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正将咖啡喝、牛奶送上。
“谢谢。”顾敏心捏着银勺，垂眼搅动着咖啡，说与不说只不过在一横心之间。
沉吟一晌，对上何小茵那双逆来顺受又湛湛求索的眸子，顾敏心的心横不下来也得横，顾清都天天把何小茵绑在身边，根本没有机会从何小茵这里突破。
“清都，没跟你说过他的过去吧。”顾敏心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说。
此言一出，话里有话，顾清都的过去要么卓越辉煌，要么难为人启齿，而且顾敏心笃定她一无所知，何小茵的眉头一沉。
顾敏心没有再说话，略侧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开启，纤指点画，递给何小茵，示意她接过看看。
何小茵不明所以地接过，屏幕上展开的画面刺激得她打了个激灵，一个人的赤.裸的背部，上面伤迹纵横，新血痕覆着旧伤疤。
那个很熟悉，但是她不敢认，顾清都的背上不是这样的，他看过无数次，可光滑了。
“不是……”她嘴里用自己也听不到的声音哆哆地否认着，顾清都不会受过这些伤的。
“不止一张，后面还有。”顾敏心在一旁提醒着。
何小茵想看又不敢看，她怕看到顾清都的脸，让自己的否认和心底的侥幸变成确定无疑。
但是，又抑不住地确定那就是顾清都，她想知道更多。
手哆嗦嗦地满满推着屏幕往左翻，后面的照片一点一点露出来，是在一间病房里，一个人坐在床上上身缠满绷带，流血太多，绷带上都透着点点血迹。
他左手抬起，往右肩处摁，低首在瞧，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太像了，太像顾清都了。
后面，一个少年，身量单薄，着黑衣，被吊在一架高高的单杠模样的设备上，样子似在极力前行，而地下一方薄薄的毯子也没有。
他身上，有顾清都的影子。
又往后，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瘦弱嶙峋，脸上满是擦伤，小表情坚毅又倔强，小腿上绑着比他大腿还粗两倍的沙袋，一只腿劲直地挺向后，一腿弯起，带着沙袋拖离地面，胳膊一前一后地弯曲着，在风里奔跑。
他也是顾清都，对不对，他到底是经受了什么长大的。
再翻，是一个视频，何小茵抬起汪然一片的朦胧泪眼看向顾敏心，两行清泪落下，才看清后者闭上眼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看。
何小茵抽抽鼻子，静态的画面只能看到是一片灰败败的地方，待点开，枪声轰然，子弹窟咚飞溅，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当中或左冲右突，或想着法儿影迹避形。
何小茵泪如黄河决定，咬着嘴唇，顾清都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
“清都就是这样长大的。”顾敏心见她翻完了这些心绪沉沉地开口，“三年前，因为国内顾氏亏损严重，高层贪污成风，我父亲看中了清都行事的毒辣手段，所以派他来整顿顾氏，扭转不正风气。果然，在很短时间内，清都不仅肃清了顾氏，还带顾氏走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