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恒从温婉亭的住所搬走后,温婉亭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温广文。
温广文只是笑了笑。
“爸,你怎么还笑的出来,现在顾夜恒跑去找季溪了,万一上次袭击顾夜恒的事真是季溪跟叶枫两个人找人做的,那顾夜恒岂不是有危险。”
“哪有这么多危险,现在章慧玲的老公那个什么神探不是在顾夜恒身边吗,再说之前的袭击事件是不是季溪跟叶枫两个人做的还有待考证。”
“可以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温广文摇着纸扇告诫温婉亭,“顾夜恒的事你最好少管,他搬走就搬走了,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
“为什么?”温婉亭十分不解,“顾夜恒失忆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对我们温家来说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只要我嫁给顾夜恒,爸爸您以后也就不用看魏清玉他们的脸色。”
温广文摇头叹惜,“婉婉,你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你以为魏清玉会让你成为顾家的少奶奶?”温广文说道,“我们温家知道魏清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你要是嫁给了顾夜恒,到时候顾夜恒要是想查魏清玉的事,你是帮顾夜恒还是帮魏清玉?”
“当然是帮顾夜恒。”
“然后呢?帮他查魏清玉,你觉得魏清玉会让我们温家全身而退吗?到时候别说你这个少奶奶,要是被顾夜恒知道我们温家也参与其中,我们温家也会全都完蛋。”
温广文继续说道,“现在安城的局势十分微妙,我有预感大风暴马上就要来了,所以我们温家最好的作法就是什么事都不要做,老实在家待着。”
“那我要待到什么时候?”
“自然是等到顾夜恒解决了安城的问题,一切风平浪静后,那个时候顾夜恒如果还是单身,你再做你少奶奶的梦。”
温婉亭满心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郭耀辉到安城的当天,顾谨森就给季溪打了一个电话,把郭耀辉要来安城的事告诉了季溪。
“郭耀辉这个名字你听起来有没有一些耳熟。”顾谨森问季溪。
季溪不知道顾谨森问这些的目的,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顾谨森跟季溪解释,郭耀辉是章慧玲的老公,帝都市海田分局的刑侦队大队长。
季溪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给章副总当秘书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当时章副总跟我说他们是高中同学。”
“这个郭队长到安城来出差吗?”季溪问。
“不是,是专程过去找我哥的,哥在安城待了快一个月,老爷子放心不下,而我实在是走不开,姑姑刚刚怀孕吐得厉害,也只能麻烦这个姑父过去看看了。”
没想到郭耀辉到安城来的理由比薛茹清还要合理,不过想想顾家确实应该派个人过来看看顾夜恒的情况。
想想顾夜恒受伤失忆一个人在安城,先不说是不是人生地不熟,就顾夜恒的这个实际情况,换成别人家早就会过来人了,但是顾家呢却派了一个简碌过来。
简碌并不是顾家人,只是顾夜恒的一个秘书。
也不知道是顾家人丁不太兴旺派不出人来,还是家人之间太过于冷漠。
季溪觉得是后者。
首先,顾夜恒跟顾老爷子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顾夜恒十五岁离开帝都,九年之后才回来,回来这些年他又一个人住在外面,跟顾老爷子之间几乎是零交流。
而顾谨森跟顾夜恒两个人的成长轨迹没有交叉,可以这么说四年前,顾夜恒跟顾谨森也只是一个彼此知道彼此存在的关系,就算后来顾谨森被允许到帝都,但是跟顾夜恒依然很陌生。
那怕顾谨森在人前喊顾夜恒为哥,但并不能掩饰他们这对同父异母兄弟的貌合神离。
唯一对顾夜恒上心的反而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章慧玲。
想想顾夜恒的人生,也挺孤单的。
季溪也就理解为什么章慧玲会跟她说顾夜恒这些年不容易,同时她也能理解顾夜恒为什么那么的高冷跟毒舌。
其实顾夜恒跟她一样,很少能体会到家庭的温暖,唯一不同的是他比她有钱。
但是有钱的人更孤单。
听顾谨森说完郭耀辉的事,季溪问他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想让她招待一下郭耀辉,如果是这样她这边倒是没有问题,先不说这个电话是他打过来的,就她跟章慧玲之间的关系也应该尽一下地主之宜。
顾谨森说不是,郭耀辉到安城后简碌会进行安排,而且顾夜恒现在在温婉亭家里,温婉亭应该会招待的。
“那好。”
季溪跟顾谨森又随便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顾夜恒从温婉亭的房子里搬出来让季溪给他安排住所时,季溪才想起这件事。
她把顾谨森给她打电话的事告诉了顾夜恒。
“所以你接下来该住在什么地方由简碌说了算而不是让我给你安排。”
顾夜恒那边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季溪,“顾谨森经常给你打电话吗?”
“知道我在安城后给我打过两个,你问这干什么,不会真以为顾谨森喜欢我?”季溪提醒顾夜恒,“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而且季溪觉得顾夜恒吃醋都是借题发挥,他根本就不是吃醋,他是借吃醋找她的麻烦。
就像学校里那些调皮的男生,总喜欢找借口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一样。
果然,顾夜恒说他不是吃醋只是问问,然后他又问顾谨森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在她肚子饿的时候给她送吃的。
“是的。那个时候我妈晚上上班,白天睡的昏天黑地自然是不会给我做吃的,我每天蹲在防盗门前等着他给我拿吃的,我能活下来多亏了他。后来他被你爸接走了,我也大了会出去捡点破烂换馒头吃。”
听完季溪的讲述,顾夜恒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了。”
季溪当时并不明白顾夜恒为什么要问这些事,直到后来他跟顾谨森说,“看在你曾经对季溪有恩的份上,不管你做了什么,一笔勾销。”
那一天季溪才明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真的能让人变得柔软。
其实顾夜恒早就变了,在他第一次向她妥协的时候,他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你是我无聊时的消遣”这种欠扁又伤人心的话。
而顾夜恒也不在为了能做一次恶而去行一次善。
这种变化让顾夜恒越来越有人情味,越来越让人觉得温暖。
所以季溪决定给顾夜恒一次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郭耀辉要在安城待三天,他对外宣称到安城来的目的就是查出那天袭击顾夜恒的人是谁,然后再把顾夜恒接回去。
在魏一宁安排的接风宴上,郭耀辉端着酒杯当着魏一宁的面劝顾夜恒,“你这三年多来四处寻找季溪的下落,我相信季溪肯定是知道你在找她,但她一直没有主动跟你联系自然是不想联系,我觉得你应该放下这段感情不要再纠缠。”
在一旁坐陪的温婉亭紧张地看着顾夜恒,她想知道顾夜恒的态度。
顾夜恒没有说话,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仰起脸问郭耀辉,“你知道三年前季溪为什么要离开帝都吗?”
“我知道一些。”魏一宁抢着回答道,“好像是夫人不喜欢她,加上她妈妈在安城这边名声不太好。”
“名声不太好?”顾夜恒故意问,“说说看,怎么个名声不太好。”
于是魏一宁把季溪母亲玩仙人跳的事情告诉了顾夜恒。
“其实……顾总,这件事情呢大家一直都不敢跟您讲,主要是您对这个季溪小姐用情太深,再说这件事情吧季溪小姐不一定知情。”魏一宁站起来给顾夜恒倒了一杯酒,颇有深意地又说了一句,“当然,如果季溪知情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关于八年前季溪伤人事件是季溪母亲在玩仙人跳的这一说法顾夜恒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坐直身子问魏一宁,“你说的这些有根据吗?”
“当然有根据,季晓芸的那个情人陈豪曾经想把这个信息高价买给我,说是免得顾总你让人给骗了,当时他还给我看了事发当天的监控,还有那天酒店季晓芸提前到酒店的踩点的影像资料。”魏一宁倒完酒坐了下来,十分认真地说道,“不过我分析这些事季溪小姐应该是不知情的。”
“那个陈豪手上的东西你还在吗?”顾夜恒问。
魏一宁略感抱歉地一笑,“这个陈豪我侧面了解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好人,再说当时您跟季溪小姐正在热恋之中我要是把这些东西寄给您,万一……不过后来我得知,陈豪把这些信息高价卖给了云夫人。”
原来是这样。
看来三年前季溪选择离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以为事情的真相就是自己的母亲玩了这一出仙人跳。
这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夜恒垂下头想了想,最后决定回帝都。
“顾总想好了?”魏一宁面露喜色,顾夜恒在安城的这段时间他严格遵守父亲魏清玉的叮嘱,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不知道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的顾夜恒给抓到把柄。
顾夜恒要是走了,那这安城依然是他魏家的天下。
“姑父说的对,我为了找她在安城被人袭击,最后还失了忆,如果她对我有感情不会像现在一声不吭。”
“其实你也不能怪季溪。”一声坐着没说话的温婉决定在顾夜恒面前卖一下乖巧,她破天荒地帮季溪说了一句话,“季溪也有季溪的难处,现在她已经跟叶枫走在了一起,怎么开口跟你说以前的事情。”
“对对对。”魏一宁附和道。
顾夜恒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然后对三人说道,“季溪的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反正我也不记得她是谁,就当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那顾总什么时候动身回帝都?”魏一宁问了一件他最感兴趣的事情。
顾夜恒看了一眼郭耀辉,笑着说道,“刚才我这个姑父不是说了吗,三天之后。”
顾夜恒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来安城的目的虽然搞明白了,但是我被人袭击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当然,之前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说袭击我的人有可能是季溪跟叶枫两个人指使别人做的。”
“如果……”顾夜恒的眼中露出一抹凶煞之气,“如果真如传闻所言,那这件事情就不好翻篇了。”
温婉亭心中窃喜,但表面上却装做十分担扰。
魏一宁喜忧差半,不过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只有郭耀辉十分重情义地拍了拍顾夜恒的肩膀,让他放心。
“你的这起袭击案我会好好帮你调查,要不然你姑姑肯定会说我这个刑侦大队队长是吃干饭的。”
“只是……”郭耀辉露出为难的神色。
温婉亭跟魏一宁连忙看向他。
“只是什么?”温婉亭问。
“只是我这次来不是以刑侦队长的身份到安城,而是以顾夜恒的亲威到安城来接他回去,真要是调查起来我怕民众不配合。”
“需要我们帮忙吗?我可能派几个人跟你们一起调查。”魏一宁自告奋勇地说道。
“这倒不用,我虽然不是以刑侦大队的身份到安城但是我这个帝都刑侦大队的牌子还在,在安城找几个帮手不难。我听说顾夜恒遇袭的地点离魏总你的洗浴中心很近,不知道我到洗浴中心问询一下情况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意。”
“不会,怎么会,郭队长什么时候去都行。”
“魏总能配合那真是太好了!”郭耀辉站起来跟魏一宁敬酒。
“麻烦你了,小魏!”顾夜恒也举起了杯。
第二天,顾夜恒带着简碌跟聂昆找到了在麻将馆打牌的陈豪,聂昆把陈豪从牌桌上拧起来,像捉小鸡似地拖出麻将馆。
陈豪一开始还满口脏话地大骂说你他妈是谁,是不是找死之类的,真当聂昆把他拧起来后他马上就怂了,一口一个大哥地喊着饶命。
在小巷子里,聂昆被怂成一团的陈豪推到顾夜恒面前。
顾夜恒一身休闲还戴着墨镜与帽子,歪靠在小巷子的墙壁上点着烟,像一个街头混混,不过是那种高级的精致的混混。
而简碌则西装笔挺架着无框眼镜拧着一个公文包站在顾夜恒身侧,又让顾夜恒看上去像一个社会精英的模样。
“你就是陈豪?”顾夜恒吸了一口烟,歪着头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个子男人。
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留着偏分头,油光水滑的,一看就不像是个什么好鸟。
陈豪见到顾夜恒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对对对,我就是陈豪,大哥怎么称呼?”
顾夜恒眯起了眼睛,取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
陈豪马上就认出了他,“你……你是顾夜恒!”
“记忆力不错。”顾夜恒重新戴上墨镜,“说说吧,八年前金海湾大酒店伤人案你有没有参与?”
“你是说季溪把邱泽仁二叔捅伤的案子?”陈豪连忙摆手,“这事我怎么会参与,我可是一个守法的公民,从来都不干坏事。”
“不干坏事你还知道要到酒店去拿监控录相?”顾夜恒又吸了一口烟,“不干坏事你还知道拿这些东西找人要钱?”
陈豪讪笑道,“都是为了生活嘛。”
顾夜恒朝简碌看了一眼。
简碌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递给陈豪。
陈豪一见那钱眼睛都亮了,不过他没敢接而是转身顾夜恒问道,“顾爷,您这是?”
“你收集到的这些资料都卖给了谁?”顾夜恒问。
“没卖给谁,还在我家里放着呢。”陈豪看了看钱,“不过三年前有一个人过来问了我之前的事,给了我一万块让我把当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顾夜恒想三年前过来找陈豪的那个人可能是自己的母亲请的私家侦探。
顾夜恒指了指简碌手上的钱,“既然你还没有跟人做交易,那你手上的信息我买了。聂昆,跟他回去取东西。”
说完,他挥手想让陈豪滚蛋。
没想到陈豪并不想走,而是凑到顾夜恒面前贱兮兮地说道,“顾爷,我手上还有一些关于季溪更为劲爆的信息,您想不想要?”
顾夜恒斜眼看着这个矮个男人。
“你不就是季晓芸的一个情人,手上能有什么劲爆的信息,别当我是冤大头。”
陈豪咂了咂嘴,“您别不信呀,我手上真有关于季溪的劲爆信息,是季晓芸当年亲口告诉我的。”
“什么信息?”
“我知道季溪的亲生父亲是谁。”
顾夜恒静静地看了陈豪三秒。
旁边的简碌偷偷地伸手拉了拉顾夜恒,“顾总,别听他瞎说,这种人最喜欢编瞎话骗人。”
“我绝对没编瞎话,我是真的知道。”
顾夜恒想了想,问道,“多少钱?”
“十万。”
“成交。”
顾夜恒朝简碌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把钱给他。
简碌只好从公文包里再拿出几沓钱来。
“说吧,是谁!”顾夜恒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踩灭。
陈豪凑到顾夜恒面前,鬼鬼祟祟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魏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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