟嘴,拿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我可不想学这样的知书达理,累了自己。”
苏芸儿很快便回来了,手中捧着取来的桃花酿。她倒也真是不嫌累,一直把酒壶抱在怀里,走了一路。
“这便是桃花酿,哥哥将军尝尝。”苏芸儿拿了酒壶,替两人各倒上一杯。
苏澈拿起酒杯,在鼻子旁边闻了闻:“果然有一阵桃花香,倒是不知道二妹什么时候对酿酒有兴趣了?”
“便是偶来的兴趣,找了酿酒师父学学。”苏芸儿垂下眼眸,露出一抹女儿家的娇羞模样。
苏芸罗站起身,拿过苏澈手中的酒杯,拿到面前端详:“这酒杯真是好看,不知道哥哥是从哪里搜罗来的?”
“也不知道从哪搜罗来的,你若喜欢,我便把整一套都送到你那去。”
苏芸罗倒也是丝毫不客气,点头便应了下来:“好啊,可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这酒杯,还是给哥哥把。”
将酒杯放在苏澈面前,苏芸罗转而看向苏芸儿:“妹妹这奥花娘可真是香,引的我都馋了。不知道,妹妹可能给我尝一尝?”
苏芸儿拿出这桃花酿是为了讨好秦延之,希望自己能够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不曾想苏芸罗竟会横插一脚。
在秦延之面前,苏芸儿自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够替苏芸罗倒了一杯。苏芸罗拿过酒杯,仰头饮尽:“可真好喝,秦将军,日后你可要多到府里来坐坐。不然,我可喝不到这样的好酒了。”
苏芸罗这话是故意在打趣苏芸儿,苏芸儿闻言,脸色略微一滞:“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若姐姐想喝,妹妹日日都可送来。”
“那便谢谢妹妹了,我如今便想喝,不知妹妹能否送一壶到我院中?”
苏芸儿不过客套,不曾想苏芸罗丝毫也不客气。但话已经说了出去,苏芸儿只能应下,乖乖替苏芸罗送了酒。
待苏芸儿离开之后,苏澈伸手在苏芸罗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这丫头,何故刻意欺负她?”
“哥哥怕是说错了吧,只怕不是我欺负她,是她欺负我了。我可没有二妹那么聪明,酿出如此美味的桃花酿。”
苏芸罗说话没有丝毫顾忌,苏澈轻拧眉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秦延之,忙喝住她:“芸罗,胡说什么!”
苏芸罗停下嘴,转而看向苏澈,又看向一旁的秦延之:“实在抱歉,没注意还有秦将军在。”
“延之,芸罗平日里与我打闹惯了,最是个不懂规矩的,实在抱歉。”
秦延之拿起酒杯,将杯中酒饮尽:“无碍,小时,我们也是这样打闹的。只可惜,我们分开的时间太久了。”
“是啊,分开的时间久了,便是大家的样貌性子都变了许多。延之,你如今可是大将军了。”苏澈的脸色有些惆怅,拿起面前的酒杯,轻叹了一口气,“而我……”
“你自然也会有你的路。”不等苏澈将话说完,秦延之便开了口。
他是将军,征战沙场,那是他的路。而苏澈,自也会有他的路。只是不知,他的路会是如何。
苏澈闻言,大笑几声:“是啊,我自也会有我自己的路。”
看着苏澈大笑,将杯中酒仰头饮尽,苏芸罗有些同情他。苏澈看似逍遥,没有丝毫志气,可有谁心中不愿一战宏志。
只可惜,有的人可以做到,而有的人却只能够难以实现。
苏芸罗没有久留,留下两人把酒言欢。苏芸罗也曾驰骋沙场,一展宏图之志,到最后,却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苏澈碌碌无为,或许在旁人眼中是如此的无用。但或许,却是一种幸运。若能够这样过完一生,至少能够安然度日。
不会像她一样,为这个国家辛劳了一日,到最后却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苏芸罗坐在院中,缓缓闭上双眸。她的心中充满了恨,充满了怨。她不懂,她做了这么多,为何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