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见她一倒,几个丫鬟迭不失惊叫出来。
听见声音,雷鸣走出‘门’来,看艾文倒在房‘门’不远处,微一怔愣,闪身过去,“艾文,艾文,醒醒啊……”
但见艾文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双眸紧闭,俨然已是不省人事。
无奈之下,雷鸣只好将她抱起往自己房中行去,朝那些准备干活的丫鬟道:“呆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是。”几‘女’一‘色’的呆愣,雷鸣居然会关心‘女’人,这可是八辈子也不曾听过的事呀!
大夫来了,给艾文把过脉后,不住地摇头,“这姑娘病得不轻,且失血过多,情况很不乐观啊!”
“生病?失血?”雷鸣诧异地瞥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艾文,道:“那么大夫该要如何医治呢?”
年老的大夫兀自沉‘吟’一阵,方道:“老夫先给她开些补‘药’,如此调理一段时间后再想办法,此外食物上一定得注意营养。”
“这个好办。”雷鸣点头,看了眼大夫开的‘药’方,随即‘交’到房内垂立一旁的丫鬟手上,嘴‘唇’一动,将所有事情吩咐了下去。
此‘女’走后,轩苑山庄突然刮起一阵风来——雷鸣宠幸艾文,为这事,山庄‘侍’‘女’们闲时均在议论,并暗中对艾文羡慕不已,极是希望自己也有这么一天,那时即便为奴为婢,也不必这般辛苦了。
是以,‘侍’候艾文吃饭喝‘药’的‘侍’‘女’看艾文的眼神总是很诡异,貌似羡慕吧,却又有那么一点嫉妒的味道。
躺在‘床’上,艾文虚弱地看着旁边喂她喝‘药’的‘女’子,好生纳闷,干嘛要用那种眼神看她呢?她干过什么让人惊异的事了吗?想想不就是在雷鸣这蹭吃蹭喝了五天嘛,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呃,太受不了了,好苦哦!”喝完碗中的‘药’,艾文及时地喊道:“香儿,快给我蜂蜜。”接过‘侍’‘女’香儿端来的碗后,脱口又道:“thankyou!”
经过五天的调理,她身体总算好了许多,只是想让失去的血完全补回来,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将碗递给香儿,艾文想要坐起,奈何脑袋晕乎乎的,只得又躺了下去,闭目睡了会,在香儿要出去时却又睁眼道:“香儿,帮我拿铜镜来好吗?”
香儿是雷鸣的贴身‘侍’‘女’,本该伴随雷鸣左右,可是雷鸣为了向冷雨心证明他的真心,几乎不近‘女’‘色’,因而她通常只是在厨房中打下手,干着极其下等的苦活,此次若不是艾文生病需要帮手,估计雷鸣还不会想起传她来‘侍’候。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艾文出现在雷鸣房中时,才会引起那么多人的惊异。
对于下人暗中的议论雷鸣不是没发觉,他也曾想将艾文送去韩虓那边,但一想冷雨心对他的冷漠,他干脆就不管了,反正冷雨心也不会看好他,自甘堕落又如何?
目睹铜镜中惨白的容颜,艾文悲哀道:“怎还这么苍白啊?这几天吃的饭全都变空气了吗?我晕!”
“失血过多哪能这么快就好啊!罗云姑娘心急了。”
“倒也是。”艾文叹息一气,“不能输血,单靠红细胞慢慢的生血还真是够慢的。”
看着艾文美得毫无瑕疵的脸,香儿张口‘欲’言,迟疑了半响,方羡慕道:“罗云姑娘真是好福气,让雷鸣少爷看中,这辈子都不用再受苦了。”
艾文闻之愣了愣,“被雷鸣看中?哪有这等事?”
香儿嘴角凄然一笑,道:“你也别害羞,大家都很羡慕你呢!能被少爷看中,这是一种荣幸。”
“荣幸?”艾文脑子一转立即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顿时哭笑不得:“拜托,你们都想什么啊?我和雷鸣那是不可能的,别想歪了。”
香儿轻然一叹,“如果有机会,那就别放失了,埋头做几辈子的奴隶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呵!这想法不错。”艾文赞同她的观点,挣扎着坐起,贼眼瞟了瞟她,道:“其实,你也可以的啊!”
闻言,香儿低头不语,沉‘吟’一阵,将铜镜放回梳妆台上,而后收拾起碗具走出‘门’去,顺口说声:“你好好休息,香儿还有事。”
艾文无聊地耸耸肩,又走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瞥了眼梳妆台上的铜镜,她突然想整理一下妆容,于是勉强下‘床’,扶着桌椅慢慢过去。
这身体休养了几天,看起来是死不了了,只是行走间仍然虚弱,十足的手无缚‘鸡’之力。
拿起梳子,照着铜镜,艾文开始梳头,但刚梳理了几下,她便无法再把手抬起来了。
咚咚咚,‘门’敲过三声后,雷鸣推‘门’进来。
听见声响,艾文及时地转过头去,见到雷鸣,嘴角挂起一抹阳光般的灿烂笑容,“雷鸣,还真是很难见到你哦!”
托雷鸣的福,她才能有所好转,因而她早都想感‘激’雷鸣了,只是为了避免引起非议,雷鸣一般不过来,致使她要见雷鸣一面都着实不易。
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艾文此时的模样当真有这种嫌疑。
流目瞥见艾文,雷鸣不觉中呆了呆,似是被艾文吸引住了。但瞬即后,他便收敛起了浮动的心神,轻笑,“都已经够美了,你还打扮啊?难道想要世间男子都为你而疯狂吗?”
“哦?”艾文微愣,眸光黠然一转,道:“那怕什么,只要你不为之疯狂不就行了。”
雷鸣摇头苦笑,自从艾文知道了他喜欢冷雨心的秘密后,他总觉得自己像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艾文手上一样,生怕她一个不慎就说了出来。
“我是来看你好些了没有。”他转过话题道。
“还是那样,半死不活的,不过好多了,谢谢你雷鸣。”艾文诚挚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回着,想起韩虓,又道:“雷鸣,带我去看韩虓好不好?”
“不行。”雷鸣一口拒绝,丝毫没有考虑的余地,韩虓说过不让艾文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所以忠人之事,他绝不会失信于人。见艾文渐渐变得失望的脸,他又道:“你和韩虓到底什么关系?”
“关系?”艾文脱口重复了一句,想了想,道:“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怎能对他直呼其名,这不是大逆不道吗?”雷鸣奇怪的审视着她,像看怪物一般,“还有,昏‘迷’中你喊韩虓的名字不下百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这事?”艾文霍然惊呼,她怎么没发觉?喊韩虓了吗?她只是很想韩虓啊!
“艾文,你不能喜欢韩虓哦!”雷鸣嘴角一勾,笑得好诡谲,“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恐怕我雷鸣第一个不答应。”
艾文听得好不爽,满含智慧的双眸微微一动,道:“为了冷雨心?”
雷鸣窘然一笑,“你好聪明。”
站起身,艾文鼻中轻哼,抬目直视着他,道:“我不赞成你的这种做法。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上了韩虓,那你要怎么做?”
雷鸣呆了呆,没想到艾文真会这么大胆的说出,目光流转向别处,回避道:“没时间跟你聊了,本少爷还得去虓少爷那边看看情况。”
特意把称呼改为“虓少爷”,意在提醒艾文别忘了身份。而事实上该怎么做,他却没想过。
去韩虓那边?艾文闻之‘精’神顿来,雷鸣前脚一走,她后脚便悄然跟上。轩苑山庄太大,若没个人引路,估计翻个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把韩虓找出来,是以此次机会她焉能放过?
但见雷鸣行走的道上,一‘色’的青石铺路,干净又整洁,周围青青的草地一直延伸到厚重的墙楼底下,那些墙楼隔不远便有一栋,仿佛碉堡一般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肃穆之感。
细看时,各处守卫均极是森严,未知数目的黑衣人个个如铁一般训练有素的排着队来回巡视。
看到这些,艾文不得不佩服轩苑山庄实力的雄厚,难怪无极‘门’明明和轩苑山庄有着深仇大恨,却是在梅庄把所谓的恩情还清之后至今还未敢进轩苑山庄报仇,大概没个万全之策,无极‘门’人暂时还不敢动轩苑山庄一分一毫。
遇见艾文,那些巡逻的守卫戒备的瞥了她一眼,见她病怏怏的样,便不理会,反正是庄内人士,四处走走也不会给山庄造成什么危害。
抬头看着那些碉堡一样的墙楼,艾文不禁想:轩苑山庄重要的东西都藏在里面吧,那孔雀翎会在里面吗?
心中落下了一个疑问,转头看雷鸣时,雷鸣竟然走的差点不见踪影了,幸而轩苑山庄地势平坦,一眼望去所有事物多能收入眼底,是以艾文赶紧跟上。
来到一个特大的石头高楼前,艾文老远地看见雷鸣在那高大的石‘门’沉重的开启声中走了进去,然后石‘门’关了,单有几个手持钢刀的守卫在‘门’边来回游走。
知道进不去了,艾文虚弱地靠在粗大的石柱上,望着那庄严的石‘门’,鼻中酸楚,韩虓就在那里面吧,可是如此近的距离,她却无法逾越。
不知何时,她眸中已是满噙泪‘花’,心中堵的好难受,见不着韩虓,才一瞬间的时间,所有酸甜苦辣的滋味都一并的朝她袭来。
不觉中竟然想起了韩虓那嘴角轻扬时让她忍不住悸动的勾魂笑容,那个在平台上妖‘艳’得令她忘却自我的身影,那个与她一起跳入江中同生共死的男子,那个知道她发生危险而奋不顾身冲入火海中的人……如今竟然见不着了……
当所有镜像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之后,泪无声的从她脸上滑了下来,掉在了地上,于午时略有温度的阳光中闪现出了晶莹的光芒,美得令人心碎。
兀自伫立了许久,望着那高大而庄严的石‘门’,艾文心情越发的落寞起来,见不着了,真的见不着了……等了许多天,也想了许多天,可如今韩虓与自己就只隔了一扇石‘门’,竟仍然是咫尺天涯,好像彼岸‘花’一样永远遥不可及。
“我不要做彼岸‘花’,再美再鲜‘艳’又怎样,终究是痛苦一生。”艾文想着,低下头去,忍住‘胸’中所有的酸楚孤寂地转身。
拖着沉重的步伐,她柔弱的身子在清冷的阳光下,在那寒风吹拂起衣袂的瞬间,在那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极其的孤独。当那抹雪白的身影越走越远后,瘦弱的她几如泡沫一般,似乎不经意间就随风而去了。
亭台中,艾文坐在横栏上,脑袋无力的靠着朱红的圆柱一点不想动,苍白却依旧绝美的脸上挂着晶莹伤感的泪‘花’,拂袖抹去后又滚滚的掉了下来。
无法控制住的一种强烈且不陌生的感情汹涌澎湃的冲击着她并不宽广的心‘胸’,使得她全身被一种浓浓的愁、淡淡的伤包裹着,无法释怀。
透过朦胧的泪光,印入眼帘的景象明显的告诉她,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她的心明显地失落了,不知在何时竟然再也无法收回来。
“韩虓你好些了吗?身上的伤怎样了?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艾文眉间愁绪浓得化解不开,思念像恶魔一般啃噬着她脆弱的心灵,致使在那广袤的天底下她居然生出了此生中从未有过的想要依赖的感觉。
只是当她所要依赖的那个结实而温暖的‘胸’膛寻不着踪迹时,她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身侧这根冰凉的柱子了。
良久,日落西沉,天地间布满了一层昏黄的‘色’调,几如‘玉’‘女’闺房中那金黄的帷幔,美的好似人间仙境。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艾文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天边,喃喃自语,感慨人生。
见不着韩虓,她心中未曾生过恨来,唯有异常的担心,异常的思念,从来她就不曾恨过任何人,即便是那对她最绝情的戴维,她体会得最多的也只是遗憾而已。
“艾儿……”突然,一声充满吸引人的磁‘性’男中音传了过来。
仰头望去,目之所及,空无一物,艾文鼻中不觉一酸,竟然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艾儿,我找了你好半天,原来你在这儿。”随着声音的传送,一个红得邪魅的身影来到了艾文眼前。
艾文抬目一看,突然的‘激’动起来,“韩虓,真的是你吗?”她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正在想韩虓,而韩虓就来到了眼前,这会是真的吗?莫非是在做梦?
“真的。”韩虓温柔的语声中隐隐的含着伤感。
“韩虓……”确认后,艾文‘激’情地喊了一声,便再也忍不住地起身扑到韩虓怀中,任凭眸中抑制不住‘激’动的泪扑扑而下。
——是他,真的是他,这个让她感到温暖的男子,这个让她‘迷’恋的‘胸’膛,不会错了。
紧紧地搂着艾文,韩虓绝美的脸靠在艾文发间,深深的体会着艾文奔泻而出的伤感,静默着不说一句话,而实际上任何话也不能表达出他此时的心情。
艾文酸软无力的手以最大的力度抱着韩虓,靠在他‘胸’上,再也不想离开了,这个男人她此生真的好想依靠。
许久,她终于止住了再流泪的冲动,喜的仰头望向韩虓。
但温热又转瞬冰凉的液体却从韩虓好看的眸中溢了出来,缓缓地滑下脸庞,化作了艾文白衣上的一片水渍。
“韩虓,你怎么流泪了?”望着丝毫不比自己好过的韩虓,艾文忽觉伤感,韩虓那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啊!流泪了,那便是真的伤心到了极处。
“为何要那么傻啊?我已经说过不喝你的血,可你……”韩虓如铁一般的手臂越抱越紧,仿似要将艾文嵌进他的身体,傻艾文,傻得让他爱到了骨子里,疼得钻到心底去。
艾文心中一动,眯眼瞧着他,迟疑道:“你,都知道了?”暗中却是在纳闷,罗青是不会说出去的,那关系到她的生命,那么韩虓是如何知道的呢?
“能不知道吗?溃烂得让人手足无措的伤口,在所有大夫都以为无回天乏术之时,却是在短短十来天的时间以奇迹般的速度痊愈,并且不留丁点伤后的痕迹,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韩虓语言间尽是无法压抑的‘激’动,艾文给他看过曾经割伤的手腕恢复后的模样,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联系到了艾文,除了艾文,再没别人有那种特殊的功能了。
艾文呆了呆,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当下嘴角一牵,干笑道:“别难过,我没事,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凝视着韩虓,她心疼地拭去韩虓俊脸上的泪痕,随着手指的抚动,自己也好像被这滴清泪融化了,整颗心充满了甜蜜。因为心疼,所以流泪,呵,即便三十多个伤口又如何,为这样的男人牺牲,真的不冤。
“这叫没事吗?脸‘色’苍白成这样,比上次还严重你知道吗?”韩虓心脏疼得简直要滴血,一点不会保护自己,这要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没关系,真的,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没事了。”艾文无所谓地笑笑,尽量让自己的快乐去感染韩虓,使他不再为这事而感到难过自责。
“你没事,可我心疼了!”韩虓神‘色’悲戚,艾文啊,他该怎么办?如此有主见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是那种你叫她别干这事,她就不会去干的人,而通常这样的‘女’子是最令人担忧的。
“心疼了好,那说明我的血没有白流啊!”艾文欠揍地笑笑,“对了,伤好了,身上的毒解了吗?”
韩虓一听,担心她又要做傻事,冷不防一口吼来,“这个不用你管。”
虽然没有明说,但艾文又怎会猜不到呢?她眉头微微一皱,于婉蓉在箭上涂的什么毒啊竟会这么棘手,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好可恶!
“割哪了?”韩虓看着她,眸中满是痛惜、疼爱与酸楚。
艾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手往后缩去,道:“不用检查了,差不多都好了。”
感觉到了她的动作,韩虓已然知晓伤就在手上,当下一把抓了过来,望之更是痛彻心扉,“艾儿,怎的……”心中瞬息而来的痛绝对要比艾文自己痛上百倍。
怕他太难受,艾文暧昧一笑,挣开他的手掌,柔若无骨的手臂无比宠溺的勾住他的脖子,长长睫‘毛’下的水眸玩味地看着他,嘴角‘迷’人的邪笑挂起,道:“都怪你这狐狸‘精’太‘诱’人了,所以我很舍不得你死呢!”
韩虓难受,但听着她这反逆常规的话却是哭笑不得,哪有人形容男人为狐狸‘精’的啊!
“基本上为了留住你的‘性’命,流这点血是非常值得的,因为本姑娘突然‘色’心大起,想每日都看着你这张邪魅的脸呢!呵呵,话说你这人真的可以令人赏心悦目,所以太值了。”
韩虓无可奈何地苦笑,溺爱地望着艾文,摇头,“傻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呵,不用说什么,偶尔让我吃吃豆腐就verry不错了。”艾文继续戏谑着。
“艾儿啊!我真的真的好爱你!”韩虓死紧地将艾文搂在怀中,爱得好真切。他知道艾文不是‘色’‘女’,不过艾文口中的话倒是令他听得无比受用,继而心中愁绪也渐渐地化解开来,这样满口胡言却又总是对人坦‘露’真诚的‘女’人叫他如何不爱呢?
“基本上这样的话我并不拒绝听哦……”
韩虓绝美的脸上终于绽开了魅‘惑’人心的笑容,艾文是接受他了吗?傻丫头也是爱他的罢。
原本沉重而伤感的心情,在艾文轻描淡写的言谈与邪笑中,竟然变得愉悦起来。
享受这份舒畅的感觉良久后,韩虓突然道:“听说你和雷鸣……”
艾文“噗嗤”一笑,“道听途说,全没有的事。”
“我知道没有,不过我介意。”一瞬不瞬地看着艾文,韩虓一点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艾文头一偏,好笑地审视着他,怪了,她都还没解释啊!
“能不知道吗?切!”韩虓鼻中嗤了一声,不作详细的解释,想他与艾文被铁链牵扯着那么长时间都没发生过什么事,更何况是与雷鸣这短短的相处,这‘女’人太不随便了,他比谁都清楚。
“那太好了,心有灵犀一点通哦!不过,既然知道那你还介意什么呀?”艾文戏谑后,倒是不解了。
韩虓眸中‘露’出霸道的气息,直直地盯着艾文,道:“你是我的,我绝不允许你与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艾文听得心头甜蜜,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嘲‘弄’道:“我何时是你的了?”
“你……”韩虓气得咬牙切齿,二话不说,径直低头‘吻’上她那张利嘴,要想不被她气得晕死,微一的办法就是让她闭嘴,死丫头,不是他的,早晚会是。
与他双‘唇’接触的瞬间,柔…软的感觉顿使艾文脑中窜过一丝‘激’流,并且那丝‘激’流在身体各处冲击无数次后,她心底某种陌生而强烈的‘欲’…望竟然被韩虓勾引得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夜幕降临,天地间一片晦暗之‘色’,暗黄的叶子掉到地上经寒风刮上天空徐徐漂浮的瞬间,居然的让人觉得很美。
坐在韩虓‘腿’上,艾文斜靠在他怀中,尽情地享受这份舒适的温暖。
“艾儿,之前为何哭了?”韩虓突然想起在亭外望见她时的凄楚模样。
“因为想你呗!”艾文嘴角一勾,直言不讳。
“真的?”瞧她这似笑非笑的表情,韩虓当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呵,半真半假。”望着韩虓隐有忧愁的侧脸,艾文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后,道:“韩虓你还在为你师父担心是不是?”
韩虓微微一愣,心下暗叹,艾文好聪明的脑子,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她。略一迟疑,他点头道:“据师娘说师父后来又有了消息,说是月余后会告之他的下落。”
“你师娘说的?”艾文慧黠的眸光闪了闪,“一直以来都是你师娘说的,难道你师娘说的都是真的吗?”
韩虓不觉怔愣,艾文的意思是怀疑师娘吗?这个问题他似乎从未想过。
“哎!希望你伟大的师父好人有好福了。”艾文嘟嘟嘴,不敢再‘乱’作猜测,她对轩夫人感觉不好,可不能在判断问题上带有个人的偏见。
“虎头帮在那次武林大会之后硬是坐上了盟主的位置,将江湖各个‘门’派一并的收入囊中充当自个实力,如今对轩苑山庄虎视眈眈,有试图压倒的趋势,所以师母的压力其实很大,一方面她要留意师父的行踪,一方面更要全力应对虎头帮的攻势。作为师父的大徒,未能帮到轩苑山庄更多的忙,我……”韩虓心有所想,滔滔不绝地对她说起了当今局势。
“了解。”堵住他的嘴,艾文知道他要自责,淡笑道:“别担心,虎头帮不是还没动吗?就我感觉轩苑山庄实力也不差,要是动手的话,估计有得拼了。”
韩虓无奈地摇头,溺爱地望着艾文,“这就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轩苑山庄要想一直保持它的实力着实不易,别忘了还有一个无极‘门’呢!对付虎头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无极‘门’坐收渔翁之利哦!”
经艾文的提醒,韩虓心下陡然震颤,“是还有一个无极‘门’,这么长时间未听见他们的消息,差点忘了。”
“哎!”艾文叹道:“五十年的恩怨不太好化解,所以恐怕轩苑山庄最大的对手不是虎头帮,反倒是无极‘门’了。”
韩虓目光转向艾文,心生佩服,“想不到你看似什么都未在意,却是任何事都瞒不住你。”
“很简单。”艾文毫不掩饰地笑道:“因为我怕死啊!所以我得随时留意身处的环境。”
闻及此言,韩虓笑得好生邪魅,“那怕死的丫头,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哦!”
“怎么?你又要走?”艾文霍然惊呼。
看着她眸中那顿起的惊诧之‘色’,韩虓当真呆了,艾文这什么脑子啊!他都还没说,但她已然猜到。
“我还没告诉你要走,你都已经知道了吗?”
“为何?”艾文生怕他飞走似的抓住他手臂。
扶着艾文立身站起,韩虓恋恋不舍地道:“以后别哭好吗?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不回答她,那韩虓定是藏着什么事了,艾文期待的眼神盯着他,“是因为要解毒是吗?”
韩虓面‘色’突然沉下,严厉而霸道地道:“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敢放血,我保证死给你看。”艾文怕他死,那么也许只有这种威胁是最管用的。
艾文果然心虚地点头,“知道了,别说的这么吓人好不好?”
“为了我,一定不要再伤害自己了。”韩虓满意地拥抱她一下,终于万分不舍地放开她,转身离去。
“让我陪着你好吗?”冲着他的背影,艾文‘胸’中酸楚扑扑而来,这才多长时间啊,韩虓竟然就要走了。
微一停顿,韩虓心下暗叹,他何曾不想要艾文陪着,只是他真的不想艾文见到他痛苦的样,让艾文担心,他会比死还难受的。
“艾儿,好好养伤。”语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虓……”冷不防地,艾文冲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了他,抱的是那样的心痛。
体会到了艾文所有隐藏不住的担忧,韩虓心中阵阵的刺痛起来。但他正不知如何安慰艾文时,却听艾文道:“韩虓,要坚强哦!希望看到你健健康康的回来,还有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不想让韩虓走,真的不想,可艾文知道韩虓非走不可,是以,隐忍住了自己所有的不快,她留给韩虓的是无穷无尽的慰藉。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韩虓好生感动,如此理解人的艾文,为了她,即便痛苦,他也会撑下去的。
韩虓走了,目送他背影渐渐消失时,艾文心中郁闷得难以释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生怎就这般无奈呢?
漫步于光滑的石板路上,艾文不觉地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与韩虓在一起的种种事迹,感觉既甜蜜又充实。
曾几何时,韩虓对她的态度还是那样的淡漠,看她的眼神也是那样的冰冷,但如今竟然霸道的说“你是我的……”呵!男人,真是好奇怪的动物。
笑,在她嘴边蔓延开来,令她整个的看起来都充满了阳光般的气息。
路过去雷鸣楼阁的岔道时,艾文微一迟疑,毅然决然地回到了罗青的住处,韩虓不喜欢她与别的男人牵扯不清,那就不去吧!
——
懒散地坐在桌旁,望去微弱的油灯,艾文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只为了那句“你是我的”,简短的四个字竟然让她十天来无比的快乐。
罗青看得奇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云儿,你笑什么呢?”见艾文无动于衷,又复述了一遍,岂知仍是没反应。
“叫我艾文吧!”艾文恍然反醒过来,瞥眼罗青,不想骗她,罗云这名字她太陌生,每次喊她“云儿”,都觉得好别扭。
“艾文?”罗青眼神更奇异了。
“是,艾文。”艾文极是肯定,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做罗云,因而也无须骗人。
盯着她,罗青神思转了半响,方嗫喏道:“你不是罗云吧?”与罗云天天同吃同住,她早都感觉到不同了,只是一直都不敢大胆的说出来。
抬眼看看她,艾文点头,“不是,只是听人说和罗云长的一样。”
“那么云儿去哪了呢?”罗青心情‘波’澜,突然地担心起真正的罗云来。
“不知道,事实上我从未见过罗云呢!不过我想她会回来吧!”说不出原因地,艾文就是相信朝龙不会伤害罗云。
兀自呆了许久,罗青叹息道:“希望云儿吉人天相,能够安全地回来。”
“见到她时,我一定要好好比一比,我与她是否真的一样。”对与自己相像的罗云,艾文早都好奇不已了。
“不一样,长的很像,可是真的不一样。”凝视着艾文,罗青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艾文高贵的气质、开朗的‘性’格以及阳光般的灿烂笑容,都是罗云所没有的。
与艾文相处让人觉得快乐,与罗云相处则使人感到沉闷,这些潜在的因素,只消与她们相处半日,便能觉察出两人之间迥然不同的地方。
“是嘛?”艾文玩味地笑着,“这世上居然有长得和我一样的人,想着都觉得好玩。”
罗青心下其实有许多疑问,但习惯了缄默的她眼神在艾文身上转了转,便将所有疑问都抛诸脑后,不管怎样,她觉得艾文不是坏人,所以很多事大概也不是她能够控制的,既然问出后会使她为难,那不说也罢。
作为下人,她们从小被训练得最多的是如何去保守身边的秘密,而在这方面,山庄内几乎人人都能够达到致死不透‘露’只言片语的要求。
沉‘吟’一阵,罗青瞟了眼桌上的汤水,道:“云儿……”不觉中又习惯地叫了出来,但她称呼方一出口,艾文就脱口提醒她,“艾文。”
“是,艾文。”罗青改口道:“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你就勉强吃点吧!”
艾文斜目瞟了一眼,没胃口,“待会吧!”
看着那些饭菜,罗青禁不住抱怨:“吴妈她欺负人,虓少爷吩咐要好好‘侍’候你,可是你身体都还没好,吴妈她们就偷工减料,背地里还悄悄的偷吃,你看这‘鸡’‘肉’简直都只剩‘鸡’骨头了,就说这‘鸡’汤吧,哎……”实在说不下去了。
艾文淡然的笑笑,端起‘鸡’汤轻尝一口,却料那汤才入口就猛的喷了出来。
“什么汤啊!比水还难喝呢!”放下汤碗,艾文哭笑不得。
“她们故意的。”罗青气得撅起嘴,“把‘鸡’汤喝了之后又加水进去,可是怕味道变得太厉害,又将少爷夫人晚饭上的剩汤掺合了进来,之后又加了盐,感觉不对后又掺水,差点连洗碗水都要用上了。”
“为何会这样呢?”艾文眸中发亮,对这些下人的作为不恨,反倒奇怪起来。
“虓少爷,雷鸣少爷都对你好,所以她们嫉妒啊!巴不得把你整垮。”
“哦!”艾文微微一笑,“看来我成了众矢之的了。”
“你还笑,亏你还笑得出来呢!”艾文不急,罗青倒替她急起来了,“把你的饭菜吃了,给你吃这些没营养而且不干净的东西,你的身体怎么办啊?”
“没关系,我现在都好很多了呢!”瞥了眼桌上的残羹剩饭,艾文竟然同情道:“在山庄作了几十年的下人,恐怕她们都还没吃过好东西,随她去了。”
“你真的不怨她们吗?可是她们真的很过分。”看着艾文,罗青无奈地叹,这种事也容忍得下,艾文是太善良了,还是没脑子哦!
“青儿,你生气的模样好可爱哦!”艾文满脸的笑意,不在意的拿过桌上馒头干啃。
“哎,拿你没办法了。”
——
天寒地冻,酝酿了很久的冷空气终于在一夜之间使劲的冻起来。
开‘门’出来,看到这满天刺目的冰,艾文兴奋地找了处冰冻得最厚的地方,抄起韩虓的匕首开始玩起她的雕刻术来。
冰雕向来犹如昙‘花’一现,很短暂,可遇而不可求,唯有在冬天才能雕得出来,但却很美。
小心翼翼的附在陡峭的假山上,艾文以极度细心的手法对准厚厚的冰块聚‘精’会神的刻着,一丝不苟。她喜欢雕刻,因而,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后,她焉能错过?
‘蒙’娜丽莎的雕像终于成型了,艾文满意地欣赏了一遍,又低头去处理细小的地方,不求最好,只求更好。
“艾文……”突然,某人欠揍的朝她大喊了一声,貌似还有些兴奋的样。
陡闻其言,艾文顿时吓得一跳,转头看时,脚下竟然打滑,一不小心整个人仿似掉线的风筝一般摔了下去。
“啊——”身处半空中,艾文惶恐地大叫,暗中不住责骂,哪个该死的家伙?叫她干嘛?
“艾文。”来此便见到白衣漂浮有如仙‘女’的艾文,轩少虎倏然一惊,掠身过去,腾空接住,再一个旋身,气质优雅的落在了地上。
“你闲着没事爬那么高干嘛?”轩少虎愠怒地朝艾文吼。
艾文心惊胆颤地看着来人,双手犹有余悸地抓紧对方手臂,脱口道:“轩,轩少虎……”
看着她的衰样,轩少虎忍不住笑道:“死丫头,这么点高度就把你吓晕了啊?既然害怕,那你还爬那么高干嘛?你这不是自寻苦吃吗?”
深吸口气,艾文总算缓过气来,不爽地道:“你从哪个缝里冒出来的啊?吓我干嘛?”
“我有吓你了吗?本少爷不过是叫了你一声。”轩少虎心情似乎好极。
“哼。”艾文鼻中一哼,“还不放我下来?”
“你在干嘛?闲着没事刻冰玩?”轩少虎依言放下她,目光无意中扫到了此处“开满”的大大小小的冰‘花’,不禁纳闷。
“我在雕刻,你懂不懂艺术啊?”游目过去,艾文极是满意自己的作品,梅‘花’,兰‘花’,牡丹,曼陀罗……凭着记忆,她一一将其聚在了一起,‘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造就了此处“百‘花’争‘艳’”的宏伟景观。
“艺术?”轩少虎凝目又看了眼,果然是美,只是这冰终究要融化,这岂不是白费力气吗?
见他眸中现出佩服之‘色’,艾文傲然道:“冰雕很美吧!虽然犹如昙‘花’一现,但正因为它的短暂,所以更令人留恋,这是我的业余爱好哦!真的很喜欢呢!”
“昙‘花’一现有什么好,万绿常青那才叫‘棒’,你脑袋秀逗了吧!”轩少虎不屑地反驳,极是搞不懂‘女’人为何都喜欢这些美而短暂的东西。
“秀逗?”艾文一听这词,那不是她以前损轩少虎时用的吗?当下咯咯一笑,“你还真是会学来卖‘弄’。”
霍地想起偏破上她拒绝轩少虎而使之伤心离去的背影,艾文笑容陡然咔住,眸光在轩少虎面上扫了扫,嗫喏道:“你,不生气了吗?”
“生气?我生气得要死呢!说什么对比你小的男人不感兴趣!你个死丫头,本少爷都去你娘那查过了,你如今才十七岁,居然敢在我面前称老大,不想活了是吧?”轩少虎恼火得不行,为那话他竟然难过了这么多天,想想都觉得冤。
“十七岁?你去查我户口啊?”艾文眸中一动,已然知晓他去罗老太那查到罗云的底细了。
“查户口?”轩少虎微愣,不解这话的意思。
“呵呵!”艾文勾‘唇’一笑,“要查我户口得去两多年后哦!”
“什么鬼话?还两千多年后呢,你怎不说五千多年后啊?”轩少虎双眸瞪她,这天方夜谭他哪能相信得了啊?再说艾文一向谎话连篇,谁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五千多年后那就太多了。”看着他气恼的俊脸,艾文更是忍俊不禁,想不到他们家遗传基因这么好,就算生气了,也仍是这般好看,“不过我真的比你大耶!”她还是不想隐瞒真相。
“这次不管了,且莫说你才比我大两岁,就是大十岁又怎样?本少爷看中你就是看中你了。”轩少虎冲她耍横。
“你别耍赖好不?其实你比我大了两千多岁呢!呵呵!我没骗你。”艾文被他那霸道的言语逗得笑意难褪。
“死丫头,尽是胡说八道,哼!”轩少虎越听越觉得是在骗他,当下猛一抓她手,狠眼道:“我告诉你,大两千多岁就大两千多岁,不在乎,本少爷已经想通了,此生就娶你为妻。”
“可我不愿意呢?”艾文傻眼了,轩少虎倔强起来,那可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呀!
“不愿意?”轩少虎双眼微眯,“那可由不得你,本少爷看中你了,娶不娶你那是我说了算。”
“可是你娘一定不答应。”艾文听得脑袋都要炸了,只得把他强悍的娘给扯出来。
轩少虎微一怔,道:“这个你别怕,我娘即便再无法接受,那也只是一时之事,无论如何我也要说动她。”
艾文推诿的借口居然被他理解为艾文不是不愿意嫁给他,而是怕他娘的缘故。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轻点。”艾文双眸瞪得大大,正想解释,忽觉手指疼痛,一时竟无意识控制地叫了出来。
“咋啦?”感觉到了她的异动,轩少虎移目瞄向抓在手中的柔荑,一看缠得满是布条的手指,顿时愣住,“你的手怎么啦?”余光中瞟见那一株株的冰‘花’,不禁心生怒气,“莫不成都是雕刻时划伤的?”
艾文嘴角微微一牵,干笑不言。
“我看这匕首不能给你了。”见艾文不回答,轩少虎竟把怒气都发到匕首上去。
但他伸手要夺时,艾文却是把匕首收了起来,“不关匕首的事,我不刻就是了。”
轩少虎眉头一皱,拽起艾文也不管艾文答不答应径直带着艾文就去了自己房间,貌似老鹰抓小‘鸡’一般,一点不容艾文反抗。
“干嘛?凭什么拽我?”甩开他,艾文有些恼火。
“这么冷的天你不呆在屋里,在那寒冰里干嘛?难道雕刻能有身体重要吗?”怒目瞪着艾文,轩少虎火气比她还大。
艾文感‘激’的眼神瞄向轩少虎,这是在关心她吗?可为何要关心她啊?
找来包伤用的白布,轩少虎异常小心的将艾文手上湿透了并染着血迹的布条解下来,见艾文手指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心疼地握在手中看着艾文,嘴巴朝艾文冰凉的手指上哈了几口热气,道:“别雕刻了好不?看到你受伤我很难受。”
“轩少虎……”抬目望向轩少虎,艾文心中迭不失咯噔一下,轩少虎这是……因为爱她吗?
瞬间,那因热气而‘荡’起的暖意竟然使她心虚起来,她不爱轩少虎,对轩少虎真的只是有些好感而已,如若这好感让轩少虎受伤,那她会过意不去的。
意念间,手指涂抹了一些‘药’后,又被再次包裹起来,不同的是帮她包伤的人换作了轩少虎。
看着轩少虎处理伤口时的认真样,艾文恍然发觉轩少虎原来也有他细心的一面,完全不像平时看的那样粗鲁、霸道。
“谢谢你。”感‘激’地瞥了他一眼,艾文因为想要拒绝,所以感觉像是欠了他。
“别谢,我不要你与我见外。”轩少虎说着给她戴上一副雪白的手套,羊‘毛’做的,戴到手上立即觉察出它柔软的感觉来,很暖。
“可是……对不起……”拒绝的话艾文不知从何说起。
“不想嫁给我对不对?”轩少虎欠揍地笑笑,“早猜到你会这么说了,所以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要不要娶你那是我的事。”
“你别太自以为是行不行?”艾文以为他会难过,哪料到他脸皮居然很厚。
“跟我去见娘。”语罢不由分说的拉着艾文走出房‘门’。
艾文一听头都大了,“娘”?有没有搞错?称呼都变了?
进了大厅,抬目看时,轩夫人坐在靠椅上,正和雷鸣议论庄内之事。
来到此,轩少虎打断了他们的言谈,径直一股脑的把要娶艾文的事道了出来。
静静地听着,轩夫人面上略有惊讶,她的虎儿不是和柔兰一对吗?怎的突然扯个姑娘出来说要娶作妻子呢?
看着轩少虎与艾文,雷鸣险些惊呆,艾文竟然要嫁给轩少虎?这太离谱了吧。另外,少虎不是一直看不惯她,时常和她吵得面红耳赤吗?现在说要娶她,这哪跟哪啊?
“娘,你到底答不答应?”说明来意后,轩少虎及时追问。
“虎儿要娶她?”指了指艾文,轩夫人极为不信。
“是,此生就只想娶她为妻。”轩少虎态度强硬,摆明了非娶艾文不可。
看着一脸惶然的艾文,轩夫人眸中惊诧之‘色’顿起,这‘女’子她记得,韩虓的贴身‘侍’婢,曾几何时还与韩虓因铁链而套在了一起,如今竟然和她的虎儿扯上关系了。
但无论如何她都只是个奴隶,怎可能配得上她的虎儿呢?奴隶与她们相差得太远,玩玩可以,若娶作妻子,那万万不行。
不过,纵使她心下如此想着,口上却不能说轩少虎眼光不行,事实上除去身份不说的话,她也不得不承认艾文的确与众不同,甚至是迥异流俗,不似凡人,倒像仙子,看上她足以证明她的虎儿眼光之高。
“娘为何不说话呢?”轩少虎等不及了,是死是活都希望轩夫人给个态度。
“虎儿太急了,娶了她那柔兰怎么办?”轩夫人眸光动处,不禁想虎儿极易冲动,此次大概也不例外,要娶这丫头想必是被她的美貌‘迷’昏头了吧。
“别把柔兰硬塞给我,我从来就只把她当作妹妹,就像少玲一样没有分别。”提起纪柔兰,轩少虎就不爽,凭什么要以为他和纪柔兰是一对啊?明明他与纪柔兰就是合不上来,难道世人都没眼睛吗?
轩夫人静默了,若有所思地看着轩少虎,她太了解自己儿子,一旦说要做的事,那就是死他也会反抗到底,倔强得根本没个头,所以直接拒绝他恐怕只会适得其反,但如何才能打消他的念头呢?
杀了这丫头他会憎恨自己一辈子,将这丫头扔出轩苑山庄,天涯海角他也会去找回来,那该怎么办……
艾文之前本来很急,不过将轩夫人变动的神‘色’收入眼中后,她便就不担心了,因她知道不管轩少虎再怎么犟,轩夫人都不可能答应。奴隶在她们眼中向来与畜牲同级,是以,她怎可能让自己高贵的儿子娶个“畜牲”成为天下武林的笑话呢?
考虑到了这诸多因素,艾文镇定自若得像个旁观者似地看着二人,一副全然不关她事的样。
目光扫过她时,轩夫人暗中惊奇,这丫头表情好漠然,虎少爷要娶她,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怎的她看起来一点反应都没呢?难道她觉得虎儿只是在闹笑话而已?
随着意念的转动,她不觉地对这不识抬举的丫头有些冒火。
无意中与她冷削的目光一触,艾文赶紧做作若无其事的别开头去。
在轩少虎耐心消磨殆尽要发飙之后,轩夫人突然道:“那么,丫头你想嫁给虎少爷吗?”
艾文闻言陡然一呆,轩夫人把问题丢了过来,既不和轩少虎闹僵,也暖和了气氛,这叫一个老‘奸’巨猾啊,只是她该如何回答?
炯炯有神的眸光死紧地盯着她,轩夫人一定要让她说。
“嘿!”艾文干笑下,“基本上这问题是夫人说了的算。”
“哦?”轩夫人倒是奇了,居然跟她玩聪明,这丫头似乎不简单,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便如何?”
“一切照常。”艾文话不多言,意思却很明了。
“如果我答应了,你便如何?”
“夫人说笑了。”艾文听了轩夫人上面的问话,就知道还有另一问,当下她也不作反驳,轻笑着回答道。
话到此,似乎还有很多下文,而她竟闭口不言了,看着众人的明亮的眼神明显在告诉世人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自己去猜。
暗中思虑一阵,轩夫人微愠道:“你不过是个丫头而已,难道还瞧不上虎少爷?”从艾文的话中,她似乎只能如此理解。
艾文刹时呆滞,当真被轩夫人套了进去,若说瞧得上,那意思就是她愿意嫁给轩少虎,同时也表明了她想高攀;若说瞧不上,那以她的身份说出这种亵渎主人的话,铁定就要送命,因而这个问题的两个答案都对她没有好处。
但她目光黠然一转,道:“很荣幸被虎少爷看中,只是让夫人为难了。”
轩夫人心神霍然一震,好厉害的丫头,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把问题给她抛了回来。
柳眉微蹙,她神‘色’异样地看着艾文,沉思良久,道:“这丫头是韩虓的贴身‘侍’婢,此乃众所周知之事,可是前不久也与雷鸣传得沸沸扬扬的,如今虎儿既然看中了她,那娘也不阻拦。”微一停顿,目光瞄向轩少虎道:“让这丫头一‘女’‘侍’三夫吧!”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傻眼,艾文双眸差点瞪得掉出眼眶,一‘女’‘侍’三夫?韩虓、雷鸣、轩少虎三人,把她当什么了,三陪吗?
一‘女’‘侍’几夫之事轩苑山庄三代以前也曾发生过,因而轩夫人很容易地就想到了此办法,既不打击轩少虎,也可以让他玩厌了之后随之丢弃,她相信她的虎儿只是一时冲动。
“娘,你不能如此做……”轩少虎半响才缓过气来冒火地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