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大哥,那老头的尸体已被我抛进湖水里,还绑上了石头。不过割颈脉的时候喷了好些血,没处理干净。弄得我身上都是,还将外袍脱下扔进了湖里。”
李郎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做事手脚这么不干净?这些年是怎么安然无恙的?”
王二流讪笑:“这一回实在是激动,下手就有些慌乱……大哥,只要我们动作快些,那聂风扬没防备,定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你想啊,那样一个美娇娘,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儿,他能舍得开玩笑?要是我我是舍不得的,大哥你舍不舍得?”
李郎蹙眉斜眼看他,“说正题。”
“是正题啊,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主人舍不得的羊,才是肥羊,要是一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妈子带两个怪里怪气丑的狗不理的孩子,就算稳得手的活,我王二流也不干!”王二流也没注意李郎看过来的目光里带着讥笑,自顾说着,“我们也不要太狠心,就讹个一百万两白银,就放人。”
是啊,做人不要太狠心,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知他生平见过一百万两没有。
李郎一听这数目,立刻来了精神。是啊,一票成功,便是一百万两啊!!兄弟几个论功分,他定是大头。怎么说也得分个三十万两吧?
三十万两可以买三处城都最气派的豪宅,可以开三十家大酒楼,三十家窑子。到时候,咱就成了出门是爷,在家水嫩嫩的丫头洗脚捶背打香扇的贵族生活了!
干!
干定了!
“成,我答应。不过王二流,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事情必须由我操持,你们得听我的安排,要是事情败露。自己扛下来,不许出卖我。否则,这外头可没人帮着活动了。在牢里可是有吃不完的苦头。还有得到的银子,我起码三成。其余的兄弟们论功分。”
王二流眼珠子溜溜一转。拍着胸脯话语蹦脆。
“听大哥的!您就是一个钱不给小弟,那我也没话说不是!”心中却想,你做梦呢?败露了你就是主谋!大家都是死路一条,能拉一个垫背算一个,还指望能活着出去啊?
都半天了,也没看到刘伯,刘珠儿好生奇怪,刘伯做事情向来妥当,不可能招呼不打一声就出去逛啊!
“店家,可曾看到和我一同来的老伯?”刘珠儿忍不住去问掌柜的。
掌柜的笑吟吟答道:“这位娘子。晌午那老伯出去了一趟,半个时辰便又回来了,然后就是正午时分,娘子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用饭,他知道您起来了。下楼和我打听娘子的去向,我便告诉他您去了斜对面用饭。再就没回来了。”
刘珠儿感到有些蹊跷,刘伯回去哪儿呢?就是逛街,也不会逛了半日还不见回啊!这眼看已落幕了。
“那有劳掌柜的,要是人回来了,让他招呼一声。”
掌柜的应了声,刘珠儿又带着俩个孩子去了斜对面的酒肆。转眼又是晚饭了。这一天,睡睡吃吃,也没别的去处,像个逃犯。要不是刘伯不见踪影,本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坐着马车到处兜兜,还想顺便绕去王爷府一趟的。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变化,许多日子没去过,还真是有些想念。那里是的桃花源,她和风扬初次约会定情。有着甜蜜的回忆。说不定还能打听到王爷和风翎的消息。
刘珠儿叹了口气,大半是悲剧了。要是一直没有准信。对风扬来说倒是更好。
到了酒楼,点了几个孩子们能吃的清淡软菜,看着两个孩子乐颠颠兴奋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以后,她也要和风扬生出风儿翎儿这样漂亮的孩子。就算不如风儿翎儿,也差不到哪里去吧?她想,风扬和她,也都是人中佼佼的品相。
“娘,我要吃金灿灿的馒头。”翎儿突然扑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奶声奶气脆生生的说。
刘珠儿正要点头,风儿也急着说道:“我要吃馍馍,甜甜的馍馍。”
翎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板着脸说哥哥:“馒头喝馍馍,都是一样一样的!笨蛋!”
风儿听妹妹说他笨蛋,不高兴了,抬起小手就扯妹妹颈项的银锁。
“你才是笨蛋,没教养的家伙!”
两人一斗嘴,楼下大厅的坐客都笑了起来,纷纷赞叹这两个孩儿可爱漂亮。刘珠儿听着人们夸赞孩子,心里也高兴,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说:“好,馒头喝馍馍,娘让小哥这就端上来,让你们这两个笨蛋吃个够!”
这一说,两个孩子便笑起来,不吵了。
那边的掌柜听到母子三说的话,忙吩咐小二道:“一份金银馒头,十二号座。”
那边小二又拉长声音朝着厨房长喊一声:“一份金银馒头——”
这里的三人在酒楼里高兴的吃喝,何曾想得到外头已然有几双眼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把他们当成猎物即将捕获。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大哥?这娘子,可真是生的风骚啊!”
李郎一掌拍向王二流后脑勺,沉声道:“去你的,只要是女人,你看着就是风骚!这可不是窑子里的窑姐,你别流哈喇子,癞蛤蟆想吃特瑞。没那么大胃口。”
王二流吃痛的龇牙咧嘴,娘的这大哥下手还真是狠,这一巴掌也不轻啊,再用些力,脑袋就要成浆糊了!
“不就是随口说说嘛,不过是个女人,我王二流才不会为了……”
李郎打断王二流的话,“嘘,等她出来,你和老八抱孩子,我来制住那女人。”
就装成一家人,两个随从带着孩子。早就想好的。凭自己的模样,走出去也不怕人怀疑。
“好。”身后几人点头。
而此时的王府,正在举行离别宴。本来打算一早就和柳叶同行一段路去清河城,武氏舍不得陈氏,说一分开少说也要半月,便强留了妹子柳叶和王爷王妃吃一顿亲手做的午饭。
大家推辞不过,便只好耽搁下来。
午饭时慕容琰又想到自己这一去,再回王府的可能性不大了。却连一顿散席也没为兄弟们办,临时又决定当晚摆一场酒席。
这话一吩咐下去,大家伙忙的不亦乐乎。下属们虽也是亲信,但大多是各司其职,却不知慕容琰心中打算的。能知道慕容琰最新动态的,也不过数十兄弟。
大家只知听命,并不知王府最近大半年有些诡异的动静究竟源自何处。也都没想着打听。王爷吩咐办席面,只以为又是犒劳兄弟们的聚席,可以痛痛快快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了。都异常的雀跃。
这样大规模的席面,一般每年只有年节时才有一次。那时候便都能放松一把,消除戒备,喝酒吃肉,呼呼大睡。
整个王府上下不亚于是办喜事,热闹喧器非凡。
感染的杨若兰都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了,心想做个王妃还真是挺美的,要是出门,屁股后面跟着几十兄弟,随口一声吩咐,为你上刀山的人都有,那气势,多风光啊!
锦衣玉食,吃穿都不愁,银子多的没处花去,夫君还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这天底下的好事,岂不是都让自己给占尽了?
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干干脆脆的接住着天上掉下的馅饼,难道是自己故作矫情?捏捏?
“翎儿,怎么了?一个人躲在这傻笑?是不是想起和夫君从前的快乐往事了?”
慕容琰找遍了王府,才在后厨的桂花树下找到了这个可人儿。一身淡粉色的烟云蝴蝶裙,腰间一条窄宽适中的月白色金银丝缎带恰好勾勒出窈窕玲珑的曲线,惊艳的芙蓉归髻上,只斜插着平日里戴的那几样首饰。脸上半点脂粉未施,却粉面黛眉,如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杨若兰鼻子里哼了哼,看也不看看一眼,就撸着袖子,朝大厨房走去。
这时候,该做的大多做好了,此时出面,能博个贤惠的好名声,还不至于累坏了自己,哈哈,这就叫做滑头。滑头呢,就是聪慧过人的意思!
果然,厨房忙碌的不亦乐乎的老爹大哥小弟们,一件王爷身前的王妃卷起衣袖,露出嫩藕一样的玉臂来搀和帮手,吓的赶紧求王妃出去。
“使不得啊使不得,王妃千金之躯,怎能进这等油污之地!”
“是啊是啊,这里有我们足够了,王妃好生歇着吧……”
又不好直说,你这是来帮忙还是添乱啊?一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只怕还没做活计就累的晕过去,我们怎么向王爷交待!
杨若兰天生性子倔,和她死去的爹一样一样的,人家越是不让做的事,她就偏要做。人家越是不信她有那个能耐,她一定要让人家刮目相看!
再说身边还来了个看笑话的,要是就这样虚张声势走了,岂不是显得她没什么能耐用场?
哼,我就要让慕容琰看看我杨若兰,是不是吃素的!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走到哪都不愁没人哭着喊着泪奔唱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