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挺将上午做好的陶罐放置在铁架上,下面放了个火盆,慢火烘烤着已经成型的陶罐,隔一炷香便将陶罐翻个位置。
他根据不同的需要还做了好几种造型,可以用做盛水器皿,或者腌菜、存米等等,然后运到附近的村子去兜售,这里的村民大多不怎么富有,一个陶罐大概只能买几文钱。他打算先做几个试一下水,若是受欢迎再做大批量的,拿到集市上去卖。
当然这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姜挺完全可以通过系统的积分来兑换银两,1点积分就可以换足足十两银子,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银两的来源,不得不做些伪装。
当姜挺把陶罐们反转第三遍时,善舞回来了,姜挺看他的脸色不太好,便上前询问。
善舞没有隐瞒,把遇到关爻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姜挺。
“你不该答应他的要求!”姜挺听完当即脸色大变,“他不是那什么炼血门的人么?你这样太危险了,要是他一个不顺心那你开刀解气,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姜大哥,”善舞笑了笑,“关爻并不会随随便便杀人的,他已经答应我过了。”
“您难道忘记上次是谁把你打成重伤了么?”姜挺怒斥道,“他……他该不会是用我们来威胁你了?!”
善舞摇头:“是我自愿的,他并没有逼迫我。”说着,他将背上的竹篓放下,将里面的木柴搬到火盆边上,刚接回去的左臂在扯动间还有几分疼痛,善舞皱了下浓眉,这并不算什么,比起其他人的安危来说。“而且继续待在马场里实在没多大意思,我也想另谋出路。”
“善舞你听我说,”姜挺一把扳过善舞的肩膀,“我会有对付关爻的办法的,而且杜大人身边还有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你完全不必担心,用不还早怕那个关爻!”
“嗯,”善舞点头,蹲下|身子往快要熄灭的火盆里加木柴。
这下,姜挺彻底没了摆弄陶罐的心思了,他留下善舞一个人看火,快步前往杜沿杉的房间,向他禀报此事。
木南正在杜沿杉的屋内写字,杜沿杉刚教了他一篇新的文章,是关于治国之道的。木南对里面的意思无法理解,杜沿杉便一句一句的解释给他听,还教会他识了文上的几个生僻字。
“大人,”姜挺见杜沿杉大房门大开,便停在门外低声说道,“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杜沿杉闻声看了姜挺一眼,回头对木南说道:“你先自己写几张字帖,我去去就回。”说完朝屋外走去。
姜挺忙跟了上去。
伏在案桌上的木南抬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怎么了?”杜沿杉走到走廊尽头的一处拐角,转过身问道。
“善舞在外面的林子里遇见关爻了,”姜挺答道。
“哦?”杜沿杉眯了下眼睛,“那个炼血门的歹人又回来了?”
“正是,不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善舞说他想让自己跟他走。”
“我会吩咐我的手下们在附近加强防守,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杜沿杉踱步道,“魔教中人行踪诡秘手段残忍,此人不除必有后患,这几日你们要多加小心。”
姜挺点头:“慕行你也要多加注意。”
正当两人还想说些什么时,善舞突然跑了过来。
“杜大人,外面来了朝廷的信使!”
杜沿杉眼神一暗,立刻朝前门走去。
“信使?”姜挺问道,这时候朝廷派来信使做什么?难道又要对杜沿杉不利?
“是的,听对方说还是百里加急的,不知出了什么事。”善舞走到姜挺身边,与他一同跟在杜沿杉身后。
骑马而来的有两人,在牵着两匹良驹站在院中,杜沿杉见那两人穿的官服为专门替皇帝传圣旨的官员所有,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道圣旨会来的这么快,十国之会的日期竟提前了足足一月。如今他手上的证据还不够充足,无法彻底扳倒新皇一派,他必须尽快查清楚炼血门下毒一事,还有雷帛的下落。
“圣旨到——”官员见杜沿杉出现,便从身上的宝匣中取出一道明黄色的卷轴。
“微臣接旨,”杜沿杉撩开长袍下摆,下跪接旨,闻声而来的姜挺等人也纷纷跪在杜沿杉身后。
这篇圣旨颇长,姜挺跪趴在地上静静听着,大意是要杜沿杉立刻赶回元京,还连升三级封他做了护都使者,出使三年一度的十国之会。
他依稀记得三年前的十国之会分明是在七月后举行,可现在还没到夏天。
“……钦此!”
杜沿杉起身接旨:“有劳两位大人连日赶路,请到屋中用些茶水,稍作休息。”
“多谢大人美意,”那官员知道杜沿杉的身份,忙回礼道,“小的还得赶回元京去复命,就不敢耽搁了,告辞。”
“送两位大人,”杜沿杉说道。
姜挺会意,上前朝那两名官员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人送出门去。
等姜挺回来时其他人都散开了,而杜沿杉还站在原地发着呆,手里紧紧攥着那道圣旨。
“慕行,皇帝让你回元京,你会作何打算?”姜挺问道。
“明日启辰,”杜沿杉说道,他望着姜挺的脸,犹豫道。“你……”
“我同你一起去,”姜挺立马接上杜沿杉的话语。
杜沿杉微微一笑:“好,好。”
当晚,几人连夜收拾好了形状,杜沿杉决定暂时将马场关闭,让姜挺、木南和善舞一同与自己回元京,到时再安排几个闲职给他们。
连同斗霜和砚墨一起带走,如今的砚墨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身形笨拙,不太适合长途跋涉。杜沿杉原本想把砚墨留在附近的农家暂未照看,但以砚墨的脾气断不会离了姜挺身边,他们只有尽快启程,在路上稍微放慢脚步,不让砚墨过于疲劳。
第二天,众人将行装搬上马车,由斗霜在前面驾着车厢,砚墨的缰绳拴在车厢后头。杜沿杉为了减轻斗霜的负担,将之前一起带到马场里来的大部分书籍和衣物统统锁在了马场之中。
车厢里坐着杜沿杉与木南,姜挺和善舞则在车头驾马。
在出发前,姜挺准备了不少馒头和干粮,以便路上不时之需,还带了些调味品,光这些馒头不够四人分食,还得打些野味充饥。
锁上马场大门后,姜挺最后看了眼这个在自己重生后生活了不少日子的地方,转身坐上了马车。
车上,姜挺有些担心关爻,他知道杜沿杉的暗卫就在附近跟着,不过仍不敢掉以轻心,他偷偷从身侧拿出黑铁系统,发现上面没有任何危机提示,轻轻松了口气。
他转过头问道:“那个关爻可有说过要你什么时候过去他那里?”
善舞答道:“他……他没说具体时间,只叫我收拾好之后自行去林子里找他……”善舞不太擅长说谎,他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结巴,编了一套哄骗姜挺。
“那好,我们趁还有些时间尽快离开这里,倒时他一人无法立刻追上我们,到了重兵把守的元京,量他有三头六臂也不敢轻举妄动。”姜挺说道。
“姜大哥……说得对,用不着怕他,”迎面吹来的微风轻轻拂过善舞耳边的碎发,他望着眼前不断交替的景物,笑的有些无耐。这速度还不及关爻的轻功,而且对方跟他说好了今日去林子见面,他要是等不到自己,很快便会察觉有异并追上前来,到时他会连累到整车的人。
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停在一条溪边休息了片刻。
姜挺给砚墨喂草料补充体力时,善舞说自己要解手便匆匆离开,那时姜挺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在善舞身后喊道与他一起去解手,但对方跑得很快,一下子消失在树林间。
“这个傻瓜……”他懊恼的回到了马车边,“善舞走了。”
杜沿杉正挽着袖子蹲在溪边打水,听到姜挺的言语,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淡淡道:“一个大活人想走,你总是强留不住的。”
“他是怕关爻会害到我们,才向对方屈服……”姜挺双手握拳,一脸颓丧。“不知关爻会如何折辱他,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你认为关爻一定会害他么?”杜沿杉反问道。
姜挺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据我的下属汇报,他们一路跟踪他至吴城,此人的武功早已恢复了十之八|九,却又重新折回到马场来,到了马场之后也是只接触了善舞一人,还要善舞跟自己走。”杜沿杉分析道。
“的确……是这样,两者有何关系?”
“之前听你说过,关爻落难之际一直是善舞在照顾他。”
“正是如此,”姜挺答道,“难道……不会吧?”
“依我所见,这民魔教教徒并不会至善舞于死地,只是手段有些恶劣罢了。”杜沿杉放下卷起的袖管,往两边一抖,“有些事容不得旁人插手,我还得赶路,若你要去追他那便去吧。”说完,斜了姜挺一看,坐进了马车中。
姜挺纠结了一会,木南解手回来见状,问道:“姜大哥,怎么了?”
“没事,我们出发吧,”他最终选择了杜沿杉这边。
“哦,善舞大哥呢?”
“他走了,不会再跟我们同行。”姜挺垂着眼睛,他知道杜沿杉需要自己陪在身边,也等不了自己再去寻善舞回来,他只能放弃善舞了。
“善舞大哥怎么突然要走?”木南瞪大了眼睛,疑惑道。
“嗯……他有些要事……我们先上车吧,”姜挺支支吾吾道。
“姜大哥……”木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跨上了车厢。
作者有话要说:窝要恢复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