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来这里。”好像也说不成其他的话,但是不说话也太奇怪了。进门后何小茵找了一句,放下菜,又加一句,“你不当来。”
“真的一点都没变。”站在屋里的陆似辰,轻轻地念叨,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半晌才解释,“我是路过,不知怎么兜兜转转,车就开到在这里了。”
其实在超市他也看见了何小茵,像是冥冥之中有无声的话在指引着他一样,要他回头,要他看看那个孤落的身影。
送林媛到家后,连门也没进掉头就借口客户有事走了,到这里来,凭的是直觉。
“茵茵,最近好么?”
“挺好的。”
陆似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案上的蔬菜,被何小茵发现了。
分开后,陆似辰用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平步青云、扶摇而上,而她的人生除了难以对人言的波澜,没有半点起色,此时所有的寥落寡淡都在那几根蔬菜里,可以被陆似辰看得透透的。
“好久...好久没有给你做菜了。”陆似辰走过去指尖轻抚袋子里的一根白菜,若有所思,忽有笑盈盈地看向何小茵,“留我在吃午饭吧,我掌勺。”
这副笑脸,让何小茵几乎生出错觉,像是回到从前,他还是那个爱和她斯缠的少年,好学勤奋,也耐得住贫穷,还有一双厨下妙手,什么样的菜到他手里都能成为美味,连芹菜叶和番薯的叶子都能做出别样的滋味。
闲时为她煲汤,小屋里烟影扬扬,汤声汩汩,抵去了弥漫在天地间的寒气湿气雨气,忙忙碌碌的时候,做菜那叫个利落痛快,端到她面前还是色味俱美。
但这些都不是她了,她要不起了。
她是开在初春的桃李,陆似辰是新春的燕子,它虽在春时掠遍花影,但是三春过尽,桃李谢后,燕子不会逝去,这里还有属于它的夏天,那些没有桃李芬芳的日子,山远水长着呢。
“不...不用...”
“就这么决定了吧。”没等何小茵拒绝完,陆似辰就脱下他的西装,撸起衣袖,拾掇起来了。
阻止无用,何小茵也没有从前的心情去观赏,背过陆似辰,走到窗前手上下抚拈着窗子铁柱上凸起的锈泡,静默不语。
身后哗哗流水的洗菜声、沾带着凉水的菜溅起锅里热油的声音,翻炒的声音,嗞嗞呲呲,在眼前洒洒的日光里慢慢消融,渐听渐无......
“想什么呢?可以吃饭了。”陆似辰走过来瞥见她磨蹭在窗棂上的手,指上沾满了铁锈,宠溺一笑,随手就拉下来,“饭前要洗手。”
何小茵手像触电般地纂成拳,从陆似辰手中收脱出来,低着头走开,“我去洗手。”
她的逃脱让陆似辰一时痴怔,茵茵,你是不是在怨我一声不响地就跟着林媛走了。
经过了校庆的事件和现在何小茵房间的布置,他相信何小茵心里有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为何小茵的疏离是因为顾清都的关系。
两年不见,陆似辰的厨艺不减当初,一碟白菜、一碟西芹,西芹的叶子撸下来烧了一碗汤,样子上都自动带着滤镜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